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緊張的高考終于結束了，最后一門考試交卷鈴響的那一刻，我默默地收好筆尺走出考場。考場外面人流涌動，到處是黑壓壓的一片。有些人高聲談笑著，大概是考得不錯吧，有些人則顯得無精打采，估計是發揮的不好。

但無一例外，大家都在隨著人流拼命向外擠，都想早點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個禁錮了自己三年的地方，奔向外面自由的新世界。

我跟著人流，來到了合歡樹下。合歡花開得依舊燦爛，偶爾會有一片葉子、一朵小花無聲地落下，落在匆匆走過人們的肩膀上，再落到樹下的地上，然而沒有人注意，甚至連都懶得瞥一眼。他們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要么跨過，要么踩過，任那翡翠般的綠和云霞般的紅粉身碎骨，碾作塵泥。

我在合歡樹底下停留了一會兒，看著滿樹的合歡花出神。路人對我擠擠碰碰，投來詫異和不耐煩的目光，我卻像個傻子似的渾然不覺。

突然，我轉了個身，逆著人流而上，在旁人驚奇的眼光中，向教學樓的方向走去。我走上臺階，爬上樓梯，來到平時禁足的屋頂，俯瞰著整個校園。高大的圍墻里面，還是那熟悉的大操場、主席臺、校長室、政教處、教務處、食堂、宿舍、月亮門兒……，還有主路兩旁翠綠的垂柳。

我躺在這有過故事的屋頂上，遙望著蔚藍而明亮的天空和飄過的白云，往事如煙，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川子怎么樣了？趙晴川在哪里？Jane在遙遠的江南還好嗎？小敏此時此刻在做些什么？在我想念他們的時候，他們是否也想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