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馬修重復著這段話，感到精神一片空明，眼神中迸發出光芒，仿佛一時間年輕了幾十歲。

“克魯沒有讓我失望，你沒有讓我失望。”馬修感覺如果他在那段最迷茫的時光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在滑跪中豎起大拇指，但此時的他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很好，很不錯，安迪，你以出色的成績通過了所有的考試，現在你就是我的學生了。”馬修用特別的眼光看著安迪，仿佛這就是他年輕時想要活成的模樣。

“庫克之后會給你安排生活上的一些事，剛才的房間現在就分配給你了，你可以隨時過來使用。之后我會給你一些事做，這有助于你的成長。”

馬修之交代了安迪一些事情，說了許多話后，這個高齡老人顯得有些疲憊，他把庫克叫來安排其他事，而他就去休息了。

庫克把安迪領去熟悉各種房間的位置。實驗室，試法室，讀書室……

馬修的住宅占地十分寬闊，但客廳十分小，大多數的空間都被這些專業用途的房間占去，而馬修法師自己也很少去客廳，作為一個年近六十的老人，很少有人會去打擾他的私人時光。

庫克還叫安迪去量了量身體尺寸，以便給他量身訂做一套衣服，他并不覺得安迪寒酸，只是作為馬修法師為數不多的學生，一點體面還是要的。

“你每個月可以在我這領1000納爾的生活費，當然如果不夠花的話，只是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都可以答允你。”

聽到這里，安迪發自內心地笑了。

庫克是馬修的助理，也是馬修的學生，他告訴安迪，除了他兩以外，馬修還有三位同樣杰出的學生，但都晉升到高級法師以后就四處游歷去了，因此這偌大的宅子內目前就他們三人。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后，安迪回到了分配給他的房間，同樣名義上是法師的學生的臥室，但感覺上卻是云泥之別。

雖然是一個人的臥室，但分給兩個人住都顯得寬敞，整個空間整潔明亮，雖然風格依然是樸實的，沒什么過多的點綴，但光看天花板上用光元素材料制成的小燈泡，就知道這是不一般的配置。

“在地球實現燈泡照明的是電力，而在這里卻是魔法，或許我也借用一些類似的理念，但用魔法的方式去實現。”

安迪看了燈泡一會兒，產生了自己的想法。

床很軟，好像一躺上去就能進入睡眠。安迪打開窗戶，冰冷的夜風吹了進來，外面是漆黑的夜色，原來已經是深夜了。

夜晚里的貴族街道十分安靜，每座宅子都無比豪華巨大，但里面住的人實際很少。

面對這樣的場景他產生了一絲不適應，這里的所有實在是太過空曠，空曠到稀釋了人情味。

他實在有些累了，躺在床上逐漸睡去，心里想到明早還要去妮娜小姐那退房，然后把東西搬過來。

……

安迪感覺自己真的是用力過猛了，以至于早上起來時，腦袋里那些有關靈魂學知識的句子還在自動回放，揮之不去。

他想起來，隱身兔任務的委托人，一位名叫皮特的老人，他的孫子似乎靈魂上有些癥狀難以消除。

問題在于，一般人是觸碰不到靈魂這種層面的，絕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不知道靈魂長什么樣子。

如果靈魂上產生了癥狀，只可能是接觸到了那些少部分研究過靈魂的人。

而正如斯科特所說，這種人一般只有兩種：邪神以及他們的信徒和正統的靈魂學學者。

安迪猜測，皮特孫子生病的原因多半來自前者。

既然接觸到與神相關的事，安迪自然先要與斯科特溝通一下，咨詢一下他的看法。

安迪找到庫克，領取了這個月的1000納爾。他用手感受著金錢絲滑舒服的觸感，心里從來沒有這么踏實過。

他來到大街上，很有底氣的叫了一輛馬車。

這次車夫并沒有如何仔細地打量他。

說真的，安迪有些害怕車夫詢問他：“你這是剛從哪位夫人的床上下來?”

再想到“富婆快樂球”這類相當專業磨人的東西，安迪是一點也不快樂。

很瀟灑地付了十納爾后，安迪下了車，來到旅館，看到了整個旅館最好看的裝扮——妮娜小姐。

“啊?你一晚上沒回來嗎?”妮娜驚異地看著安迪出現在門口，而不是樓梯上。

“啊，我去找了一件差事，忙碌了很久。”

“一晚上沒回來……差事……忙碌了很久。原來安迪并不是逛妓院去了，而是……”妮娜又開始腦補了，一時間恍然大悟，一雙好看的眼睛滿滿寫著“我懂，我懂”。

安迪經歷了這么多次誤解，自然知道對某些領域想象力很強的小女生在想些什么。

“妮娜小姐，請停止你豐富的聯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是一名法師，所以我只是剛剛成為了一名魔法學徒，在一位有名望的法師手下學習和工作。”

“哦呵呵，我也是這么猜測的。”妮娜并沒有不好意思，只是看到安迪這樣努力替自己辯解的樣子很有趣，忍不住笑了。

“啊！那你是要退房嘛?”妮娜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一時間變得有些失落，雖然早知道安迪在旅館只是暫居，但真要看到這樣一位會聊天又有趣的朋友離開，心里還是舍不得。

安迪明白妮娜的想法，但有些事是沒法避免的，只能安慰道：“是的，不過我有空也會來找你聊天的。”

妮娜開心的笑了：“喔，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又不是小丫頭，沒那么需要哄。”

這次輪到安迪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默默地上樓去了。

他來到房間，解開抽屜的鎖，將一堆用于掩飾的雜物拿了出來，然后從抽屜底部翻出兩本最重要的筆記本和伊薩塔克之書。

安迪突然又覺得這樣很沒必要，僅僅是自己為了求得一個心里安慰。

碰到比較莽的小偷，床底的灰都能給你翻干凈。

真正穩妥的做法還是利用空間魔法將貴重物品存儲在一個特殊的空間里。

安迪打開“微信”，準備寫下：“在?想你了，想看看你。”

但一想，這不符合對領導的尊敬，改寫道：“我請求和神溝通。”

安迪等了一會兒后，腦海中陡然想起一個聲音：“在?干嘛?”

“在我所在的這個城里，有個人患上了靈魂層面的疾病，我覺得這應該跟邪神的信徒有關。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插手這件事?”

“當然。”斯科特肯定地答道。

安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繼續問道：“你說過，要我幫助你拓寬勢力，那么我該怎么做，幫你找尋更多的信徒嗎?但我作為神使，連神的信仰都不知道。”

安迪問完，并沒有馬上得到答復，而是發現自己視野里的場景正急劇改變，這和他當時通過儀式溝通斯科特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短暫過后，安迪已經處在一個咖啡館里，甚至可以聽見悠揚精致的古典音樂，而斯科特正坐在自己對面，兩人面前都放著一杯咖啡，散發著濃郁的醇香。

“你好像很有情調。”安迪說完忍不住嘗了一口咖啡。

斯科特說道：“當神就是這點好，可以滿足一點自己的小興趣。我把你送來這，主要是重要的事還是當面談比較好。”

斯科特張手示意鋼琴手換首曲子，然后繼續講道：“你問我的信仰是什么，其實沒必要解釋，其實這都已經存在你的腦子里了。”并指了指安迪的腦袋。

“什么?”安迪有點摸不清這是什么意思，是斯科特暗地里給他洗腦了而他一點沒發覺?還是另有深意?

“我不做解釋，秘密總是一點一點揭開才更有意思。其實我并不依靠信徒壯大勢力，這只是方式之一而已。本質上，作為神，真正的力量都來自于權柄。”

斯科特特意將最后兩個字念得很重，安迪立即意識到了這個詞所蘊含的重要意義。

“拿我自己舉例，我是秘密之神，掌握的是秘密的權柄，但并不是說我只能獲得這一種權柄而已。恰恰相反，這是完全沒有數量限制的。目前大多老牌神靈都擁有相當數量的權柄，比如風暴之神，就是雷電，海洋，風三位一體的存在。”

“所以我的問題應該改為如何幫你謀得權柄?”安迪明白了斯科特的意思。

“沒錯。”斯科特露出了深沉的笑容，讓安迪感到有一些詭異。

“我知道有一種特殊方法，可以像強盜一樣直接從其他神靈身上獲得權柄，也可以簡單將其概括為殺人越貨！”

安迪大致明白了斯科特是是什么意思，換種說法就是：“弒神奪權”。

他不明白這如何才可能實現，但好像斯科特目前也沒有向自己解釋的意思，他也不再問了。

“所以只要遇到與神有關的事件，不要懷疑，都可以去接觸，每扳倒一位神，我就會更加強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