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喊救命啦，你沒長耳朵嗎？”范強見林非凡來了，老羞成怒，“幸災樂禍就滾一邊去！都怪你……哎喲喲！”
林非凡一臉無辜的樣子：“怎么能怪我呢？”
“我完蛋啦，可能要殘廢！”范強感覺全身跟散了架似的。
林非凡連忙檢查一番，確定范強并無大礙，“放心吧，哪哪都沒有問題，只是流了點鼻血。”
側身弓腰，一只手撐著地面，范強試著活動全身筋骨，露出了沒有被檢查到的臀部……
林非凡驚叫道：“哎呀，都破啦！”
“哪兒破了？臉嗎？”范強摸了一下臉，發現滿手都是鮮血，瞬間崩潰，“我的臉啊！嗚——嗚嗷……”
長相丑是天生的，已無法改變。
竟然慘遭破相，雪上又加一層霜啊！
擔心今后找老婆都困難，范強嗚嗚直哭，甚是傷心。
林非凡再次察看范強的大花臉，確認血是從鼻孔里淌出來的，臉上并沒有傷口。
“別哭了，羞不羞？你的臉完好無損，沒破。”林非凡暼了一眼范強的屁股，很擔心，“你下身疼不？”
“腳好像有些疼。”范強停住哭聲，摸干眼淚，想站起來。
沒想到鼻血像決堤的洪水，洶涌直流，跟被殺豬刀捅了似的。
“不得了，快躺下！”林非凡按下范強，使其平躺在地上。
見不遠處有一個水龍頭，疾步跑到水龍頭邊，掏掏口袋，空空也。
作為一名省紅字協會急救員，林非凡腦子里梳理著一些關于止血的急救知識。
時間就是生命！
顧不了許多了！林非凡迅速脫下一只襪子，把襪子澆個透濕。
“閉上眼睛，我給你止血。”林非凡把滴著水的襪子敷在范強的鼻梁上，隔著襪子緊緊捏住鼻孔。
冷卻加壓迫的雙重作用，鼻血果然很快就止住了。
繼續壓敷一段時間后，林非凡松開手，把沾了血的襪子扔進草叢里。
范強坐起來，鼻翼扇動，感覺氣味不對勁。
哪來的臭咸魚呀？
“你剛才是用什么捂我的鼻子？”
“襪子呀。”林非凡脫下另一只襪子，也扔進草叢里。
“嘔——嘔嘔——”范強干嘔不止，掙扎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跑向水龍頭。
彎下腰，側轉頭，打開水龍頭。
嘩啦啦，水花四濺。
沖洗好一陣子后，范強才罷休，氣憤地罵道：“林非凡，你竟然用臭襪子捂我的鼻子，你缺德帶冒煙，居心不良，故意害我！”
好心救人反而被罵，林非凡打算缺德到底：“用濕襪子止鼻血，堪稱創舉！你這沒良心的，你得賠我的襪子。”
嘟嘟嘟——
“哎吆喂，趕快幫我扶起車！”范強發現春蘭豹橫躺在地上，還沒有熄火。
故意瘸得很厲害，十分痛苦的樣子，走一步喊一聲“哎喲”，裝可憐。
范強明白自己肯定扶不起這三百多斤的鋼鐵家伙。
“不跟你一般見識。”林非凡心軟了，走過去輕輕松松扶起摩托車，根本沒怎么使力氣，動作輕盈連貫。
好大的勁兒！
難怪女孩子超喜歡林非凡！
醋缸子冷不丁又打翻了，范強心里好酸。
“你的腿不礙事吧？”林非凡發現范強走路很不利索。
范強齜牙咧嘴：“沒事兒，我得趕緊去向徐校長報到。”
“我覺得你應該先回一趟家。”林非凡看著范強的褲子說。
“受這么點傷就不上班？我可不聽你的話。”范強瘸著回到水龍頭旁又洗了洗鼻子。
林非凡盯著范強的屁股笑道：“第一天上班穿紅褲頭是不是喜氣些？”
范強大為震驚：“你是怎么知道的？難道你偷看了？”
“偷看你妹啊！”林非凡心中著急分配的事，轉移了話題，“你今天真的是來上班的？”
范強得意洋洋地說：“是呀！昨天徐校長親自打電話給我，叫我今天來報到，明天就能安排好教學任務，后天正式上課。”
林非凡眉心緊擰，好著急！
如果不能去嶺南高中上班，則極有可能會分配到鏡湖初中。
那可是教學成績年年全縣倒數第一的學校！學生外出借讀一大批，輟學一小批。
留在鏡湖初中讀書的，幾乎都是掏不起昂貴借讀費的貧困生。
今年發超級大洪水，周邊村落的莊稼地全都泡在了水里，滔滔湖水久久未退去，鐵定顆粒無收。
好多房子都淹掉了，災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估計有更多的孩子交不起數額不低的學雜費。
聽說鏡湖初中教師的福利待遇不是一般的差，校長的管理水平也不咋滴。
整個學校人心渙散，如一盤散沙……
若是去這樣奄奄一息的學校工作，真是扎心啊！
表叔應該會幫忙吧？
剛考上師專的那年，老爸就找擔任嶺南高中校長職務的表叔幫忙，提前謀劃三年后畢業分配的事。
表叔那時就說畢業后可以直接進入嶺南高中工作。
讀師專那三年里，每年的正月初一，在老爸的安排下，大清早就提著東西去給表叔拜年。
自家種植的花生、芝麻、黑瓜子等農副產品收獲后晾曬干了，會精選出滿滿一袋最壯實飽滿的，送給表叔。
每年臘月底家里福年豬，都會給表叔送去幾十斤豬肉，豬腰子、豬心子、豬耳朵也一并送過去。
三年下來，表叔家搬遷新居、女兒結婚、表嬸生病住院、大房子后面加蓋小房子、買新摩托車、表叔騎車摔傷……
喜事恭賀，憂事慰問，家里沒少掏紅包。
……
見林非凡沉思不語，范強啟動摩托車，準備離去。
“看看你的屁股吧。”林非凡直接提醒。
范強連忙扭頭看屁股，只見屁股正中位置褲子破了一大塊，里面紅色的褲頭赫然可見，也破了個洞……
這要是直接去上班，會被人罵變態啊！
“我得先回一趟家。”范強急忙騎上摩托車，轉了個彎，飛速駛往校外。
“騎這么快，肯定又要……”林非凡連忙住口，擔心罵人會再一次應驗，“騎慢點，注意安全！”
胡亂沖洗一下手，火速騎上自行車，風馳電掣趕往校園后方。
林非凡急切想見到表叔，詢問畢業分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