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以后,翻墻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我曾多次想翻墻偷溜出去玩,回回都被李傾國攔下來。
這次,我十分小心謹慎的把腦袋伸出墻頭,想觀察一下外面的情況,卻冷不丁的對上了一張臉。
“鬼啊!”
我下意識伸手就是一拳,然后閉著眼睛心里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
圍墻外“咚”的一聲,像是什么東西摔在地上。
不是鬼?我身形利落的翻墻落地,蹲下戳了戳躺在地上的人。
當然不是鬼,而是我這邊想翻墻出去,這人剛好也想翻墻進來,被我一拳打了個正著。
那人低聲說了句“臥槽”,緩緩地坐了起來。
借著月光,我湊近一看,隨即后退一步,驚訝的喊道:“解念塵!”
此人正是已在我眼前消失一個多月的解念塵,此時,他鼻尖通紅,正一臉幽怨的看著我,“你什么時候變得力氣這么大了?”
我看著他這張帥臉,頭頂憤怒的小火苗嗖嗖嗖竄了三尺高,抬手又是一掌,拍在他后腦勺上,“你丫還敢來?”
其實這些日子,我一直對解念塵心存感激。雖然他送我到李府本是沒安好心,但我并沒損失什么,還頂著小姐身份過了一個多月的快活日子。
但是,我一想到他害得我差點就要代替李傾城嫁給凌琛,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正欲抬起雙手給他的帥臉來個兩面夾擊,遠處傳來李府夜班守衛的聲音,“誰在那兒?”
糟糕,剛才動靜太大,引來人就不好逃了。
我顧不得發泄怒火,狠狠地瞪了解念塵一眼,拔腿就跑,解念塵這廂也迅速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拍落身上的塵土,緊跟著我跑路。
我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撒丫子一陣猛竄,瞬間竄出了兩條街,已經聽不到守衛的聲音了,我彎腰扶墻氣喘吁吁,回頭一看,這家伙居然緊跟在我身后,臉不紅心不跳。
哼哼,該算賬了,我捏了捏拳頭。
解念塵這廂剛剛停住,見我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十分好笑道:“怎么,想打架?”
我眼睛猛地一瞇,妥妥的開戰預備式表情,緊接著飛身一腳直奔天靈蓋,卻被他一招制住。
原來這廝會武功,還真是深藏不露。
他抓著我的小腿,也不說話,光是笑,一開始我還能保持我高貴冷艷的表情橫眉冷對就是不給他好臉色,漸漸的,踩在地面的左腿有些撐不住,身體開始搖晃起來。
為了穩住身形,我堅強的單腿左蹦跶右蹦跶,前蹦跶后蹦跶,他就是不放手,我怒,又是一拳沖向他的紅腫的鼻頭,卻被他用另一只手直接攥住。
一炷香后,我和解念塵蹲在街角。
不是我不想打他,而是根本打不過他……只好壓制住怒火,心平氣和的聽他說話。
“又不是真的將你賣了,我拿了錢,你做了李家二小姐,咱們這叫雙贏,更何況——”他拉個了長音,帶著邪魅的表情拍了拍我懷里的包袱,“你收獲不小吧?”
我敏銳的神經元察覺不對,趕緊抱緊我的小包袱,挪開幾步,離他一丈遠,警覺道:“你想干什么?”
解念塵邊笑邊向我靠近,“你包袱里的東西,該分我一半吧?”
我一手將包袱護在身后,另一只手直接懟在他越靠越近的臉上,“休想!你個人渣!”
解念塵說,他這次是特地來李府接我的。
我不可置信地揚眉,“你還有這好心?”
“可不。”他笑的兩分得意八分嘚瑟,簡直就是十分欠揍,“我聽聞清風堂這幾日正為少堂主籌備婚事,要娶的正是金陵李家二小姐。”
解念塵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猜到你不愿意嫁,就趕來救你于水火了。”
算你還有點良心,我白了他一眼,“那現在呢,救了我以后呢?”
為了掩人耳目,我選擇了夜里出逃,壓根沒想過逃出來以后該怎么辦。
顯然,解念塵也沒想。
我與解念塵大眼瞪大眼,相視無言。
城門已關,想出城是不可能了,為了避免成為夜宿街頭的可憐娃,我們選了一家離李府相對較遠,看起來簡單低調的客棧住下。
第二天清晨,我四肢大張躺在床上做著“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男主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春秋大夢,口水直流,不可控制的嘴角上揚,“呵呵,呵呵呵呵……”
只聽“嘭”的一聲,我的房門又被踹開了。
我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轉頭一看,是解念塵。
怎么你們美男子都有踹門的毛病嗎?
雖然我也有……
我帶著一腔怨念,指責他打斷了我的美夢,解念塵端著早點,一屁股坐凳子上,鄙夷道:“都巳時了,還做什么白日夢?”
自穿越以來,我就習慣了早睡早起,畢竟古代不能刷劇不能打游戲,熬夜也熬的無趣,但昨天委實休息的太晚,一大清早又被擾了好夢,縱使咱沒有起床氣的毛病,也忍不住嘴里不停的碎碎念,不保持充足的睡眠,會長不高的!
解念塵果斷的忽略了我的絮絮叨叨和跟來了大姨媽似的表情,叼著包子,微微瞇眼,帶著一絲猥瑣的笑,將我從脖子一直看到腳后跟。
我突然想起,自己只穿著里衣,我一向睡姿不佳,現下里衣已經被我滾亂了。
雖然我也被李傾國堵在床上過,但他只當我是他妹妹,而眼前這個人渣就不一樣了,誰知道他安了什么心。
我沉默了一秒,猛地抄起外衣團成團扔向解念塵,他正捏著勺子一口一口慢悠悠的喝粥,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抬手接住。
“矯情個什么勁,你穿的更隨意的時候我又不是沒見過。”解念塵好笑地瞥了我一眼,將衣服扔了回來,扭頭繼續喝粥。
更隨意的時候?我猛地想起,海綿寶寶睡衣……
我默默披上外衣,下床走到窗前,抻了個懶腰,左扭扭右晃晃,邊做早操邊大聲喊起口號:“早晨起來!擁抱太陽!”
“讓身體充滿,燦爛的陽光。”身后的解念塵緩緩接道。
“……”
他怎么會知道下一句?
我猛地轉頭看向他,眼里充滿了懷疑。
見我用凌厲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解念塵反則表現的十分自然,他沖著我擺手,“你在想什么呢?”
是我疑心太重?可能只是巧合。
我繼續死死盯著他,低聲緩緩說道:“包子給我留一個……”
由于我沒想好下一步該怎么走,便暫時在客棧住了下來。
解念塵這鐵公雞,一毛不拔,房錢飯錢都是我出。我嘲諷他“花女人錢”,“吃軟飯”,他卻不以為然,絲毫不感到羞恥。
這幾日,我們倆憑借自來熟(臉皮厚)的優秀品質,同客棧伙計門熱火朝天的打成一片。
“對兒五。”
“對兒尖!”我看著眉頭緊皺解念塵暗暗得意,這局我贏定了,看你還能怎么逆轉。
這時,他突然嘿嘿一笑,我心一驚,馬上覺出大事不好,果然,解念塵手握僅剩的兩張牌,胳膊在空中劃起夸張的弧線,“啪”的拍在桌上,“王炸!”
媽的,又輸了。
我垂頭喪氣,抬手給了身旁的伙計一掌,“張三都怪你,拖我后腿!”轉身又對另一個正在忙活的伙計喊道:“李四再給我上壺好茶!”
不好意思,龍套太多了,女主記性不好,見諒見諒。(女主:不要污蔑我,明明是作者懶得取名字……)
“張三”,“李四”在金錢的誘惑下早已放棄掙扎,送茶的時候順便還送了倆小菜。
一日,我與張三李四王五在房間里圍著桌子搓麻將。
這把牌簡直爛透了,我正偷偷摸摸的準備換牌,突然聽到房間外解念塵的聲音傳來:“路祎!”
“來了!”我立刻起身,笑瞇瞇的對著三個一臉懵逼的人說道:“不好意思有人找,今天就先到這兒好了,你們還有事要忙吧。”
王五抓了一手好牌,馬上就要胡了,見我要走,一臉茫然,“哎?不是,我說你怎么能這樣,好歹打完這局呀!”
我裝作沒聽到,迅速走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