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進窗子里，潔白的雪地閃爍著銀光，艾瑞婭朦朦朧朧的看了一眼掛鐘，九點。
果然酒不能隨便喝，當時是舒服第二天就頭疼。
雖然她留守在魍影，但還是決定給自己放松一天，沒定鬧鈴，睡到了自然醒。不過她總覺得這一覺質量實在是不怎么樣，她晃了晃腦袋，昨天在陽臺上坐著坐著就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現在感覺腰酸背痛的。
壁爐里的柴火還剩點火星，房間也沒收拾，維恩昨天拿來的花環還放在窗臺上。
那是用松柏和冬青編好的翠綠的圣誕花環，上面還點綴了幾個松果和兩個拐杖糖。花環的中間卡著一個小盒子，也就是他能把一個節日過的花里胡哨的。
她拿出盒子，拆開包裝，輕輕打開蓋子，里面是一把古樸的金鑰匙。鑰匙？艾瑞婭萬萬沒想到，他送的禮物居然是一把鑰匙。
確定不是放錯了嗎？她拿起盒子反復研究，也沒什么其他的花樣，就一把普通的鑰匙。
這是開哪的，等他回來問問他吧。
她洗漱完看了一眼表，時間還早，既然他給自己送了圣誕禮物，自己也應該準備回禮才對。什么禮物比較好，吃的用的，感覺他也不缺什么。不然直接送點數……是不是太直接了。
她看向花環，突然想到什么，打了個響指。
維恩悄悄的回到魍影，夜幕初上，大部分人都還沒回來。他抬手剛想敲艾瑞婭的房門，突然有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輕車熟路的繞到窗戶外面。
今天她沒有拉窗簾。從窗外能一清二楚的看見屋子里面，她好像在擺弄什么東西，長長的頭發從一側自然垂下，正好擋住了她的臉。維恩吹了聲口哨，敲了敲玻璃。
艾瑞婭和昨天一樣被嚇了一大跳，看清來的人之后，打開窗戶：“你不是回家了嗎？”
“我這不是又回來了嗎。”維恩進屋打了個哆嗦，搓著手說道，“謝天謝地你今天點壁爐了。”
艾瑞婭心說他是走窗戶走順腳了嗎，給他倒了杯熱茶驅寒。
“懂我。”他雙手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茶，呵出一口氣，“舒服。”
“今天不是圣誕節嗎，不在家吃個烤火雞？”
“凌晨沒來得及和你說一句圣誕快樂，想著回來和你說。”
“無聊。有這個時間和你家人多待會不好嗎？”
“他們可沒空搭理我，而且你不知道，我們家晚宴可煩人了，明著暗著全是攀比。這哪是吃飯啊，簡直就是借著這個場合顯擺。”
“所以我該同情你嗎？”
“該啊，我不值得同情嗎？”維恩眼神瞥向她身后，“干什么呢？”
“給你的回禮，正好省的我再跑一趟了。”艾瑞婭把東西拿給他。
維恩看見她手里的鑰匙鏈，嘴角抽了抽：“咱下次來點儀式感？”
“比如？”
“拿個盒子包一下，或者來個驚喜？”
“你下次從門走就有驚喜了。”
“咳，我這不不知道嘛。”他有些尷尬的說。
“要不你先還我我明年包好了再給你。”
“不不不，送出手的禮物哪有要回去的道理。”維恩趕忙把鑰匙鏈攥在手里，這看起來像是金屬做的，入手卻不是冰涼的感覺。他趕緊仔細端詳，發現這個鑰匙鏈的一面是透明的，里面裝著液體，和兩條一直在游動的透明的魚。
“活的？”這兩條魚小巧可愛，維恩晃了晃鑰匙鏈，里面的魚絲毫沒受影響。
“不是，我的能力。”
“對不起當我剛才在放屁。”維恩感覺自己發現了新大陸，輕輕的戳向外殼。他明知道自己不會戳到那兩條小魚，還是忍不住逗它們玩，“他們會一直游嗎，死不了？”
“這是我的能力，只要我還活著，它們就活著。”
“哇，那這兩個小家伙要是不動了就說明你有事了？”維恩的眼神從鑰匙鏈移到她臉上。
艾瑞婭點點頭：“它們要是死了，你就趕緊逃吧。”
“大姐將心比心一下行不行，你搭檔死了你天天難過，我搭檔出事了我就不難過？”
艾瑞婭沉默了半天，開口說：“你還會有新的搭檔。”
“那你忘得了他嗎？”維恩認真的看著她，她垂下頭不再說話。
“告訴我當時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報仇也好是查清真相也好，我都幫你。”
“我自己的事，不連累別人。”
“和史蒂文有關？”
艾瑞婭猛地回頭，錯愕的看著他。他到底從只言片語中得到了多少線索，推理出了多少。
“牽扯到致幻劑和皇儲身邊的人，你以為誰能獨善其身？”
“皇儲？”艾瑞婭皺眉不解的看著他。
“陛下的身體在走下坡路，雖然皇長子是默認的皇儲，但只是默認，并沒有詔令。他身邊人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他，而他的動向，只能和儲位有關。”維恩認真的看著她，“當天晚上的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即使幫不了你也能幫你分析分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萬一你有什么漏掉的線索呢。”
艾瑞婭遲疑了一下，坐到床上。維恩拉過椅子側耳傾聽。
“先前，我們一直在追致幻劑的案子。但就在打掉他們某一個窩點，事情要告一段落之后，他們在我們的臥室里發現了致幻劑，懷疑我們走私。”
“哪個窩點，他們是誰？”維恩皺眉。
“城郊紅燈區，鳶尾酒吧。監察隊。”
“第三騎士團？你爹還是你哥？”監察隊隸屬第三騎士團，聽命于團長和副團長。這兩個人一個是她名義上的父親，一個是狄倫，直接對她下手？難怪再見面顯得那么怪異。
她搖搖頭：“不是，是格林夫人。她越過團長和副團長直接下的命令。她是團長夫人，只是搜查一下，沒什么太大的影響，底下的人不好駁了她的面子，就沒拒絕。”
結果沒想到，搜出來了致幻劑。
“然后呢？”
“然后，他們那邊不知道，我和安格斯被當成嫌疑人二十四小時監視起來。因為是監察隊直接發現的，隊長也不好袒護。”
“格林夫人是怎么知道你屋子里面有致幻劑的？”
“聽說是有人給她寫了一封匿名信，她一直想把我趕走，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