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公主，那是紅蓋頭？”

令梁說著，趕了幾步，在樹干上一蹬腳，接力上竄，一把拽下紅布。

“長公主，今日為大兇之日，全城都不會(huì)有嫁娶，這紅蓋頭看上去很新，不知是不是哪家店鋪晾曬的？”

“什么味道？令梁，你聞聞？前些年番邦進(jìn)貢的香料里是不是有這種？”

令梁接過肆月手里的紅蓋頭，湊到鼻尖，眉頭一皺。

“回長公主，不是香料。這是西域巫師專用的尸油味道。”

“食油？”

“不不不，回長公主，是…尸油，人死后的尸體凝煉的油脂。西域多用來巫術(shù)使用。”

對于令梁的解釋，肆月仍是一知半解，索性選擇忽略。

兩天之后，令梁派出去的人急匆匆的趕回肆月下榻的城外客棧。

“稟長公主，小的們有所發(fā)現(xiàn)。只是不敢確認(rèn)，小的這就去探查。”

正在看著連續(xù)三天不散的詭異烏云發(fā)呆的肆月，聽到令梁的回稟，才收回心神。

“有何發(fā)現(xiàn)？”

“這…”

令梁有些遲疑，抬眼看了看肆月的表情，忐忑不已。

“說，不是發(fā)現(xiàn)齊文的尸體了吧？做成尸油了？”

無意間說出這種話，肆月內(nèi)心也是一陣猛跳。雖然她不知道為何，但齊文無緣無故失蹤了四天，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也不得不在內(nèi)心做起最壞的打算。

“不不，回長公主，沒有將軍的下落。是…冰凌…”

令梁作為肆月的侍衛(wèi)多年，也知冰凌與肆月的關(guān)系密切，是以不敢直言相告。

“冰凌？！找到她了？！在哪？為何不帶過來？”

“呃…派出去的人沒見過冰凌，只憑您給的畫像，卻不能確定。所以小的就想先過去看一下，再來回稟。”

“什么意思？”

肆月眉毛一挑，發(fā)覺令梁的神色不對。

“冰凌她…死了？”

“長公主請勿過慮，派出去的人也只發(fā)現(xiàn)了一處似乎有異族做法痕跡的山谷，還有一具穿著嫁衣的女尸。也不一定是冰凌。”

令梁很是忐忑的寬慰道，即便得到的消息說，體貌特征都與冰凌相似，他此時(shí)也不能立刻絕了肆月的希望。

“帶本宮去！”

肆月的想法頗多。

此時(shí)她想到的是齊文這個(gè)滾蛋是不是綁架了冰凌，逼迫冰凌嫁給他，失敗后把冰凌弄死了，逃亡別處？

長安上空的烏云仍然在兇惡的翻滾，沒有一絲雨水的雷聲閃電把漆黑的天劃出一道道瘆人的刀口。

肆月與令梁騎著馬，在帶路人的引路下，來到鳳棲原的一處山谷中。

“這是……冰凌？！”

肆月一眼就看到山洞口那只木排上躺著的紅衣女子。

“為何面容有所改變？……令梁，你看到了嗎？”

對于肆月再熟悉不過的冰凌面容，此時(shí)看上去卻有些難以言明的不同。

“長公主，小的看到了。眼角略長，鼻子塌陷半分，嘴唇也想比之前薄了些許。但……以小的看來，這是冰凌沒錯(cuò)。下顎上的那顆痣還在。”

“她……死了嗎？”

肆月踉蹌的向后退了兩步，目光呆滯。

冰凌已死的事實(shí)讓她無法接受，甚至不敢親自去查探確認(rèn)。

“請長公主節(jié)哀，冰凌已逝。”

“怎么可能？！為何啊！……”

肆月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涌了出來，顫抖的無法直立身體，蹲在地上個(gè)，不停的抽泣。

“待小的查探死因后再回稟，長公主，請您稍許休息……”

令梁扶著肆月剛剛坐到石頭上，話音未落，渾身汗毛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