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十五,上課預備鈴響起來了。我原本想著同以前一樣,大家靜悄悄的突擊幾個題目,然后等老師們上課。
大家都低著頭寫作業,我也不意外,并不曾注意到周圍有什么變化。我低著頭,安靜地在寫著我的數學題,有一個人走到我旁邊,站立了一會兒,沒有走開。一般有一個人在你旁邊站立了一會兒,你會感覺出來的,我也是如此,本能地抬起了頭。我抬起頭看到他,那張臉,確實是太可怕了,不過,也只有我有這種感覺,我剎那間就慘白了臉。
那人卻狡黠著道:“程簡之,好久不見,未來請多多指教。”
那人嘴里說著請多多指教,只是語氣明顯是充滿了威脅。也是,多多請教本身就有一語雙關的意思。
旁邊的陳亦風感覺出這個人的不友善,也感覺出了程簡之的不正常,提醒著道:“這位同學,上課了,該回到自己的班級去了。”
那人一臉的無所謂,潸潸然道:“我是新轉過來的學生,葉逸成,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提醒你一句,不要為了一個婊子出頭。”
婊子一詞一出,全班人的眼神都往這邊盯過來了,當然還有陳亦風。他們自是沒聽過有人這樣形容我了,一時之間都愣住了,不過大部人都是看好戲的,我很清楚。
聽到這一句話,我立馬火冒三丈,立即站起來,向那人打了一巴掌。打的有些很,聲音有些大,全班都能聽得到聲音,我的手都麻了,我惡狠狠地瞪著他,道:“你妹妹才是婊子,你他媽地全家都是婊子。”
對了,不能提到他的心肝妹妹啊,那是他的死穴啊!可我就是故意的,我看到眼前這個人就不好受,這個人憑什么還來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因此,我也就越發地難受了。
眼前這人聽到這話,也顯然是怒了,不過轉瞬即逝,之后不過只是將右手大拇指放在嘴巴上狡黠一笑,仿佛是看著自己的獵物般,冷笑道:“程簡之,好久不見,多謝你的見面禮。”
媽的,這人也太不會按照常理出牌了,周圍都看過來,那一個個的眼睛里寫滿了問號。這人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太惡心人了。每個人都會有幾個討厭的人,我也不例外,就比如眼前的這個人,之前我也只是見過幾次而已,但是我很討厭他。
此事還得從當年說起,那時我剛進初一,陳希的風頭有些大。比如,剛進初中的時候,那些同學以為我不認識陳希,當著我的面就討論起他來,我當時也只是笑著,想著被這么多人喜歡著是什么感受。
陳希剛上初一時候,那時候名氣遠遠沒有初二的名氣大,可他們班上有一個女生喜歡陳希,正大光明地追求他。陳希先表示委婉地拒絕,那姑娘以為是自己努力不夠的緣故,再接再厲,陳希不厭其煩,當著全班人的面拒絕她了,道:“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你死心吧!”
這一次拒絕,那姑娘才稍微有些收斂,這讓陳希滿意了好幾天。可是那姑娘,不知從哪兒聽來的,那些冷峻男神就應該死纏亂打才行得通。因此,對陳希更是“窮追猛打”。
也是,當時陳希什么,身旁也沒有什么女孩子,也沒有什么女性朋友,就一個程潤之。那程潤之長地還挺具有男人味道的,而陳希本身無關精致,柔美為主。大家都傳出他們倆是gay,陳希剛聽到也是生氣,后來也坦然接受了。程潤之不知所以地被帶了這么一層“高帽子”,氣的不行,想想為了兄弟,默認了吧。
那時候,我還在讀六年級,自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后來知道了以后,也是覺著好玩而已,原來倆個男人也可以成為情侶的,這實在是刷新了我的三觀。當時程潤之給我說的時候,我笑的前俯后仰,可陳希黑著臉了。他不是選擇默認了嗎?為什么會生氣,想不明白。當時,我們的關系極好,也不顧他的生氣,依舊笑的樂呵呵的。
陳希看著我笑得這么開心,就放過這茬了,只叮囑道:“程簡之,你笑歸笑,可別當真了。”
程潤之咂舌道:“哎呦,陳希,你這不是想讓我當小舅子了?”
饒是我年紀小,也知道他們此時正在打趣我呢!立馬黑著臉。
陳希無奈地笑笑,道:“程潤之這家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亂說話,咱們不理他。”
我點點頭,順帶給了程潤之一個白眼,當年的我貌似很放肆。
程潤之無語了,他這是為了誰呀?難道是為了自己嗎?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陳希當時此事傳的滿校風雨,都影響到了雙方的長輩。老師們很委婉地向家長們表示,家長們剛開始也只認為是好朋友之間地打打鬧鬧。
陳家父母對此一點都不相信,直接對老師回復道:“我自家的孩子,我很清楚,不會有什么問題的,請老師放寬心。”
我想當時的老師也很無語,陳希是很優秀,男女通吃也很正常。學校里面都不知道傳成什么樣子了,你作為家長怕是不愿意相信吧!
而程家的父母先不向兒子打聽,選擇從側面打聽,也就是學校里面的看法,果然,和老師們說的一樣,程家父母幾乎是黑紅著臉離開的,又氣又羞。當天晚上,程潤之回到家門,先將程潤之拖到房間里去,然后關上門,估計說的就是這事情。等出來的時候,程潤之那表情,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都快哭了,哽咽著道:“你們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幫我找一個老婆,趕緊結婚得了,還讀什么書啊!搞的一身的晦氣。”程家父母也不想太傷兒子的心,只能唯唯諾諾了。
程潤之當天晚上給陳希打電話,想問問他那邊什么情況。
陳希道:“我父母挺相信我的,沒說什么,只是……只是讓我有時間帶阿簡去學校玩玩兒。”
程潤之怒道:“你家大爺的,你爹娘倒是知道你喜好,我爹娘怎么就不把自己的兒子往好的方向想。”
陳希反而笑道:“誰讓你藏得太深了,話說,你幫我看著你阿簡。”
程潤之更怒了,道:“看你大爺的,也就一年,還能跑了。”程潤之突然換了一種語氣道:“我倒是挺想看她跑的。”
陳希那頭聽著火氣大的不行,立馬掛斷了。
程潤之聽到手機嘟的一聲,心想,總算是換回一口氣了。
當時那姑娘聽著這個傳聞的時候,不是悲憤,而是很開心,用她的原話講:“原來陳希不喜歡女孩子啊,那我也不算輸給其它女孩子了。我要加倍努力,將男神追到手。要是他又直了的話,他身邊可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這姑娘也是真實誠,就算男神可能喜歡的是男生,她還能勇者無懼。要說她還真沒有什么錯,只能說,不走運,陳希不喜歡她而已。
再后來呢,每當那個女生想親近陳希的時候,總會蹦出來一個程潤之,這件傳聞也就證實了。陳希問:“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這么及時?”
程潤之一個白眼翻過去,心中飛過無數個草泥馬,無語道:“我怕我妹妹看住了,卻看不住你了。”
陳希取下眼鏡框,道:“不會,我挺自覺的。”
程潤之將手放在褲腰帶里,道:“那就好,不過,我妹妹更自覺。長大怎么這么慢呢?真是惆悵。”
陳希道:“不慢不慢,就這樣剛剛好。”
程潤之立馬罵道:“我身邊這他媽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竟受虐。”
當然這些是后來才知道的,若是現在知道,情況自然會不一樣了。
陳希初一一年,身旁出現地最多的倆人就是程潤之和那個女生。
等到他們初二,我初一的時候,事情才開始有了轉變。經常是我和程潤之一起找陳希,然后他后面還跟著了一個,還是那個女生。我也真是佩服這姑娘的毅力,被人拒絕的這么久了還能這么有毅力。
陳希實在是受不了了,有一天,陳希特地在那個我經常出沒的學校后面花壇那里溜達。然后那個女生準備了一大堆的禮物跟在他后面,當然也套了近乎,可陳希不太搭理她了。我看到陳希,想偷偷地躲掉,而陳希看到我,大大方方地喊住我。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腦袋短路了吧!我就走到他們跟前了。
陳希道:“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
那女生剛開始是一臉錯愕,轉頭問我道:“他和你是什么關系?”
我總不能拆了陳希的臺吧!淡漠道:“你不是都聽到了嗎?為什么還要問?”
那些禮物灑落一地,那女生急忙地跑掉了。
后來,那女生漸漸地沒來找陳希了,而我,漸漸地成為了陳希的緋聞女友,程潤之是陳希的緋聞男友。這關系實在是太亂了,現在想起來不由得感嘆起來。
再后來呢,生活似乎平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