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染道：“所以從那次后，所有人都罵她是瘋子，可明明不是君若離殺人，她母親算是自殺，你竟然知道為什么不解釋，要讓她一直背負著這個罵名”

他之前聽那個老太婆罵過君若離，現在都還記得那尖酸刻薄的樣子。

唐衍搖搖頭神情低落道：“沒用的，沒有人信，所有人都巴不得他們一家自相殘殺，”

顧染想不通問道：“君若離又不會掙領主之位，為什么她還要殺君若離，而且秦冰都已經是繼承人了”

唐衍將炸好的餅撈出來，淡淡道：“我姑姑她會卜卦，那時候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秦家嫡系血脈一直都是一脈單傳，可到了秦冰她們一輩就是兩個，而領主之位只傳嫡系，這就意味著只有一個人能上位，阿冰已經是領主了，那么另外一個只能是犧牲品，要么死要么消失，永遠不能出現在其他人面前”

顧染很生氣他不懂這是什么規矩，連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有了，哪有人愿意做活在黑暗的影子，沒有一點存在感.

他眼眶泛紅悶悶道：“可君若離也她女兒啊，難道這樣做不覺得很不公平嗎”

唐衍神情恍惚道：“活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是沒有公平可言的，”

唐衍覺得顧染果然還是小孩子，經歷太少不像是君若離，從來不去想什么是公平，要公平只有自己去爭取。

顧染氣憤道：“竟然她們當初處心積慮要殺君若離，為什么還要用盡一切辦法讓她活在這個世界，如果她死了領主之位不是更穩了”

唐衍知道他在為君若離打抱不平，只能解釋道“阿湛的存在姑父并不知道，因為那時候他身體已經到了枯竭狀態了，活不了多久，當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妻子死了，女兒失蹤了，整個人已經崩潰了，對于阿湛他也震驚，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雖然沒有見過還是很喜歡的，只是本來身體就不好的他，被這個事打擊的更一病不起，只能叫阿冰去找妹妹”

唐衍突然抬頭眼睛一直看著顧染脖子處，轉而看著顧染的臉，神情復雜道：“顧染，不要背叛她，你對于她來說是不一樣的，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你知道嗎？她什么也沒有，什么都不屬于她，能從她嘴里說出你是她的話，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若她說了，你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她會讓你知道什么是痛苦”

顧染不在意道：“我顧染今生今世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放心！”

唐衍不怕他會背叛君若離只是道：“你知道嗎？她的確是瘋子，被人推下十八層地獄活活被逼瘋的，”

顧染一陣十八層地獄他聽過，只是不了解是什么樣的地方，他道：“那是什么地方？”

唐衍眼里都是諷刺道：“死人的地方，進去就出不來，下面什么東西都有，有人有獸，成天撕殺著，唯獨沒有吃的，”

雖然唐衍說的很輕松，但從他緊繃的臉上可以看出，那不是一個好地方，光聽沒有吃的就知道，要知道不管在哪里如果沒有吃的就意味的，時間長了可能會出現人吃人，獸吃獸的現象。

他很難想象那樣的地方，一個孩子是怎么上來的，那時候應該沒有人幫助過她吧！

顧染眨了眨了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想到那么小小的人兒，在那地獄般的地方掙扎撕殺，他心里就一陣陣的痙攣，他不敢去想，

他身體劇烈的發著抖聲音輕顫道：“她怎么上來的”

唐衍輕描淡寫道：“喝著別人的血，踏著別人的尸體趴上來的，然后瘋了幾個月”

他像是那些在街邊茶棚里說書的老者，輕描淡寫的說著別人的故事，只可惜他的聽眾只有一個。

顧染身體發顫全身酸痛無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頭很重什么也聽不見，耳邊嗡嗡著響，心仿佛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很痛很痛他眼前浮現了當時的場景。

明明在唐衍口里輕描淡寫的話，可在他耳邊如遭雷擊，來來回回怎么也消失不了。

唐衍看著他傻呆呆的樣子，心想壞了，不會是被嚇到了吧！早膳也做的差不多了，到顧染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道：“去叫她用膳”

顧染立馬站起來心里急不可耐的要去找君若離，唐衍看著他腳步虛浮心里思忖，剛剛那些話他能不能消化，不過他之所以說這些話就是要讓顧染知道君若離的經歷，他怕顧染喜歡君若離是因為對方的美貌易或者是名譽，現在君若離已經在乎他了，到時候他如果要離開會受傷兩個人。

顧染當然不知道唐衍想了這么多，他滿腦子里都在想，他要見君若離，特別想要見她，胸口因為奔跑一起一伏，嘴里一直喊著君若離，明明就是樓上樓下的距離，可他覺得自己跑了很久很久。

君若離沐浴后剛換好衣服，就聽見外面顧染著急的聲音，打開門一愣，懷里撲進一具柔軟的身體，對方身體劇烈的顫抖，腰間一雙手緊緊摟著她，小腦袋埋在她懷里鼻子一抽一抽的。

君若離低頭看著他好不傷心的樣子蹙眉，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么一會就哭成這樣，在她的印象里這個人特別愛哭，一天哭幾次可也很愛笑，笑起來如沐春風能掃平別人的雜亂的心情。

她并沒有說話任由顧染在自己懷里抽抽搭搭，半響顧染抬起小腦袋，大眼睛痛紅看上去委屈巴巴，一抽一抽到道：“你，低下，頭”

因為剛剛哭過語氣里都是濃濃的鼻音，情緒也平靜不下來說話有些吃力。

君若離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眼里都是探究許久才不情不愿的低下頭，

顧染墊起腳湊到她耳邊道：“以后，我都陪著你，好不好？”

感覺到耳邊乎出的熱氣，從耳朵穿到身體，就在短短幾分鐘，君若離冰冷的身體漸漸升溫，顧染說完后局促不安的看著她生怕被拒絕。

君若離凌視著他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顧，知道她是默認了染眼睛紅紅委屈巴巴道：“我餓了”

說著拉著君若離就離開了，出去后幾人慢條斯理的吃著早膳，

他們在這里悠哉悠哉的，外面已經鬧翻了天，尸魁與魔獸到處都是搞得人心惶惶，活下來的人也越來越少了，這場災難毀了所有人，讓這原本平靜的世界成了無間地獄，到處都是哀嚎慘叫聲。

其他五國為了天下太平，開始商議五國聯盟，合力對付那些妖魔鬼怪，卻獨獨少了鳳臨國，原因是現在的國君是君若汐，她就是佛華的走狗，根本不可能跟五國聯盟。

宮修看著面前這個簡稱宗師的幾個老頭，心里都是諷刺，并沒有說什么，他們一直都知道每一個國家后面都有了不起的后盾，聽說不到國家危難的時候，絕對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