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病房后,雙手拿著粥,最后只得用腳將門給帶上這聲音可能有些大。我找到程潤之,遞給他一份粥。程潤之現在長身體的時候,餓的快。程潤之在這里等了好久了
程潤之接過一碗粥,看著程簡之愣了一會兒神,他是真的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么事情了,正好現在程簡之手里拿著粥,應該有時間了,問道:“阿簡,現在你可以說了嗎?”
冬天的粥冷得快,我趕緊扯開包裝,喝了一大口的粥,這粥是真的來得挺及時的,頓時溫暖了許多,似乎可以化解當年的冰冷與害怕了,我轉頭看著程潤之問道:“程潤之,你還記得當年我從樓上落下來的事情嗎?”
當年的事情,我是一直都記在心里頭的,只不過是沒有提起罷了。
程潤之點點頭,那個讓程簡之差點沒命的事情,怎么可能忘得掉,除非是太沒心沒肺了。更何況,程簡之掉下樓的那一幕,程潤之是親眼見到的,當時成潤之緊張懸掛著的心一直砰砰砰地亂跳,自己到現在都是記憶猶新,道:“我記得,我當然記得。可今天這事和當年的事情又有什么關系?”
程潤之隱隱地感覺有些不好,可是具體又說不出哪兒不好!今日,要不是爸爸給程潤之打電話,他在學校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似乎爸爸比他知道的時間早了一點兒而已。這也就是說,程簡之根本就沒想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們!這樣一想,程潤之暗暗地抽了一口氣。
我解釋道:“那個女的,后來找陳希了,陳希本著想發些善心,可那個女的依舊不依不饒,應該是單方面的認為我是阻止陳希喜歡她的緣由吧!當年的事情幾乎重現了而已。”
程簡之說的言簡意賅,可身處當事人的她又得承受多少辛酸與委屈呢,程潤之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住程簡之,試圖給她溫暖,這冬天真的是太冷了。程潤之道:“這件事情,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我以為陳希早就和那個女的斷了聯系了。我一定要向陳希問清這件事情。”
對于這件事情,程潤之是真的不知情。
但是對于程潤之的這個擁抱自己的動作,程簡之很滿足,程潤之是相信自己的了。
過了好一會兒,程潤之松開我了,我看著程潤之,突然的笑了,用右手拍拍他的額頭,道:“你怎么不認為是我在騙你?”
程潤之有些不好意思,至少他之前是真的有不相信程簡之的時候了,就是私生女這件事情,程潤之當初是本能地抗拒著,道:“阿簡你向來是不會騙人的,一般就是說與不說的區別。說了就是真的,我定然信你。”
我笑了,真心實意,當時我和白羽說我說的都是真話,要不就不說的時候,白羽還有一絲錯愕。而程潤之竟將這個親口說出來了,他還是了解我的。要不然也不會支走爸爸他們,程潤之也是知道我和他們之間是沒什么能聊的了。程潤之并不是我所想中的馬大哈了,我感激道:“那就多謝你的信任了。”
這份信任真的是太難能可貴了,因著程簡之是真的需要。
程潤之突然道:“你和陳希最近是怎么了,他不在我面前提你,我提你的時候,他總會找話題扯開。你也是一樣。你們倆個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程潤之還是太實誠了,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幸虧我不是那種惡毒的姐姐或者是妹妹,要不然程潤之會被欺負地很慘。我對上程潤之的眼睛,真誠地道:“我和陳希這樣就很好了,真的,很平靜。若是能這樣一直下去,也是不錯的結局。”
程潤之不可思議,這倆個人到底是因著什么事情弄掰了呢?想來也不是簡單的事情,程簡之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女孩,右手點了點程簡之的頭,道:“你們倆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重要是是你不會后悔就行。”
我在走廊上的長廊上坐著,此刻看著燈光,醫院的燈光多少有些看不清楚,它的燈光大都沒有家里的亮,我鄭重道:“世上沒有后悔藥吃的,所以我不會后悔。”
程潤之點點頭,他知曉程簡之有自己的想法了,也不再過多問些什么,隨即瞥一眼前面的病房,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里面躺著的人是誰?”
程潤之說完這句話還用手指著李桉陽所在的病房。
我看著病房的方向,道:“哎,我也不知道怎么稱呼這個人了。等我知道的時候再告訴你。”然后轉頭對上程潤之那滿面烏云的臉。
程潤之突然笑了,連程簡之都不知道怎么來形容的話,那想必是不差的了,道:“或許他很重要,重要到沒辦法用語言來說。從他受了這一身傷來說,阿簡,或許你就開始要虧欠他了。我看著他也挺好,比……”
我知道程潤之要說什么,程潤之還有一些事情不知道,比如陳希與葉逸然那個女人交往過,更有葉逸成的事情。我想程潤之要是知道的話,會說,陳希這廝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哪兒都不好之類的。但是,我想程潤之知道的話也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了。
我點了點,表示認同程潤之的話,道:“是啊,那大砍刀砍的是我,確是他用后背擋下來的。也許,他真的很好。”
程潤之白了臉,又是一次死里逃生嗎?那有些悔意的眼神,我就知道這廝又將不該有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攬了。我急忙道:“沒怪到你身上的事情,不要往自己身上攬。”
程潤之被看穿了心事,道:“那當時要是我堅持一下,你就會去了市一中,會不會沒了這后頭的事情。”
我搖搖程潤之的頭,命中注定,若是躲不過的話,到哪里都是躲不過去的,道:“你傻了,說了不要往自己身上攬,這事情本就不關你的事情。要怪,就只能怪我命里犯小人了。”
程潤之哀嘆了一聲,道:“是啊,犯小人了,我么都犯小人了。”
我一愣,什么叫做都犯小人了?我急切問道:“程潤之,你有什么事情,快說。”
程潤之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你別多想。”
程潤之說這話的語氣有掩飾的意味。
我看著程潤之,讓他同我四目相對,問道:“程潤之,你現在看著我,說,你沒有事情瞞著我。”
自小就是這樣,程潤之這種性格怎么能藏得住事情,果然,程潤之的臉色極其不自然,顯然是有事情瞞著我的。他的眼睛珠子都轉了不知道有多少度了。他這副樣子明顯地就是想說謊了!
程潤之問道:“哎,你還記得喬荷嗎?”
我點點頭,表示記得。能不記得嗎?這個女孩還冤枉過我,典型的白蓮花,很吃香的白蓮花。
程潤之道:“當時也是覺著她有趣,就想著和她接觸一段時間。她原本也是不同意的,可后來不知道怎么又給同意了。”
程潤之的語氣有些悲傷,興許是著道兒了,我問道:“怎么,是失戀的感覺不好受?不對,她不是又回來找你了嗎?”
程潤之怒吼道:“你肯定是知道她的為人,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我搖頭,她的為人我自是知道的,可我不是故意氣著程潤之的,我輕拍了程潤之的頭,安慰道:“她沒有葉逸然那樣多的壞心思,只不過是心氣有些高了而已。”
程潤之怔住,道:“程簡之,你看人是真準,你不會精通五門八卦之術吧!”
我被程潤之的想象力折服了,問道:“是啊,要不要我給你算一算桃花運?”
程潤之笑起來了,笑的很憨,道:“那你算一算,我什么時候有桃花運?”
我懵了,程潤之一般都是陽光大氣的,此時更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道:“程潤之,就算是失戀,也該失在值得的人身上。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不值得,一點也不值得!”
程潤之突然抬頭看著我,那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以及被人看中弱點的羞愧,像是被拆穿的謊言般,道:“程簡之,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我問道:“你確定要讓我說出來?”
程潤之肯定道:“也許你說出來,我就沒這么難受了。”
我嘆了一口氣,決定將實情告知程潤之,道:“喬荷和我們班的陳亦風關系很好。你知道,陳亦風嗎?之前咱們一起溜冰的那一個?”
程潤之點點頭,他想起當初一起溜冰的情形了,道:“看得出來,他們倆個人關系不錯。”
我搖搖頭,這倆個人何止是關系不錯,道:“他們是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狀態。當然他們之間的信任度相當之高,就是喬荷給陳亦風說了些什么,然后我和陳亦風也鬧掰了。我猜一下,應該就是當年我和葉逸然那個女人從樓上掉下來,然后演變成了另一個版本。”
程潤之再一次不可思議,畢竟,我從沒和陳希,程潤之之外的男生關系那么好,我還透漏出了一點可惜的成分。程潤之道:“那喬荷是怎么知道當年的事情的?”
我嘆了一口氣,道:“應該就是陳希,之前溜冰的時候,他們的關系就可見一般了。更甚至他們曾在公園里游玩,關系親密。當然,我也只是猜測,也有可能直接從葉逸然那個女人嘴巴里聽到的版本。只有這倆個可能了,我猜不到別的了。”
程潤之聽著這話有些不可思議,有些緊張地道:“程簡之,你說他們倆個曾經在公園里游玩,是什么時候?”
我看著前方的墻,不忍看著程潤之,畢竟,他是真地被耍了,道:“這學期剛開學的時候。”
程潤之像是明白了什么,淡漠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人家之前瞧不上我,也是,我確實比不上陳希,從小就是校草的命,家世,長相,我都比不上。”
被人當備胎的感覺不好受,我明白。我有些擔心地道:“程潤之,你不必妄自菲薄,得不到就得不到好了,沒什么重要的,因為她不值得。”
是真的不值得,喬荷那個女生說的好聽就是心氣高,說的不好聽,就是想憑借著樣貌穿梭于各種男神中間,博取別的女生的羨慕,滿足自我。她和陳亦風之間就能看出來,萬旭陽也是不錯的,可喬荷向來就不待見別人。就比如陳希和程潤之,她之前也是不待見程潤之的,后來估計聽說了程潤之的家里情況,才會回頭的。
程潤之疑問道:“程簡之,你為什么會知道那么多?”
我笑道:“我看出來的。”
程潤之不由得愣了一會兒,隨即問道:“那為什么我就沒看出來?不都是倆眼睛嗎?”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你不懂這些自是因為不必懂得。”
是啊,會看臉色行事是我的必備本領,它會讓我免除多種責備。而程潤之不必懂得,自是因為無人責備他。世上皆是如此,懂得太多的人,都是會看臉色行事的。而像程潤之這般的,定是從小呵護備至的,也就顯得單純了一些。只要程潤之沒長歪,這些都是很不錯的。
程潤之此時也聽懂了,他們倆饒是在一個家里長大,氛圍也是極其不同的。他可以頑皮,但是程簡之一定不行。他可以晚回家有飯吃,但是程簡之肯定不行。他可以耍賴地要這個那個的,程簡不會,她知道沒有用……這些都可以說明他們的成長環境是截然不同的,心境自是不同的。這個時候,程潤之有一些愧疚,終歸,是他得到的比較多。程潤之靜靜地道:“阿簡,以后不會了。”
我聽著點點頭,然后搖搖頭,程潤之這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了,隨意道:“哎,我都長大了,我會在意這些嗎?真是的。”
我是真的不在乎這些,因著我記得最先能容納我的人便是程潤之了。
程潤之一正正經地道:“以后,我們一定會對你好的。”
有時候,事情是不是說的那樣無關重要,重要的時候是說出這句話的真心。此刻,我感受到了程潤之的真心,我是真的開心,他這樣說就是代表著我就是他的妹妹,他的家人。我點點頭,笑道:“知道了,程潤之。”
后話也不用多說,程潤之也不是那種鉆牛角尖的孩子,他自會想通的。后來,他也確實想通了,又是那個沒心沒肺的程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