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進去嗎?”老鬼轉過身問。
“可……可以啊……當然可以了……不就是蟲子嘛。”楊偉說。
“老鬼,這是怎么回事啊?”黎歡問。
“這可說來話長了……它跟我的過去有關,我之前不是說過我師父利用我去過一個古墓嗎。這東西,就是在那粘上我的,已經七年了……”老鬼鉆入池子說。
他靠在了池子的邊沿上,他身上的大水蛭,似乎并不怕熱水。
“七年?你是說,這玩意在你身上已經七年了?!”楊偉驚訝不已。
“拿不掉嗎?”黎歡問。
“這可不是一般的水蛭,它具體什么名字沒人知道,我看過醫生,也在奇門、生門里找過高人,可沒人能把它取下來。這玩意已經和我的血管還有神經連在一起了,如果你觸摸它我會有感覺,就跟觸摸了我的皮膚是一樣的。”
“手術也不行嗎?”楊偉問。
“如果看過我的X光片你們就會明白了,它的位置在我的后心,在胸腔內它的觸手已經和我的心血管連在一起了,它的觸手就好像無數毛細血管一樣,粘在了我的心臟上,如果強制手術或直接弄死它會非常危險。而且就算手術,也必須去國外才行,我沒那么多錢啊,現在盜墓的活太難做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去跟你們獵虎。”
黎歡和楊偉對視了一眼,他們無法想象一個人是怎么帶著這么一個東西生活的。
“帶著這玩意對你有影響嗎?”黎歡問。
“還好有生門里的郝大夫幫忙。當年他研究了一番后,幫我用銀針封穴的法子限制了它的生長。這水蛭跟我的血液循環系統連接,它能直接從我的血液里吸收營養,通俗點說,就等于我平時要多維持它的一份口糧,如果它變肥變大,那我也就要跟著吃更多的東西來提供營養,不然,它就會吸收我身體里的養分把我吸干。”
老鬼坐直身子,他把胸膛露出水面給黎歡和楊偉看。他胸口有幾個針頭,是平的,像是釘子頭的那種,這應該就是那幾根刺入他心臟周圍穴道的銀針。
老鬼坐回去繼續泡澡,他很平靜,看來他是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黎歡和楊偉卻壓抑不住驚異的心情了,平常人恐怕一輩子也見不到這種怪事。
“你師父怎么樣了?你們還有聯系嗎?”黎歡提了提嗓子問。
“他還在那個古墓里。”
“你是說,他死在里面了?”
“當時,我們遭遇了這玩意的襲擊,他撇下我直接去古墓內部了,后來我僥幸沒死,逃出來之后我就再沒見過他。”
“那是個什么古墓?里面怎么會有這種生物呢?”
“其實嚴格來說,那地方不能算是一個古墓,那里面確實有墓,可它是一座城,所以形容它那是一個失落的文明古城更合適。”
“那是什么時期的遺跡?”
“我不知道。但是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讓我師父非常癡迷,他甚至連金銀財寶都不拿,非要到那遺跡的內部去。”
“你不是去過嗎?怎么會不知道是什么遺跡?”楊偉問。
“當時我只有十五歲,再說那的東西我從沒見過,所以完全沒有概念。我師父也沒告訴過我。我后來查過,也完全沒有頭緒,我不知道那里屬于哪種文明。”
“你剛才說金銀財寶……”黎歡問。
“那地方有很多金子、玉器、古物、可惜啊,我當時為了逃命,一件也沒能拿出來。”
“你能詳細說說有關這個遺跡的事嗎?”黎歡頗有興致地問。
一聽到有金子和寶物,黎歡來了興致,這種興趣甚至多過了對黑水蛭的好奇。
“快說,快說啊。”黎歡催促。
“可從哪說起呢?”
“就從你師父說起吧。他是怎么發現那個地方的?之后又是怎么想到利用你的?我想這前后他應該下了不少工夫,首先把你養大訓練出來,這就要很大的耐心。”
“是啊,他養了我十五年,精心訓練,都是為了那個地方。”
“你師父真是一個有心計和耐性的人,這一點想想都有點可怕。我想那遺跡里的東西,一定是價值連城了。”
“快說吧鬼哥,我也有點好奇了。”楊偉催促。
老鬼提了提嗓子,他喝了一口茶說:“我師父叫宋邪,他如果還活著現在應該已經七十多歲了。關于遺跡的事,他跟我說的真的不多,他只說過他的經歷,關于里面的信息,他從不透露。”
……
1947年的冬天,那時宋邪只有18歲,當時正值解放戰爭時期,到處都在打仗。
宋邪本是一個地主家的長工,當地就要解放了,他的東家是個惡霸,這人的財富都是靠賣煙土和剝削得來的,所以這大地主覺得解放軍一來,他的家業肯定不保,于是他就決定舉家搬遷先躲一陣子,可他的馬隊,卻在半路遇上了土匪。
土匪把馬隊驅趕、圍堵到了一個峽谷里,那時的地主是有自己的護院的,有幾十號人槍,硬攻并不好打。所以把他們圍住,等他們自己投降或餓死,是對土匪最合算的打法。
可誰知,雙方的交火使得山體發生了雪崩,大雪把地主一行人全都封死在了峽谷內。這樣一來雖說省了不少事,但土匪們就只能等到春天雪山開化,才能進去拿東西了。
幾個月后,大雪融化,草木復蘇,通往峽谷的山路再次暢通。
土匪們興高采烈地進來搬東西,他們發現那些人已經都死光了,但有一個人活了下來,那就是宋邪。
大雪封山后里面的人沒吃的,全都相繼凍餓而死,宋邪是靠吃人肉活下來的,此刻他披頭散發,滿臉污垢和血跡,活像是個野鬼。
“媽的,怎么還有個活口兒!”
在土匪頭子舉槍準備干掉他時,旁邊的一個人說話了。
“等等!張老弟,這小子能吃人肉活下來,心可夠狠的,我想收他做個徒弟。”
說話人留著金錢鼠尾辮,大概六十來歲,一身灰色棉袍,雙手交叉著放在袖筒里。他說話時嘴角上揚,乍看是微笑,可仔細瞧,其實是因為他的半張臉是僵的,似乎做不了任何表情,斜挑的嘴角只是看上去像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