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在路中間設坑啊？”黎歡看著面前的深坑問。
“這是陷阱，我以前見過類似的。”老鬼在身上邊摸煙邊說，“平時是有鋼板蓋著的，如果這里淪陷鋼板就會被抽掉，之后敵人沖進來就會掉進坑里。這種坑能為這些小日本在緊急撤退的時候爭取時間。”
“我這有……”見老鬼沒摸到煙，黎歡拿出阿里郎香煙遞給了老鬼一根，然后自己也點燃了一根，他單手操作十分流利一看就是多年煙民。黎歡對坑唾了一口說，“真夠損的，還放在門廊后面，外人一推門就會掉進去。”
“所以是日本鬼子嘛。”
隨后，兩人背貼墻，順著那一點邊沿繞過了深坑。
又走了一段距離，兩側墻壁上居然出現了斜插著的飛刀，走廊地面還有不少風干的日本兵尸體，都是被飛刀殺死的。老鬼過去拔下一把飛刀，驚訝地說，“這是奪字門的暗青子，索命錐啊！”
“無常刺客嗎？你是說，當年六大門高手里，有兩個來過這？”
“不對，我看只有江湖六大門高人一起動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來。黎老弟你可別忘了，這當年可是軍事堡壘啊。”
“他們進來干什么？六大門，虎，短刀哥，日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底互相之間有什么聯系？你說短刀哥，他會不會是這些六大門高人的后人？這些人中肯定有能活著出去的吧？然后他寫了一本傻逼筆記被后人發現了……或者干脆是他直接囑咐后人來這的？”
“我也想不通啊。咱們走著看吧。”
黎歡仔細看，地上的日軍尸體都是被飛刀插入頭部一招致命的，這種飛刀只比食指長一點，極其尖銳，兩側有倒刺，中間有放血槽，可見一旦被這種暗器刺中是很難拔出來的。
“別看了，走吧。”老鬼說。
“老鬼你剛才說這暗器叫什么？索命錐？”
“嗯。舊社會，奪字門里的無常用的玩意，雙手指間能夾六把，可同時連發，發完雙腿外側還可再夾六把備用的飛刀，也就是說，最多可連發一十二把。清末高手用它的效果，簡直可以和左輪手槍媲美。不過民國之后槍械逐漸興起，這種功夫也就消失了。這位前輩在這用它，應該是不想發出聲音。”
“小李飛刀啊……”
“你看這些死尸的腦袋，小李飛刀也不過如此了吧。”
……
黎歡和老鬼沒有再過多關注飛刀的事，甚至沒有再刻意去調查六大門高手的痕跡，現在他們只想找一口水喝。
二人搜索了整個這第一層，發現這層基本是圍繞那個大鐵門后的機庫而建，那大機庫里仍有汽車、摩托等機動交通工具，機庫兩側各有幾個小門，是通往士兵生活區、軍火庫、供電室、以及警戒區的。
軍火庫里空空如也，應該是日軍撤離的時候被搬空了。生活區里有罐頭，據說軍用罐頭可以保存很久，但黎歡打開一個后覺得聞起來酸酸的，因為他有龍虱肉，所以二人沒有冒險吃那些東西。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仍然是沒有水。
不管是之前的淋浴間，還是后來發現的廚房、洗漱間、目前基地所有的水龍頭都沒有水，擰開之后是毫無反應的。
就在他們絕望之際，黎歡忽然發現一個標牌像是熱水的房間里，有一個壓力井，和農村常用的那種一樣，它有一個三角支撐結構的把手，連接著鐵管里的一個皮質活塞，按壓把手活塞就會產生抽力把地下水抽上來。
“這玩意……他們也用啊。”黎歡說。
“大概是應急的吧。這種基地估計平時是抽地下水，而那個時候設備不行，電力肯定不會很穩定。”
老鬼過去使勁壓了幾下把手，結果沒有任何反應，反到是抽出了不少灰塵。
“這玩意得用水引啊，讓皮活塞濕潤也會增加它的抽力的。”
“用水引？黎老弟，我也是有脾氣的人。”
“哦對啊。咱們沒有水。”黎歡緩過神，用抱歉的表情說。
……
兩人想了很多辦法，最終還是放棄了，這一層找不到任何液體，連車里的油箱也是干的，估計沒有什么液體能保存七八十年不揮發吧。起碼這基地里目前沒有。
休息了一會，他們打算去上一層碰碰運氣。
這基地里沒電梯，樓梯是圓柱螺旋向上的結構，很窄，這和黎歡印象里的軍事基地仍不一樣，而老鬼卻說日軍的軍事堡壘是很少設置電梯的。看來他以前盜墓的時候，真的在野外遇到過不少日軍基地，黎歡現在有點開始佩服他的閱歷了。
堡壘的第二層居然在半山腰的位置，因為體力的原因，兩個人居然用了近半個小時才爬上來，上來之后他們已經完全虛脫，幾乎暈厥，過了好久后才慢慢恢復意識。
黎歡坐起來，他換了兩根夜光棒，接著兩個人又踉踉蹌蹌開始尋找水源。
本以為第二層會讓他們眼前一亮，可這里仍就是不寬的走廊憋屈的小門，門廊后還是有深坑陷阱，不過這次蓋著鋼板。
與第一層不同的是，這一層的門上都有名牌，而且房間都是單人間或雙人房，不在是下面那種集體宿舍了，看來這一層是高級軍官住的地方。
名牌都是日本字，大多他們都不認識，但有一個門牌引起了黎歡的注意，因為門牌上是中國人的名字，上面寫著，洪壽。
“洪壽？”黎歡念道。
“別管了。”老鬼說。
“你不好奇這里為什么會有個中國人嗎？”
“等找到水，我會考慮好奇一下的。”
黎歡自顧自推開門進來，這房間很局促，陳設只有一張床、一張桌、還有一把椅子。墻上掛著一把弓和一壺箭，床下有一個皮質行李箱。黎歡打開，發現里面是很多瓷瓶還有鋼針、細鋼絲、和一把獵刀。
“這是一個獵人？”黎歡自語道。
“何以見得呢？”老鬼進來問。
“感覺。”
桌子上有一個文件夾，是個人檔案，上面的照片沒有了，資料上都是日本字，上面有些類似中國字的部分他們能看得懂，但是想讀出全部內容還是不行。
人名、性別、年齡、黎歡到還認得。
“草薙云子……”黎歡嘀咕道，“草薙云子，性別女，年齡28歲……”
“日本女人？”
“一想到日本女人，我就想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這樣真不好啊。”
“什么東西？”
“老鬼，你經常在古墓里，是不是很少看日本動作片？”
“我什么片都很少看。”
“嗯……”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啊？”老鬼嚴肅地問。
“嗨，無關緊要的東西。”
……
兩人回到走廊繼續搜索，這一層的用水設施也是失靈的，沒有一滴水，就在二人想再上一層的時候，他們看見了寫著草薙云子名牌的房間，這個房間的門明顯寬大了很多，而且是紅木門而非鐵門。
黎歡拉了一下，發現上了鎖。
“我來。”老鬼拉開黎歡，從包里拿出一個工具袋，然后從里面取出一根鋼絲和一個細鐵鉤，隨后他蹲到門前，三兩下就打開了門鎖。
這房間比其他房間寬敞十倍有客廳、臥室、廚房、書房、甚至還有獨立衛生間，里面的陳設也和高級住宅一樣，甚至有很多裝飾品和古玩字畫，房間的東西仍然整齊，只是落了很厚的灰塵。
“這人是個高級軍官啊？”黎歡說。
“我看多半是這地方的頭頭。太奢侈了，和外面的人不是一個層次啊。”
“是啊，跟其他人比起來，她就是女王啊。”
“看看有沒有水。”
“怎么可能會有。”
黎歡來到廚房，他一擰水龍頭，果然，水龍頭毫無反應。老鬼在衛生間試了一下，也是一樣。
之后二人來到書房，這的書架上有大量書籍和資料，書桌上也堆滿了文件夾，旁邊一個相框里是一個美麗女人的黑白照片。
黎歡指著相框說，“這個娘們真漂亮。”老鬼冷笑一聲，“一般這種東瀛女子都是又美又狠又致命的，她們的腦子里，滿滿的都是帝國主義思想，可以隨時跟敵人同歸于盡那種。”
這時黎歡注意到桌子上的很多筆記都是中文，一本筆記上的中國字非常清秀，寫著主人名是那云。
“那云？”黎歡說，“她到底是草薙云子還是那云？”
“也許她即是那云也是草薙云子吧。”老鬼看見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
老鬼從墻上摘下一個相框，在這張照片上，剛才那個女人身穿日本軍服，正在接受授勛儀式，為她戴勛章的竟然是末代皇帝溥儀。
“溥儀？這個是溥儀嗎？！”黎歡接過相框問。
“這是偽滿洲國在給她頒發景云勛章，她很可能是個滿人，當年偽滿有很多這種女漢奸，她們改日本名，學習日本文化和軍事技能為日本人辦事。比如有個叫川島芳子的就特別有名。那，是滿族大姓，所以她很可能先是那云，后來才改叫草薙云子的。云改為云子也很合理。”
“我覺得你的判斷應該基本正確。”黎歡默然說。
黎歡十分不喜歡這個女人的漢奸身份，他把相框往桌子上一甩，結果相框撞到了一本書，這書下，竟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