“就算不買,夏奈爾,范思哲,起碼也給我買pukka浦牌,飄蕾也行”
黎秋怡拼命拽著安然胳膊,不讓他踏進街邊女裝店,道“再不濟安踏,李寧,一百塊三件是什么意思,你再討厭,也不能埋汰我,還有你看看上面打折標簽,居然用紅紙寫,還能再簡潔一點嗎?”
“真維斯,德爾惠運動裝就行,不挑了,再也不挑了”
黎秋天看到墻上貼的二十八一條的緊身褲,十塊錢八雙的襪子,徹底崩潰,道“然哥,安哥,安爺爺,我求你了”
“聽話嗎?”
安然問道。
家境殷實孩子,眼界和消費水平很高。
國內一線大牌,偶爾買兩件都要心疼半天的衣服,在黎秋怡眼中就是老土,張口閉口夏奈爾,范思哲。
逛了一圈,安然也累了。
直接帶她去地下市場,里面琳瑯滿目的女性衣物,款式很新,價格很便宜。
黎秋怡像小雞啄米般連忙點頭,道“就安踏,李寧,都市麗人,支撐國貨從我做起”
“知道就行”
安然滿意,道“剛才看的德爾惠不錯,買一送一”
“安爺爺,你真是我爺爺”
黎秋怡徹底無可奈何。
碰到這種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買衣服先不看價格款式,先瞧瞧有沒有促銷活動,在不在打折范圍之內,逛超市永遠在促銷產品旁邊打轉,一雙五百塊錢鞋子試完再試,好不容易咬牙買下,又抱怨價格太高。
價格超過一定程度,不管東西質量,產品功效,看也不看。
黎秋怡估摸,這混蛋以這種扣扣搜搜性格,這輩子注定光棍,沒有女人受得了他性格。
卻不知安然其實不扣,只對她扣門。
安然不喜歡黎秋怡,甚至達到厭惡階段,為她每花一分鐘,心都跟流血一樣
站在女性內衣店門口,安然不情不愿用手機給她轉了一千塊,讓她獨自進去逛。
“放心,我遲早還給你,不差你這點錢”
消費完,黎秋怡本來有些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心情變得大好。
逛街能使得女性容光煥發,重燃二次青春,這話有道理。
接下來基本是黎秋怡拖著安然走,路邊店哪怕不買,也主動跑進去看看,偶爾試試,遇到稱心如意,立馬給安然一個“會還你的”眼神,有時安然會無動于衷,立馬豎起兩個手指。
“二倍”
然后安然心領神會,走過去付賬。
……
“這顆桃樹真奇怪,現在居然開花,花還是黃色的”
胡蠻一大早起來,就見到一朵朵黃色花朵迎風綻放,花色鮮艷優美,仿佛蹁躚少女,圍繞在崖桃旁邊,仔細觀看一會,道“花色不像一年生的桃樹,過年前還能結果”
安然將多余枝條修剪完。
那些長滿花色的枝條,預留兩三根就行了,多的結出的果子擠在一起,會長得良莠不齊。
灑了一些特效化肥,安然就開始準備早飯。
“店里那姑娘,和你什么關系,打扮很前衛,性格也怪,昨天晚上在門口摘幾個青椒,她也不說話,雙手掐腰,眼神直勾勾盯著我,特別瘆得慌”胡蠻和平時穿著打扮不同,一身真絲睡衣,面料和裁剪方式很特別,價格應該不便宜。
艾曉華這段時間居然對他這么奢侈。
看得安然都有點羨慕。
“看我衣服干嘛,賺的比我多,喜歡自己買一件,眼神怎么和你店里非主流一個德行,對了,夏小雨媽媽昨天可把話遞過來了,讓你和夏小雨多聊聊,她已經讓夏小雨和男朋友分了,現在就等你一句話”
安然連多看他一眼興趣也沒有。
很多事無須揣測,承包了小區綠化,賺了不少錢,這事在小區不是什么秘密,現在夏小雨媽媽把話遞過來意圖很明顯,也很現實。
不過安然不認為這是夏小雨意思。
“行不行,你倒是說句話?。。縿e告訴我,你和妝畫的跟個孤魂野鬼女孩在一起”
胡蠻有些急了,音調幅度瞬間拔高,道“你圖什么,就長那樣,要個子沒個子,眼睛一瞇比李榮浩還小,不談甩她八條街的廣寒,就算夏小雨也比她強,現在二十幾歲姑娘哪個沒談過戀愛,不嫌棄二婚,偏偏嫌人家沒結過婚姑娘,你腦子有毛病”
胡蠻越說越憤慨。
隨即感覺后背涼颼颼的,轉身一愣,一個身穿白衣的黎秋怡正一眨不眨盯著他,訕訕笑道“你什么出來的,走路怎么不帶聲?。俊?/p>
背后說人壞話,胡蠻也覺得尷尬,連忙扔下一句“我先走了”下了閣樓。
“看不出來,愛情史蠻豐富,又是廣寒又是夏小雨,我還以為喜歡看《藍宇》《春光乍泄》還有蔡康永情商說這本書的都是彎的”黎秋怡聲音從衛生間飄出來,問道“你喜歡哪個多一點?”
安然煮好粥,煎了兩塊雞蛋餅。
“怎么不回答?”
黎秋怡坐在桌子上,喝了一口粥,小眼睛一亮,忍不住贊道“皮蛋瘦肉粥比市區老牌早餐店熬的還地道,這手藝不去做廚師可惜了,想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必須先留住他的胃,安然你要是女人,我絕對把你娶回去”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黎秋怡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追問道。
“我珍惜每一個在我生活里出現過的人,哪怕很多人都只是短暫的停留,我可以坦然揮手告別,但以后卻不愿再提起,因為離開的是人,行李箱里帶走不僅僅只有行李,還有關于我對她們的記憶”
安然放下碗筷,直接回道。
人生每一段成長,就是重復忘記過程。
安然的世界很小,小到很多人覺得擁擠,然后悄然離開,他的心也很小,小到所有人都忘記他也會傷心,也會覺得孤獨。
“我討厭你,以后和別人說起最討厭惡心的人,一定提及你,你也討厭我,所以以后要是有人問起誰最讓你討厭,你可一定要把我說出來”
黎秋怡嘻嘻一笑,道“我們互相討厭,可別忘了”
有沒有一種感覺,明明和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恍惚間有種似曾相識感覺,仿佛在哪里出現過。
安然遽然想起,這張桌子對面曾坐著面容茭白,眼眸如水的女子,而當時旁邊還端坐著一個乖巧女孩,而至今為止時間已悄然過去兩個月。
也不知她們是否還會偶爾想起幾千公里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