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慮，很多事情想知道……所以，你還有什么疑問，說出來吧。”

顧宇的聲音不疾不徐，像是帶著某種魔力。

秦舒臉上沒有表情，沉吟了片刻，道：“我想知道，身為妖怪，都會有哪些變化？”

“變化？”

對方恍然，“你是說，階段進化吧……”

階段進化。

秦舒將這個名詞記下來，靜靜等待著對方的說辭。

“妖怪在覺醒階段、嗯，就是你所說的變異后，身體素質會得到大幅度提升，力量、速度、五識、六感……”

聽著對方針對“階段進化”的解釋，秦舒眉頭微皺，用超常的記憶里、將對方所說的記錄下來。

從顧宇口中得知，妖怪的覺醒共分為四個階段。

初生階段。

成長階段。

成熟階段。

完全階段。

其中每一名妖怪的資質不定，在各階段的成長速度和成長高度是不固定的。

多是由體內的妖怪基因“質”和“量”決定。

資質強大的妖怪，初生階段，力量就足以媲美普通成長階段的妖怪。

同樣的，有些妖怪受資質所限，身體素質方面，可能比常人高不了多少。

秦舒以此作為對比，他現在的力量足足有五百公斤+，這比常人要高很多倍吧……

除此之外，顧宇還說明了，妖怪之所以被稱為妖怪，是因為在他們身上、擁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能力。

妖怪的能力、通常在覺醒到成長階段后，才能掌握。

初生階段的話，重心主要在身體素質的強化。

當然，不乏某些天資聰慧的初生妖、在初生階段就領悟了自身的特異能力。

秦舒繼續詢問道：“那除了力量、速度、六識外，我們妖怪的恢復能力、是不是也會變強？”

“恢復能力？你說的是哪一方面？”

秦舒一怔，難道前輩不知道？

他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比如你的手被割傷了，愈合速度會變快嗎？”

顧宇笑道：“那是肯定的，我們的血液中包含了妖怪基因的因子，愈合速度自然要比普通人快很多。”

僅僅是快“很多”嗎？

秦舒眉頭微皺。

根據他的實驗測量，根據昨天測試得出的數據，傷口從出現到愈合，耗時僅需二十多秒，這絕不是“快很多”三個字所能形容的。

換句話說，他的傷口愈合速度，有悖于普通妖怪。

那么，斷肢重生呢？

他暫時將這一層思考存下。

莫非這是對方口中所說的妖怪能力？

他這邊沉默下來、那邊的顧宇卻開口道：“我知道你目前正處于初生階段后的停滯期、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你的妖化停止了？”

秦舒聞言，沒有反駁。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反駁，就代表著默認。

“看來，你已經適應了你變成妖怪的身份啊……”

顧宇的語氣中有些感嘆：“你從出現異變至今，多少天了？”

“二十二天。”

秦舒如實回答。

“二十二天啊，挺快的……”

“那前輩是花了多久、才適應的？”

他不會放過任何能探尋對方信息的機會，借機打聽。

電話那邊頓了頓，隨后道：“我想想，好像是……五天吧。”

秦舒：“？？？”

你一個五天就能適應身份的，夸我這個二十天才適應身份的適應速度快……

我怎么感覺你在叼我？

對方給出解釋：“我那是情況特殊，跟你不一樣……”

秦舒摸了摸鼻子，知道這件事跟他產生妖化的原因有關，沒有追問，轉移話題道：“那前輩你現在是什么階段？”

“我？距離成熟期還有段距離。”

默默記下來。

按照他的說法，那應該是成長階段結束、且有段時間了。

不過是不是真的，得打個問號。

“那……”

秦舒繼續詢問。

顧宇表現得很有耐心。

對于他提出的那些問題，會盡量給出解答。

秦舒存著的警惕心稍稍放下。

但沒有完全放松。

信任這種情緒、是需要用時間積累的，不可能別人表達出善意后，你立馬就能接受。

說能接受的，不是在騙別人、就是在騙自己。

除了他想知道的信息外，顧宇告訴他，在這個世界里，還存在著另一個團體。

驅妖師。

屬于正常人類中的特異人士。

同時也是妖怪的對頭。

妖怪的出現、是由于人體內的妖怪基因誘導覺醒，那么驅妖師便是人類中，通過傳承修行功法，強化自身。

驅妖師沒有妖怪的強大體魄、特殊能力，但他們自成一系，擁有著獨特的戰斗方式。

發展到這個時代，驅妖師跟妖怪之間，并沒有太大的仇怨、

但雙方總是看不順眼。

最主要的原因是，驅妖師們必須精力各種刻苦訓練，才成為真正的驅妖師。

而妖怪的話、躺著都能變強……

隨著社會發展，人民安居、社會進步、除了少數本性邪惡的妖怪，大多數妖怪是奉公守法、嚴于律己的良民。

當然，最好的辦法是隱藏自己的“妖怪”身份。

隱匿于眾人。

否則被登記在冊后、很可能會成為某些官方部門的目標。

從某個角度來說，妖怪就是潛伏在人民群眾中的不穩定分子，難保有驅妖師看著不爽。

……

兩人掛斷了電話。

秦舒揉了揉腦袋，這次通話，他再次接收了很多信息，需要好好捋一捋。

他正在思考對方口中的信息真假。

大致分為兩位。

第一，對方說的是真話。

如今這個世界，就如同他口中所說，妖怪之間相互扶持、相互依存。

第二，對方說的是假話。

事實跟他說的相反，他欺騙自己、正是由于某種原因。

站在秦舒的角度來看，他更希望對方是第一種。

但理智告訴他，第二種的可能性同樣不小。

妖怪……既然被稱作妖怪，就不要指望妖怪心地善良、與人為善。

但要說這些話里面全是假話，那絕對不可能。

真正高明的謊言是九分真、一分假。

換句話說，顧宇口中所說的那些，大部分是真的……他現在是需要甄別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秦舒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腦闊很疼。

講道理，他以前當米蟲、當房東的日子挺舒服的。

每天吃吃喝喝玩玩、又不缺錢、又不缺朋友。

然而自從變異后，腦袋始終處于高速運轉，操心各方面的事。

如果僅僅是研究數據倒是無所謂。

關鍵最近總是碰到需要去思考人心人性的問題，壓力很大……

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坐在座椅上吞云吐霧。

片刻后，他在文件上寫上經他分析后、從顧宇口中所知的信息。

將那些信息逐字打在文檔上，記錄在案。

在無法確定的情況下，他只能在每一條信息后加上“待定”，等有機會再去想辦法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