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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致親愛的偏執(zhí)狂

第十八章

貝雪和陳迦揚走到黎安房間門口,看到門虛掩著,貝雪輕輕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回應(yīng)。她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陳迦揚,然后推開了門。

房間里很黑,因為窗簾都被拉上了。貝雪仔細(xì)看了一會兒,才看到黎安坐在床邊的地上,雙手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tuán)。

貝雪找了找,按了一下門邊的燈光開關(guān),光亮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但黎安只是靜靜坐著,沒有回頭,直到貝雪走近叫她的名字:“安安。”

黎安聽到熟悉的聲音愣了愣,然后轉(zhuǎn)過頭,有點不太相信地看著站在面前的貝雪和門口的陳迦揚。

貝雪看到黎安還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鞋也沒有穿,就那樣坐在地上。她本來就白皙的一張臉,此時看起來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但是眼睛四周的黑眼圈顏色很深,想來這些天肯定沒睡好覺,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消瘦了很多。

她就那樣看著貝雪,眼睛里瞧不出歡喜也瞧不出悲傷,眼神平靜地讓人心疼。

貝雪走過去抱住黎安,黎安還是愣愣的,任由貝雪抱著自己。回過神之后,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打濕了貝雪的肩膀。

她剛開始只是一直流眼淚,全身劇烈顫抖著,伏在貝雪肩頭小聲地抽泣。貝雪輕聲跟她說:“沒事的安安,我們在這,想哭就哭吧,”黎安終于哭出聲來。自從黎安的奶奶去世到現(xiàn)在,那么多天她第一次哭。

貝雪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抱著黎安,一直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沒事了安安,沒事了,沒事了啊……”

黎安一直哭著,仿佛壓抑了那么多天的難過和悲傷,在見到昔日好友的那一刻,終于得到了釋放,她盡力表現(xiàn)出來的堅強和隱忍,也在那一刻卸下了偽裝。那天黎安哭了很久,在貝雪的不斷安撫下,情緒才漸漸平息下來。

陳迦揚站在門口,聽著黎安的哭聲,他想走過去安慰她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一直站在那里。此刻的他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么情緒,但一顆心卻被揪得緊緊的,說不出的難受。

他走下樓想給她們拿杯水,卻看到蘇崇明坐在沙發(fā)上,緊緊皺著眉頭,眉眼之間盡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陳迦揚叫了一聲叔叔,蘇崇明看向他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他自己坐下。他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尷尬,打過招呼拿了兩杯水就上樓了。

陳迦揚走到黎安房間敲了敲門,傳來貝雪的聲音讓他進(jìn)去。

他走進(jìn)房間,黎安和貝雪兩人正坐在房間的落地窗上面,窗簾已經(jīng)被收起來挽至兩側(cè)。貝雪朝陳迦揚指了指一旁的沙發(fā),黎安依舊靜靜看著窗外。

陳迦揚把手上的一杯水遞給貝雪,貝雪接過一飲而盡。他又把另一杯拿給黎安,黎安說了聲謝謝,在手里握了一會兒放在一旁。

三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面,本來應(yīng)該有許多話說,但都只是靜靜地坐著。雖然黎安什么也沒說,但在她的心里,有他們的這種陪伴已經(jīng)足夠。

沉默許久之后,貝雪看了一眼陳迦揚,發(fā)現(xiàn)陳迦揚正定定地看著黎安。她努了努嘴,繼而看向黎安打破沉默:“安安,我們晚上吃什么。”

黎安轉(zhuǎn)過頭看了她一會兒:“李嫂會做飯的,晚一點你們就可以去吃了。”

貝雪疑惑:“我們?你不吃嗎?”

黎安把水拿起來抿了一口:“我不太有胃口,你們吃就好了。”

“那不行,你最近肯定都沒怎么吃東西,陪我們?nèi)コ砸稽c吧。”貝雪問黎安,黎安搖了搖頭。

貝雪看向陳迦揚,陳迦揚想了一會兒看著黎安說道:“沒關(guān)系,我們陪你,既然你沒胃口我們也不吃了,是吧。”說完他有點使壞地看向貝雪。

貝雪聽到陳迦揚這么說,露出委屈狀,但還是接過話腔:“對,你不吃我們也不吃了,雖然我有點餓,但是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陪你。”說完她扁著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聽到他們這么說,黎安也不好再拒絕,于是說道:“那好吧,你們先下樓去坐一會,我洗漱一下馬上下來。”

貝雪趕緊接話:“好,我們到樓下等你。”說完拉著陳迦揚趕緊走出了房間。

晚飯很豐盛,因為蘇崇明特意交代了李嫂要多做幾個菜,一向熱衷美食的貝雪看到一桌子好菜心里倒是十分高興。

快開飯的時候,黎安才從房間走下樓,她換了一套素色的衣服,顯得模樣很是單薄。可能怕讓貝雪他們等,洗過的頭發(fā)都還沒有完全吹干。

飯桌上大家都沒怎么出聲,貝雪覺得氣氛實在沉重,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陳迦揚說話。后來活潑的楠楠也忍不住開了口,和貝雪兩個人搞怪逗趣,聊得熱火朝天,蘇崇明看到家里難得的熱鬧景象,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黎安沒怎么說話,只是慢慢地喝著碗里的湯。蘇崇明看著好幾天都沒一起吃飯的黎安又坐到了飯桌上,心里終于寬慰了一些。吃飯期間他給黎安夾了好幾次菜,黎安都沒吃,只是放在旁邊盛菜的盤子里。

貝雪看到黎安盤子里滿滿的肉,黎安連筷子都沒動一下,為了維持場面,她只好不客氣地代勞。

平時在家不怎么喝酒的蘇崇明,那天喝了不少酒。酒過三巡之后,有些微醺的蘇崇明舉著酒杯,一個勁地敬貝雪和陳迦揚,說他非常高興并感謝他們的到來。貝雪和陳迦揚兩個人以果汁代酒陪著蘇崇明喝,他們覺得那頓飯喝果汁都喝撐了。

自從黎安的奶奶去世之后,很久沒有了歡聲笑語的蘇家,在那個夜晚再次熱鬧了起來。黎安的心里仍然有悲傷,但有些難過卻已經(jīng)在慢慢治愈。那天晚上,她終于睡了一個完整的好覺。

接下來的兩天,貝雪和陳迦揚為了要帶黎安出門散散心,兩個人使出渾身解數(shù),軟磨硬泡纏著黎安出門。黎安拗不過她們,只好聽從他們的安排。

蘇崇明給了貝雪一些零花錢,說他要去工作,陪不了他們,讓他們自己盡興地玩,貝雪拒絕未果只好收入囊中。

于是貝雪和陳迦揚帶著黎安開啟了放飛自我的模式,三個人肆無忌憚地到處瘋玩,尋找各種有趣和新奇的東西。

他們一起去游樂場,在幾百米的高空放聲尖叫。他們一起去看恐怖電影,結(jié)果幾個人差點在電影院嚇到呆滯。他們還去了市里最大的電玩城,和小學(xué)生搶位置打電動。

貝雪和陳迦揚把兩天時間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能看到的能想到的好玩的地方都去了,累了就去吃好吃的補充能量,然后接著放肆瘋玩。兩天下來,他們?nèi)齻€人都把自己累得筋疲力盡,黎安也終于恢復(fù)了一些神氣。

貝雪和陳迦揚只向?qū)W校請了幾天的假,隔天他們便要回去了。

回去的前一天晚上,他們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蘇崇明買了一大堆好吃的東西給貝雪和陳迦揚,讓李嫂幫忙收拾。陳迦揚不大愿意帶,但拒絕不了蘇崇明的好意,貝雪作為合格的吃貨,倒是極為開心,照單全收了。

貝雪和陳迦揚要回去了,黎安雖然心里不舍,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倒是貝雪的依依惜別從來不會藏在心里,她千叮嚀萬囑咐,讓黎安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事要給他們打電話,黎安一一應(yīng)允。

聽得陳迦揚忍不住在一旁打趣道:“你現(xiàn)在真像一位即將送行游子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老母親,全身上下都泛著母性的光輝。”

貝雪聽了把手中的抱枕扔向他,陳迦揚順勢接過又扔回給貝雪,瞬間激起了貝雪的戰(zhàn)斗欲,兩個人頓時展開了一場廝殺。

黎安坐在旁邊,為了免受波及還特地挪了挪位置,就像從小到大那樣,靜靜待在一旁看著他們打鬧,離別的夜晚在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

凌晨時分,大家都睡下了,陳迦揚覺得口渴到客廳喝水,看到蘇崇明也坐在客廳里,估計是應(yīng)酬完剛回到家。

陳迦揚喝過水打了招呼就往房間走,走了幾步停下來躊躇了一會兒,走到蘇崇明的旁邊坐下,鄭重其事地開口道:“叔叔,您要是有空的話,我跟您聊兩句吧。”

蘇崇明放下正在揉著眉間的手,換了一個舒適的坐姿,有些疑惑地看著陳迦揚:“嗯,好啊。”

聞一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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