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兩人的對峙江曉曉絲毫沒有關注，被封時放到地上以后，她就爬到于娟的身邊，雙手緊緊堵住母親胸口的大洞不讓血流出來。

盡管于娟早已經沒有了氣息。

盡管她母親的血流的已經所剩無幾了。

悲慟的低語深深的刺痛了封時的心，雙眼也忍不住的紅了起來，有那么一瞬間她想起了封三死的時候的自己。

她憤怒的看著程琪，她不明白那么人畜無害的程琪為什么會這樣，她妹妹的死本來就和江曉曉母女無關。

甚至了來說江曉曉母女在這里面只是一個受害者，程琪明明知道這一切，還要進行這么殘忍的虐殺。

“是不是很生氣，是不是很想動手嗎？來啊，出手啊，我奉陪到底。”

程琪像是被識破后沒辦法在維持自己虛偽的偽裝，亦或者是現在已經不屑于在封時面前偽裝。

整個人的氣質變得與平常截然不同，看著憤怒的封時，她甚至搖了搖頭，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封時。

“他們可憐？那我妹妹就不可憐嗎？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可憐的，如果有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實力弱就要做好這樣的準備。”

程琪說到這里依然語氣依然沒有任何的波動，像是娓娓道來一個真理：

“我妹妹弱小，所以她死了，江曉曉母女弱小，所以我可以肆無忌憚的把怒火發泄在她們身上，也許哪天我因為弱小被更強大的人殺了，這都很合理不是嗎。

你之所以遭遇這么多不幸，不過都是因為你弱小而已。可憐，同情，悲憫，這些都不過是上位者給你的恩賜而已，這全憑他的喜好。”

封時緊皺眉頭道：“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的想法，強者肆意欺凌弱者，這個世界最終都將被某個癲狂的最強者毀滅，悲憫是有靈的生靈與生俱來的本性。

我們崇拜強者，我們保護弱者。

我記得貓九曾經告訴我，妖靈事務所的存在就是要維持一種規則，那就是不以個人的武力強弱來決定生死。程琪你已經墜入了魔道。”

程琪卻是像聽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話一樣，很夸張的笑出聲來，直到笑夠了才盯著封時大聲道：

“你這番類似的話我從小到大聽人說過無數次，然而你今天，你，你封時說這個話我卻覺得好笑。

你知道嗎，我從見你的第一面我就覺得你很讓人討厭，你長得很漂亮，你看起來很平易近人，甚至于你充滿了正義。

可是我仔細的觀察過你的眼神，你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不管是我們人族，還是你的同族妖族，你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就像是我們看待未開化的貓狗魚鳥，哪怕它們的類別不一樣，可是在我們的眼里它們都只是動物。

偏偏你這種高傲又不是故作姿態，你這種高傲像是印在你的骨子里，你自己甚至都沒有這種概念，這世間看似跟你息息相關，可是你卻在骨子里跟它格格不入

其他所有人都可以滿口正義，可是唯獨你不能，你說我墜入魔道，可是我再怎么想都不過是在這個世上活著，而你不是，這個世界跟你無關。”

說到這里程琪甚至都有些歇斯底里，靈力波動再次暴漲，氣機直指封時。

“可是你憑什么，你實力低微又背景全無，得過且過又不求上進，你的高傲又憑借的什么？”

封時有些默然，程琪說自己的這些，她想要反駁，可是她卻覺得程琪根本沒有騙自己。

“可是，可是你既然討厭我，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程琪臉上的神情很復雜，像是在笑封時的愚蠢又像是在同情封時：

“朋友？你也只配跟你的那群自甘墮落的隊友做朋友，我找你不過是因為你有些許利用的價值而已，呵，實力低微又毫無進取之心，你以為我真的看的起你？”

封時不可置信的看著程琪，其實從開始見識到程琪虐殺江曉曉母女的場景的時候她就有預感會是這樣，可是親耳從別人耳中聽到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所以，你的那種高傲到底從何而來呢？封時，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那種眼神的時候，我有多么想挖掉你的眼睛嗎？”

程琪的說的輕描淡寫，可是封時能聽到她語氣中的濃濃厭惡。

如果說這么多年的記憶中，封靈島的記憶，剛進妖靈事務所的記憶，這半個月人世間的記憶，都給封時一種正向的反饋，那程琪的話無異于像是熱油里混進了一滴水，強烈的沖擊著封時的內心。

程琪盯著封時的表情，由呆滯到黯然再到迷茫，唇角不禁輕輕一勾。

可是淡藍的靈力波動卻更猛烈的從封時身上爆發開來，封時抬起眸子，眼底再也沒有了那種迷茫：

“可是你說的這些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呢，我終在塵世。”

程琪臉色一沉，沒有從心里打擊到封時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不過沒有關系了，用硬實力她也并不怕。

“行啊，還騙我們，果然偷偷過來搶功來了。”一個肥胖的身影輕輕一推開門，門卻應聲倒下，

訕訕的縮回手搓了兩下，回頭道：“你看到了啊嗎，我根本沒有動用靈力。”

“哇，這里面是怎么了，呸呸血腥味這么濃”精瘦的身影一愣，卻是看到里面的血腥場面以及對峙的兩個人。

來人正是南宮殤和候武，他們倆本來是負責纏著封時的，不過倆人東扯西扯間就被封時套出話程琪已經過來了。

然后封時就利用上廁所的借口甩開了兩個人一路到了江曉曉家，南宮殤和候武苦等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所幸程琪因為任務的關系開了小隊位置共享的功能，他們才一路找到這里。

結果一進來就看到了滿地的血腥和劍拔弩張的兩人，不禁有些呆滯。

隊友來了，程琪也知道這場架大概是打不成了，散掉全身靈力，看了一眼封時，嗤笑了一聲就拉走了呆滯的南宮殤和候武。

“聽說你也參加了最強新人賽，希望你能通過第一輪的海選，然后碰到我。我會讓你知道弱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