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山靜悄悄的,臥在夕陽之下,很難想象它發出怒吼的樣子。
張瑞站在院子里出了神。當年就是因為秦始皇陵,他莫名其妙地睡了一覺,一覺就是一萬年。在這個世界上,他最想知道的消息就是關于它的,沒曾想短短幾個月,它又出現了?
中午時分,軍山巨響。持續時間約一個小時,之后學堂老先生就消失了,連管事的先生都不知道,一直到下午要上課的時候才發現。
老先生去哪里了?張瑞不清楚,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傳說中的那支“天兵”。
傍晚,夕陽西下了,但是老先生還是沒有回來。
張瑞還是想到了花蕊,這個小丫頭唯一的親人就是她爺爺了,她定是已經要急哭了。
他終是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想回到屋里去看看花蕊,一轉頭,就看到她站在自己身后。她異常安靜,也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
“丫頭,你……”
“公子,我……”
兩人同時出口,不由都愣住了。兩個人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說,竟也都沒再開口。
細細地看了看這丫頭,這些天來一直和他混在一起,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拘謹了,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一個活潑的小姑娘。
“公子你不用擔心,我知道爺爺去哪里了。”花蕊低著頭說道,手里又在擺弄自己的綢帶了。
“要是他今天晚上不回來,我明天帶你去找他。”她抬頭看著張瑞,“爺爺也一定很想你幫忙?!?/p>
張瑞點點頭,心想:“原來丫頭知道她爺爺的行蹤啊,看來是白擔心了。我想要了解到秦始皇陵的秘密,還是要多向老先生了解了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p>
他轉過身,看了一眼軍山后,慢慢地走入到了自己的屋里。
他沒注意到,花蕊在他離開后,一直靜靜地看了軍山很久,直到夜幕降臨,她才緩步走開了。
張瑞一晚上沒有睡著,第一天天才剛亮,他就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早已站了一抹倩影,不是花蕊又會是誰?
花蕊看到有人出來了,知道是張瑞,便慢慢轉過身來。
“丫頭,你在這里多久了?”剛說完,他就看到了花蕊有些紅腫的雙眼,不由一嘆。她一定也是一晚上沒睡好。
他緩緩走到花蕊的旁邊,和她并排站在一起。
“丫頭,我們走吧,去找你爺爺。”
“嗯……”
新公元10000年,夏,張瑞再一次踏入了軍山。
和他預料的一樣,老先生果然進入了山中。這軍山高聳入云,山脈延伸又很廣,平時人跡較少,更因為山壁陡峭,要完全翻過去更是極難。
山林之中,騎馬頗為不便,兩人只能徒步前往。
“公子,軍山之中有一處低谷,爺爺之前在那里建了一個小屋,他現在肯定在這小屋里?!?/p>
“老先生怎么會在山里有小屋?”
張瑞十分疑惑的,一個教書先生,怎么會在大山深處留有小屋?
花蕊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應該是他年輕時候的事情了。我只記得他跟我說過,如果軍山出現不同尋常的事,他便要去那里看一看。”
這種感覺,讓張瑞想起了看過的電視劇。
“難道山中鎮壓著什么兇獸?老先生明為教書,實則是封印看護人?”他心里想,不禁搖了搖頭。自己在這個時代這么多天了,從來沒有這種電視劇中異想天開的事情發生,這個時代就只是一個沒落的現實遠古社會而已。
“爺爺說過,軍山就是大雁城的守護神,這回必定是他發現了什么東西。公子你精通古文,又對算術有大學問,我想你可以幫到爺爺的。”
兩人一路上山,一路找尋蹤跡。
一路上,剛開始還有人走出的路,越走到后來,樹木草叢就越茂盛,以至于后來壓根就沒有路了。需要自己披荊斬棘地開出一條路。
繞了幾個彎,張瑞已經完全分不清方向了。
“丫頭,你確定往這里走?”
饒是自認為方向感極好的他,都不禁泛起了嘀咕。
指了指前方,花蕊道:“嗯,這條路我走過,雖然現在路已經快被雜草占領了,但我認識的,公子不用擔心?!?/p>
既然人家小丫頭都這么說了,張瑞只好跟上了。
行不多時,張瑞突然在樹上看到一個標記。
“丫頭,你看,這個是你爺爺做得標記嗎?”
這個標記與其說是標記,不如說是刀痕。刻刀痕的人下手雖然輕,但是入木很深,估計是一把很快的刀。為了標記明顯點,刀痕附近還將樹皮刮掉了一部分。痕跡很新,顯然是不久前才刻上去的。
花蕊仔細看了下,搖了搖頭,道:“不是爺爺干的,他沒有這種習慣,也認識路,而且高度也不對?!?/p>
這個標記的高度已經超過兩米,張瑞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剛好能夠扣到。自己一米八的標準身材,比老先生將近高了十公分,的確不太可能是他所刻。而且這段路雜草很明顯被踩的有些凌亂,不像只有一個人的樣子。
“除了老先生,還會有人來這里?”張瑞反問道。
花蕊也不知道,因為那就意味著,有其他人也進來軍山了,而且可能方向是同一個。她踮起腳來,望了望林子深處,不由加快了腳步。
沒走兩步,他們發現這些標記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了,而且高度時高時低,不可捉摸。
令人心驚的是,所有這些標記都是指向了老先生的小屋。
事情越來越不尋常了。
可是令兩個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原來一早就有人在等著他們了。
當張瑞撥開那個草叢的時候,他看到了十幾雙眼睛,笑嘻嘻地看著他。
那是陰森森的笑,是獵人看見獵物的笑,絕不是友善的笑。
那一刻,他想到了一個成語——請君入甕!
都是陌生的面孔,有些還蒙著臉。張瑞大腦在那一刻是夯機的,他猛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不再是原來自己那個安逸的世界了。短短兩天之內,自己都瀕臨在生死的邊緣。
可是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電光火石之間,他終于將腦子轉了過來,轉頭對花蕊大喊:“快跑!”
可是他還沒有邁開腿就聽到一聲悶響,自己的意識剎那間開始渙散,在閉眼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只剩下花蕊在那邊驚慌失措的樣子。
呆呆地,萌萌地,傻傻地站在那里,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