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包圍的這個感覺，瞬間令我感覺全身都充斥著恐懼。

我用最后一點力氣睜開眼，這時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那是誰？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個夢是如此真實、美好、痛苦。

身體里好像還住了另一個人，只是她和我有著相同的臉，過著和我不同的人生，但生活里的那些人我卻又相識。

她是我嗎？

我是她啊......

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嘴里嗆出了一口水，然后看到了那個我最不想見到人——楊川。

一瞬間，滾燙的眼淚從眼眶中落了下來，劃過本就濕透的臉頰，如果不是眼眶會紅，別人應該分不出那是眼淚還是水。

所有的悲痛、憤怒、恐懼、不舍......全都涌上心頭。

我徹底崩潰了，為什么當我回憶起所有事情的一刻，見到的卻是這個我最不想見的人。

“哥......”我害怕地想找季衍，一如當初的我。

楊川在眾目睽睽下把我抱起，而此刻的我絲毫沒有反抗的力氣。

他對周邊的人說：“今天就到這，你們都回去吧。”

之前站在他邊上的那個男士問：“她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有事我擔著。”

“好。”他說完就組織其他人紛紛離開了。

楊川將我抱進浴室，把我放在地上，隔著濕透的衣服傳來涼意。

我聽到邊上水灑下的聲音，緊接著整個浴室都是水汽，鏡子也瞬間像被蒙了一層輕薄的紗。

楊川站在一旁，冷冷地問：“洗一下把衣服換了吧？”

我沒有回應。

“你不洗是要我幫你洗？”

我搖搖頭，把自己的膝蓋抱緊，不想讓他碰到自己一分一毫。

他蹲下身，看著我的眼睛：“你記起什么了嗎？”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搖搖頭，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眼淚落下，我好像有點看清了眼前的人，他的眼神深邃得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我給你十分鐘，自己整理好，如果到時候我進來你還是這樣，那我只好自己幫你了。”

在他出去后，我感受著一旁的熱水帶來的水汽，過了好久才緩過來。

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好狼狽啊。

我脫下自己的濕衣服，然后沖洗了一下就用毛巾將自己擦干。

一旁放著浴衣，我不想穿，只是將自己脫下的衣服擰干，然后又重新套了回去，雖然皺得厲害，還冰冷。

我不能再留在這里，得回去。

走出浴室，卻撞上了楊川，他好像一直沒離開。

楊川緊鎖著眉頭看著我：“你沒有換浴衣嗎？”

我不想回答，只是繞過他找門出去。

“換一身干的衣服再回去。”楊川指了指床上的疊好的衣服。

我并不理會，一心只想離開。

他將我拉住：“我救了你。”

我回過頭，心痛地說：“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好像是。”

“好像？”我看到他手上拿著我的手機，“還我手機。”

他把我的手機遞給我，因為泡了水，完全開不了機。

他依舊沒有放開我手的意思，我只能狠狠說：“放手！”

看他不為所動，我只好把手機放在外套口袋里，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他居然沒有躲開，生生接了下來。

終于他松了手，任我離開了。

從他的房間到樓下，這一路所見皆是如此熟悉，曾經的畫面又重新涌入腦海，我加快步伐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