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簫曦諾心里清楚,那些人都是在騙她,手里的玉墜還在,那個姐姐一定是存在的,那個怪物也是。怪物要殺她,是姐姐救了她,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士兵們都沒有見到姐姐,但是她相信那么溫柔的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姐姐或許只是不想讓家人擔(dān)心,先回家了,她以后總能找到姐姐的。
小簫曦諾確實找到了小韞菡,讓她在意的是小韞菡再也不是她印象中那個溫柔的姐姐了,她變得自卑孤僻,身上總是透著陰郁,和之前的小韞菡判若兩人。
小簫曦諾只能一直跟在小韞菡的身后,努力的想讓她變回來,在她受到欺負(fù)以后也一直保護(hù)她。
現(xiàn)在,簫曦諾看著那個挑著首飾的少女,捏著脖子上掛著的玉墜,心里的一片陰云散去。
“姐姐,你終于回來了,真好。”
“哎,你發(fā)什么呆啊,趕緊幫我看看,這兩個哪個好看?”
韞菡手里拿著兩個玉墜,來回比較,可就是不知道該選哪一個,小臉糾成一團(tuán),可愛極了。
韞菡以前就是個修煉狂魔,很少出去逛街,對她來說逛街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簫曦諾走過去,拿起韞菡左手上的玉墜,天藍(lán)的配色中有點點流云刻印,拿在手中質(zhì)感很足,她把玉墜戴到韞菡脖子上,來回看了看:“這個很適合你。”
韞菡瞇起眼睛,笑的像個孩子:“謝謝。”
她付了銀兩后,和簫曦諾走在街道上。
“菡菡……”簫曦諾看著韞菡,想說什么,最后卻只是笑了笑。“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嗯嗯,明天見。”韞菡笑著朝她揮手,沿著街道往韞府走去。
“這里還真是熱鬧,走在這么繁華的都城里,誰能想到就在城外竟然鬼怪橫行。”韞菡感慨著,要不是有任務(wù)在身,她真的想在人間好好享受一下。
來了人間以后,莫名變成了另一個人,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什么都要重新開始,好在她接受能力很強,很快就適應(yīng)了這個身份,不然肯定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不是韞菡。
慢悠悠的走到了韞府門口,韞菡看著那座矗立的府門,門上“韞府”兩字蒼勁有力,府門臺階下兩座石獅恢弘大氣,只從府外都能感到韞家的輝煌。
作為帝都五大世家中最古老的韞家,后代基本都是修靈者,其中韞家家主已經(jīng)是一名紫靈強者,而在帝都紫靈強者不過一手之?dāng)?shù),這樣的強者在韞家,注定了韞家的地位。
所以在韞菡兩次測不出靈根時,韞家眾人對她的態(tài)度才會這么惡劣,所有人都覺得韞菡是韞家的恥辱。但在今天過后,曾經(jīng)的恥辱將會變成他們的驕傲!
韞菡推開府門,進(jìn)去以后是一條通往前廳的大路,兩邊種著花草,才一進(jìn)去就聞到了一陣花香,韞菡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必不可免的要經(jīng)過前廳。
此時前廳里坐滿了人,陣勢十足,料定了韞菡會經(jīng)過這里,他們專門在這里等著她回來。
靈根測試結(jié)束后,測試結(jié)果第一時間就傳回韞家,韞家也在第一時間混亂了。
身為韞家的一份子,他們每個人都清楚韞菡是個什么水平,這個姑娘渾身透著自卑憂郁,不和任何人交流,有時候他們還會因為她的性格生氣,而前幾年在測出她沒有靈根的時候,對她的態(tài)度更加惡劣,沒有人用正眼看她,也沒有人相信她真的能測出靈根。
可事實是,最后一次機(jī)會,她成功了!不僅成功測出靈根,還是絕無僅有的變異靈根,從當(dāng)時的異象就能看出她的靈根有多么強大。
他們看著正緩緩走來的少女,心情復(fù)雜。
“菡菡,過來。”坐在主位上的老人開口喚住準(zhǔn)備去后院的韞菡。
韞菡腳步一頓,往前廳走去。即使韞家這么多人看著她,她依舊走的緩慢。
“菡菡,你真的是變異靈根?”
主位上的老人,正是韞家家主,韞璋,紫靈強者,如今雖為韞家家主,實際上很少出現(xiàn),家中的事物大多都是韞菡在靈臺看到的那位老人掌管,韞璋也是第一次聽說這變異靈根,才出來想要再確認(rèn)一次。
韞菡始終噙著笑,看著老人,聲音輕柔:“是呀,變異的金靈根。”
“可,這靈根怎么會有變異的?”
韞璋還是很好奇,瞪大眼睛看著她。
“世存萬物,人分好壞,就連花都有千種姿態(tài),怎么就沒有變異靈根?”韞菡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其實根本沒有什么變異靈根,這是她神魂里自帶的能力,可消除世間邪祟,這也是尊上選她下界的原因。
她本就是邪祟的克星。
韞璋被她說的話噎到,細(xì)細(xì)一想,倒是那么個道理,世間萬物都是變化著的,靈根變異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錯,你既然有這樣的體質(zhì),萬萬不可耽擱了修煉,明日起你就和你哥哥姐姐們一起去學(xué)院上課,不要讓我失望。”韞璋語重心長的摸著胡子。
韞菡沖老人俯身行禮:“韞菡明白。”
待韞菡走后,前廳里其他人都感到驚奇,今天的韞菡和往常好像有些不一樣。
變得自信起來。如果說以前的她是一個渾身籠罩灰氣的木偶,那今天的她就是散發(fā)著光芒的明珠。
“你們有什么要說的?”韞璋看向下座的幾位長老。
右手邊首位長老望著韞菡離去的方向,眼中透著精光:“以前,是我們看走眼了。”
“父母都那么優(yōu)秀,韞菡自然不會差到哪去。”他旁邊的另一位長老像是想到了什么,感嘆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菡菡像是變了一個人?”左邊座位上一名中年男人語氣沉著。
“以前菡菡總是低著頭,看到誰都不說一句話,也從來沒有笑過,除了簫曦諾那丫頭,幾乎沒有朋友,可今天菡菡在這么多人面前還能說出話來,和之前的她就像是兩個人。”
“你這么一說,好像是這樣。會不會菡菡因為靈根的事一直耿耿于懷,今天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修煉,才變得不一樣了。”
“不要太敏感了。我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還能被掉包了不成?”
中年男人仔細(xì)回想這些年韞菡的表現(xiàn),越想越覺得不對。
“她小時候就是現(xiàn)在這樣,樂觀向上,就算父母走了也每天笑嘻嘻的,很乖的孩子。”
可韞菡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不愛說話了呢?
中年男人抬頭,看著周圍的一眾長老:“我是看著菡菡長大的,她小時候很招人喜歡,整天跟在我后面,聰明伶俐。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菡菡是突然之間就變得自卑了,也不愛跟人說話,整天像丟了魂一樣。”
中年男人低沉的聲音嚇了這些長老們一跳,他們也覺得韞菡這些年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們每天都很忙,根本沒有時間去管一個小輩的事情,現(xiàn)在想來,正常人即使再自卑,也不會好些年不說幾句話,一開始他們也注意過,只是后來就把韞菡給忽略了。
韞璋看著下面沉默的長老們,感到奇怪,他一直不管家里的事,也不明白韞菡怎么就不對了,他拍了拍座椅,看著中年男人:“怎么回事?菡菡以前怎么了?”
“家主,”中年男人起身行禮,“菡菡小時候聰明伶俐,可自從她七歲那年,她獨自跑出去玩,回來以后就變得不愛說話,整個人都顯得很陰郁,起初我們也開導(dǎo)過她,可這孩子不管誰和她說話都不回應(yīng),后來也就沒有管她了。直到今天看到她變得愛笑正常起來,才覺得有些不對。”
韞璋摸著胡須,“你的意思是她一開始就是這樣,只是后來突然間就失了魂?”
“是的。”中年男人點頭。
“那你知道她當(dāng)年那天跑出去,是去了哪里?”
“這個……”
“我知道!”從門口跑進(jìn)來一個女子,精致的臉上流著薄汗,扶著門框輕輕喘氣。
“茗兒?”中年男人看著不敲門就闖進(jìn)來的韞茗。
韞茗走進(jìn)來,朝著坐著的眾長老行禮,最后看向主座上的韞家主,開口說道:“想知道韞菡去了哪,問簫曦諾就可以了。”
“那丫頭雖然和菡菡走的近,可她能知道什么?菡菡出事那年,她才五歲吧。”
中年男人皺著眉頭,不認(rèn)同韞茗的話。
“父親,你想一下,簫曦諾那丫頭平時對誰都看不上眼,怎么偏偏就只纏著韞菡玩?”韞茗看向中年男人,眼中滿是肯定:“而且簫曦諾對韞菡十分在意,這中間一定發(fā)生過我們都不知道的事!”
眾人聽到這話,皆是一驚,簫曦諾身為公主,九歲以前根本出不了皇宮,怎么會和韞菡認(rèn)識。
可事實是她第一次見到韞菡就表現(xiàn)得十分親近。
“韞倓,這件事情你務(wù)必查清,菡菡當(dāng)年去了哪里,又發(fā)生過什么。”韞璋吩咐中年男人,接著看向在座的眾人:“此事關(guān)系重大,在查清之前,都不可聲張。都散了吧。”
“是。”
走在路上,韞茗多次欲言又止。
“茗兒,你想說什么?”韞璋看著女兒反常的表現(xiàn),有些疑惑。
“爹,真的不去問簫曦諾嗎?”
“你這丫頭,平日里你對菡菡都不正眼看一下,今天倒是對她關(guān)心的很。”韞倓板著的一張臉緩和下來。
韞茗臉色僵了一下,別扭的轉(zhuǎn)過頭去:“我才不是關(guān)心她。”
“這件事有可能關(guān)系到宮里,只能偷偷的查。”韞倓負(fù)手走著。
在他身后,韞茗小臉上露出一抹笑,有很快收斂,跟在韞倓身后,一想到韞菡變回正常還能修煉后,心中就有忍不住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