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時候，大家都會互贈蘋果，聊表關懷之意。當然送蘋果這種事情只有在好朋友之間才盛行，人緣不好的人幾乎上收不到任何蘋果的，就比如走自己了。更有甚之，有人積累一毛錢，然后用積累的一毛錢買蘋果，贈送他人，心意更深，不過這種形式的限于情侶之間。當然最重要的是熱鬧，可這熱鬧從來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靜靜的看者而已。

一個班級收到蘋果最多的有十幾個，而收的少的就是我了，我只有白羽給我的一個蘋果。當然我能收到一個蘋果很是滿足了，要知道去年我可是一個蘋果也沒有的。我向來是不注重過這些節日的，因著我也沒有特別想要關心的人，此時為表示感謝，我給白羽買了一大堆吃的，真的是一大堆吃的，用的還是程潤之的錢，他的存錢罐里真的是相當的有錢，有好幾萬，且程潤之也不打算將存錢罐要回去。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他花，所謂的小人得志說的就是我這種人了，不過既然能小人得志的話，也沒有必要舍棄。

班級上十分熱鬧，且又是星期五，班級里沒有一點兒上課的心思。估計連老師都尋思著過節去了，我們這群小兵就更想過節了。抬頭看著教室課桌上，都塞滿的是蘋果。每年的平安夜蘋果是翻倍地漲價，可所有人依舊趨之若鶩。可中國傳統的節日，端午節，中秋節，甚至春節并沒有多少人熱衷，可見也是一大悲哀了！

尤其是2019的我們，更是頂討厭春節的，后來的春節不再是代表放松，和樂。更多的是三姑六婆的逼問，什么時候結婚，工資是多少，有沒買房買車……這等等的問題能把人弄得頭疼。尤其是我們這一代人較之前的人更注重隱私一些，有多少工資關你什么事情，你自己家人的工資都弄清了嗎？他們也不是關心你，就是想知道你不如他們自家的。

每當這個時候，越來越多的成年人選擇了沉默，他們自己生活壓力夠大了，不需要那些所謂親戚施加的任何壓力了。

后來又在抖音盛行的年代，大家都逐漸注意到此事，此等讓人極度不爽的事情。大家都盛行了一種說法，成年人不問工資，小孩不問分數。中國傳承了幾千年的好客熱情，此刻有這番間接也實屬不易了。

社會跟著潮流走，人跟著年齡走。

今日星期五，明天星期六，一到星期六就能放松半天，一到星期六就能玩耍半天，一到星期六就能做與學習無關的事情且沒有負罪感……這樣一想，連星期五都是一個好日子了呢？況且今年的星期五是平安夜，學校一片和樂融融的，氛圍輕松活躍，更像是一個好日子了。

我在講臺上笑得不明所以，眾人在下面也是不明所以的。畢竟，我可沒這樣笑過。用白羽的話講：“你能別笑得假惺惺的嗎？不想笑就別笑。”白羽一直就是這樣，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更為重要的是她沒什么壞心思。

此刻，已經是第三節晚自習了，我自己坐了一會兒作業，寫完了以后，實在是沒事情做，就拿一張紙在那兒亂畫。我想是繼承的媽媽的天賦，饒是我沒有學過畫畫，但是畫出來的比別的沒學過畫畫的人好一些。若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出來是茉莉花，現在不是茉莉花盛開的時節，我怎么會畫這個東西？不可思議。我趕緊將這張紙揉成一團，等著下晚自習丟到垃圾桶里。

等到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程潤之給我發了一個扣扣信息：“平安夜快樂，多吃蘋果，才能平平安安的。”

這廝，也不是不了解我，我這個人不大能和別人相處的，因此能得到蘋果也就實屬不易了，還能多得蘋果嗎？還需要提醒多吃蘋果嗎？但是，不能得到別人送的蘋果，我可以自己買呀！送的和買的都是蘋果，有什么區別嗎？

我回復道：“知道了，你也多吃點蘋果。”

程潤之越來越像哥哥了，我自小就不同他搶什么東西，長大了就更不會搶了。那些誤導程潤之的大人們，才會故意唆使他針對我。現在程潤之已經明白這個道理了，我不會同他搶些什么，那定是說到做到的。

程潤之這廝又回復道：“明天圣誕節，我買了圣誕樹，咱們到時候一起做圣誕樹。”

我驚訝了，做一個圣誕樹很耗費時間的，如果是一個大圣誕樹的話，那就更好費時間了，程潤之的媽媽會同意？我回復道：“你是怎么說服你媽媽買圣誕樹的，真是厲害，相當佩服。”

程潤之最后回復了一個“喪”。

好吧，沒有下文了，不過有圣誕樹，是好事情。對于這些純玩的洋節，我也是很樂中的。畢竟，做圣誕樹是沒有做過的事情，做起來會很刺激。我不自知地笑了笑，然后搖搖頭。

白羽走到我身旁，還用手摸了我額頭，不明所以地問道：“哎，程簡之，你今日很高興，是怎么一回事？”

我笑了笑，開玩笑道：“眼前站著一美女，能不高興嗎？”

白羽切了一聲，無語道：“你要是想看美女，你手機黑屏之后，你對著看一倆眼就成，別磕磣我了。”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道：“哎，還是沒有眼前的美女漂亮，我要是長成你這樣該多好啊！”

白羽趕緊往我嘴巴塞了一顆糖，那還是我買給她的呢！怎么能這么噎著我呢？我吃了糖，笑道：“哎，你們都以為我說的是假話，可我慣常是說真話的，可是你們都不信。”

白羽聽著這話，好像確實是這樣的，程簡之說話，一般就當成玩笑話就過去了，大家都以為是程氏幽默。可此時想來，程簡之也確實沒有騙人，所做的事情也沒有同自己的嘴巴相違背。

白羽道：“不過，你看起來就是一副淡淡的，無所謂的樣子，大家都會覺著你……”

我笑道：“是覺著我好說話嗎？因為我沒有不好說話的本錢啊！”

白羽愣了，她程簡之怎么會沒有本錢呢？無論是外貌還是成績，拿出來都能壓死一大片人，連自己都羨慕她，女孩子想要的東西她都有，她為什么會沒有不好說話的本錢？她此刻的表情，似乎透漏出一點悲傷，白羽看的是不明所以。

我拍拍白羽的手臂，試圖將白羽的神識拉回來，笑道：“看你這副認真的樣子，逗你玩兒的。”

白羽道：“哎，人人都會羨慕別人的，我看到更多的人確實羨慕你。高高在上的，與人無憂，卻又是什么都有的。”

他們竟是這樣理解自己的，我淡淡道：“這樣想來，貌似也挺不錯的。”

上課鈴聲響起來了，白羽只得回到座位上。當我轉頭，繼而看著講臺的時候，余光掃到一個人，是陳亦風。陳亦風怎么是那一副表情，他聽到些什么了嗎？不過，這些似乎并不重要，他不會相信的，他向來聽從的是別人的。

有時候我們總會覺著一個人必須有缺點，這個我不可否認。可最怕的是別人故意為你指出缺點，當他覺著你身上的缺點不是缺點，而特地從別的方面給你設置一個缺點，例如陳亦風，他不相信我像表面那般云淡風輕。當然確實也不是的，只不過是不同的方面而已。他最終選擇的是聽從別人的，陳墨，葉逸然，甚至是喬荷的，當然這多多少少都有陳希的關系。可相信與否，最終的決定權在每個人自己的手里。

我向來是不屑解釋這些的，就算一直活在別人的嘴巴里，也沒有什么可怕的。因為，我一直是活在別人的嘴巴里。你表現地越在意，最后就越只能傷害到你自己。對于這個覺悟，我也是經歷多次才能有的經驗。而我也是因著這個覺悟，越發的淡漠，這個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也不想改變。

當然陳亦風也只能當沒看見我就走了。

大家都沉浸在平安夜的快樂氛圍里，心思都不在學習上。老師們估計也是默許了這樣一個事情，放任我們肆意一番。是的，最后一節晚自習，依舊沒有老師們進來。下面有人在偷偷地玩手機，我在講臺上看的是很清楚。我這個時候左手抻在講臺上，人順勢倒下去，這樣老師來的時候，就不能發現我在玩手機了。右手拿出手機，看會兒小說，我也沉浸在節日里，不想干什么事情。

我還有一件心事，圣誕節禮物，禮物幾乎是人人都喜歡的事情。可是當提前說有禮物的時候，我更期待。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緣故，或許我不希望這為我而來的陽光就此消散，內心也在暗暗地期待著。我們本能地希望有一個為著自己而來的人，而我也自是希望李桉陽說的是真的。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期待什么，而我最缺的便是肆意地偏愛罷了。

手機打開瀏覽器，打出誅仙，然后繼續觀看。是的，已經很久沒看了，斷斷續續地看，都已經不知道看到哪里了，且前面的劇情已然不記得了。好吧，從頭開始看把！小說的事情從來都有機會從頭再來，這是最美妙的事情了。當看到不喜歡的情節，也可以在內心再編造出另一個，這樣也會是喜歡的。畢竟，它不是真正的人生。

看到深處，自然就忽視了周圍的人和事情。老師過來了，剛開始以為我在睡覺，后來竟然發現我在玩手機。老師立馬喊我站起來，眾人這才知道我在玩手機，再一次跟新他們的三觀。當老師繼續道出我在看小說的時候，更進一步跟新他們的三觀。那種眼神，似乎是我下凡了。

我本來就是凡人好嗎？不用下凡的。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熱播的時候，就流行這個說法，上天，下凡。下面的人趕緊將手機收起來了，是的，殺雞儆猴，見怪不怪。

老師狠狠地訓斥了我一番，我想我的臉皮應該是又厚了一層，此刻能臉不紅心不跳。連我自己都佩服我的成長速度。

當老師要沒收我手機的時候，我是千百個不愿意，此刻也不能做出愿意的表情，道：“老師，這個手機于我很重要，我在用一倆天，我再寄存在你那。”

老師一臉震驚，收手機的時候，竟然遇到討價還價的學生。可能是老師今天心情好，問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用手機不可。”

我看著老師，面無怯色，道：“老師，這純屬于我個人的隱私而已。”

葉逸成道：“老師，你將手機還給別人吧，明日是圣誕節，耽擱了別人約會可就不好了。”

眾人不明所以，原先我和陳亦風，萬旭陽，周鵬三個男生相處還可以，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有陳亦風一個人理我了，最后，竟然連陳亦風都不理我了。大家當時都打賭，我和陳亦風能成一對，可最后的事實只能是打臉了。

老師原本還有將手機還給我的想法，聽到這句話，老師更不想還了，道：“這個手機我就沒收了。”

我惡狠狠地看著葉逸成，道：“葉逸成，你還是管管你妹妹吧，別惹人厭的同時，她自己還不能有什么好下場。”

我覺著要不是老師在講臺上，葉逸成都能上臺來打我來了。葉逸成突然冷笑道：“那你又能好到那兒去，你不是已經被甩了嗎？”

此話一出，震驚一片，老師都震驚了。

老師剛想出言阻止，我搖搖頭，示意他讓我說下去。我繼續道：“那只不過是你自己的認知而已，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你們把我牽扯進去的，我從來就沒想進入你們之間無聊的把戲。你記得，下次說話客氣一點。”

葉逸然只是冷笑，更是一番自嘲。旁人看不出，亦看不懂，他自己卻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也不再說話。

本想清風與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世事不由人，哪得幾回虧呢？習慣就好。

最后老師決定將手機沒收，我沒轍，只好關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