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總部，雖然現在已經是深夜，大廈里依然人來人往。神盾局這種機構要24小時不間斷運轉才能確保總體效率。

神盾局方面相當客氣，也沒有讓陳致遠待在那種墻面全是六邊形紋路的審問室里，反而很客氣地給他安排了神盾局內部的咖啡廳。庫爾森說咖啡可以隨便喝，但是不能選超過兩刀一杯的。

庫爾森過了一陣子才回來，還換了一件新西裝。后面跟著審查人員。

“接下來和你交流的就是她。”庫爾森告訴陳致遠，“然后會有人來安排下面的事。”

“謝謝你。”陳致遠點點頭，“就是咖啡真難喝。”他看了眼庫爾森的西裝，“你們神盾局換衣服這么勤的嗎？”

“剛才那是行動制服，沒那么舒服。”庫爾森解釋。

神盾局有很多黑科技，比如能防彈的西裝。雖然只能抵擋小口徑武器，但是在大多數特工作戰中完全夠用了。

缺點就是不舒服。

庫爾森喜歡收集老派的東西，身上這件西裝也是舊式的，袖口不明顯收攏，比較寬松。袖扣是個銀質的神盾局鷹章。

“好吧，麻煩你了。看起來你接下來不用忙活了？”

“是啊。”庫爾森看了看表，“到明天早上上班的時候為止，我還有四個小時假期。我得休息了。”說完自嘲地笑了笑，“畢竟老了。”

庫爾森走向不知道什么地方，消失在陳致遠的視線里。

看不到庫爾森了，陳致遠把視線收回來，落在審查員身上。

派來的審查人員是個小姐姐，看起來也就二十幾，并不是被無數作者熱愛的知性OL，反而比較像典型的美國大妞。大概是剛從神盾局大學畢業，在這里做文字工作。沒穿神盾局制服。

“介紹一下，我叫安德雷婭·拉杜坎，神盾局四級分析師你可以叫我安婭，不過我覺得以后你基本上不會有機會見到我。”安婭小姐姐抱著一堆檔案坐到陳致遠對面。

陳致遠聳了聳肩。

“那么我開始提問了。”

……

雖然檔案很多，足足問了好幾小時，但是沒什么實在的東西，至少對于陳致遠是這樣。

什么姓名啊，駕駛證號啊這些，穿越來的時候起點都安排好了，要什么有什么。安婭從陳致遠那里拿了這些證件，在一臺儀器上掃了幾下就還給他了。

問答的主要內容是關于陳致遠的能力。他的要求具體闡述自己的能力，以及自己什么時候發現，什么時候使用，什么時候掌握能力，還有使用能力時候的感覺和內心狀態。

問的很細，其中還有很多陳致遠覺得沒什么區別的問題，有一些只是改變了句式而已。是因為不同的句式對人有不同的引導作用，安婭是在試圖使用各種詢問方式得到答案，找到其中比較客觀的部分。

同時，如果陳致遠在說謊，也可以通過這種方法發現。一般人編謊言無法面面俱到，不可能做到應對每一個問題都事先寫好答案。將同一個問題間斷性地翻來覆去問時常會使說謊者前后答案不一自相矛盾。

當然，其實即使回答者并不在說謊，也時常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那種自相矛盾發生的頻率，在說謊和不說謊的兩種情況下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就是有人可以預先準備好，比如陳致遠。

雖然他沒有給自己準備這些答案，但是他看小說啊！前世在起點的海洋里遨游了十年，雖然看過去的大部分的書都只有細枝末節，殘章斷篇的印象，但是想給自己編出這么個能力還是不難的。

當然也虧得陳致遠曾經自己嘗試過寫小說。一般沒有嘗試過干這個的人，就算仿照自己以前看過的小說也想不出什么靠譜的東西。

最后陳致遠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能控制水流的變種人，控制的專長方向偏向更多的水，而不是更細致的操控。諸如控制別人血液里的水分子他是做不到的。

在他的描述中，他之前在哈德遜河上制造的水龍卷不是他的極限，但他的極限也并不比那個強大多少。

然后就是厚度達到50頁的心理問卷。這玩意做了至少有4個小時，因為這玩意不僅頁數多，還有很多是需要詳細回答的題目，不單純是那種圈圈勾勾就好了的。

“感謝你的配合，陳先生。”安婭收起了桌上的檔案。“請您稍等一會兒，馬上就會有后勤人員將您送回去。”

安婭離開了不到三分鐘，馬上就有穿著黑西裝，黑西褲，黑皮鞋，打著藍色領帶的后勤特工跑過來，很客氣的帶陳致遠去停車場。

這回可就沒有坐庫爾森的勞拉的待遇了。也不是昨天那種特勤車，只是普通的豐田轎車。當然防彈改裝是必須的。

“你們這么大個特工機構，怎么出勤的車都買日系的？”陳致遠坐在車上問，“日系車不是都跟馬蹄鐵差不多嗎？支撐得住突發情況？”

“我也不知道。”開車的后勤特工雖然沒有什么明顯的表情變化，語氣里卻有濃濃的無奈。“我們這種小特工可管不著上面的事。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希望開這種東西。”

看來神盾局內部貪腐挺嚴重的。

不過神盾局有一半都是九頭蛇，由此可見，九頭蛇內部貪腐也挺嚴重的。

出了大廈才發現已經是白天了。被庫爾森抓到之后的這些哩個隆的事情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

他突然有一種感覺涌上心頭，延伸到他的眼瞼。

這種極致的痛苦，遲緩的幻異，迷蹤的清醒……叫做困倦。

倒頭就睡。

水元素嘩啦啦的從浴室里出來。

“不久之前有人……咦？”

看到睡著的陳致遠，他嘩啦嘩啦的響了一會兒，又回到浴室里去了。

結束了和陳致遠交談的安婭，轉身沒走幾步，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庫爾森。他也并沒有像剛才說的那樣去睡覺了——什么樣的人會剛換上一身西裝，然后馬上回去睡覺？

事實上，他只是去交接了一些工作。完成手頭的事情以后，已經站在那個角落里看了陳致遠和安婭好一會兒了。

“怎么樣？”

“不怎么樣。”安婭在手里的文件中翻翻找找，找出幾張紙來，遞給庫爾森。

“基本上全是編的，可見臨場發揮能力還不錯。”安婭說。

“但是我確實看到他能控制一個并不小的水龍卷。就在哈德遜河上，我們還有錄像。”

“有一小部分可能是真的，比如能力內容。還有他提供的證件什么的都是真的。而且和他本人也對得上。”安婭解釋，“但是包括覺醒的時間，使用時的感覺什么的基本上沒什么真的。”

“那可真糟糕。”庫爾森說。

“也沒什么糟糕的。在我交流過的幾百個變種人里他已經算是很坦誠了。”

“那你覺得我把他招到神盾局里的成功率有多少？如果成功了，他的可靠度又有多少？”

“沒有多少。我是指招募的成功率。”安婭翻動著陳致遠剛填完的心里測評表，“很明顯他是一個不太喜歡規矩的人。而神盾局最喜歡的就是規矩。”

“可惜了，看來只能算到C類變種人里了。”

神盾局對變種人的分類有很多種方法。其中這種使用大寫英文字母分類的方式中，C代表沒有惡意也不想合作的變種人。所有種類中C類是最多的，約占總人數的60%。

“并不一定。”安婭不同意。“我覺得他雖然并不想成為神盾局的一部分，但他并不拒絕和神盾局合作。”

“那就是X類？”

X類指的是愿意合作，但并不想比合作更深入的類型。

前面的其他分類從A排到K，為什么單獨把這類人分為X類呢？

因為這些人的代表就是位于英國的澤維爾學校，學校里的老師和學生基本都是這樣的人。這是由查爾斯·澤維爾創辦的學校，只招收變種人。

而查爾斯·澤維爾，代號就叫作X教授。雖然這座學校師生加起來也沒有多少人，但是澤維爾學校，以及澤維爾本人在變種人界擁有強大的號召力和影響力。

他就是X類變種人的代表。而事實上，無論是哪一種變種人都必須給他面子。因為除了那種最反社會的，其他變種人就算不太喜歡官方機構，也不能不鳥變種人兄弟會。

而變種人兄弟會的領袖，雖然目前和澤維爾學校是敵對關系，但是兩個人是故交又是戰友，私人關系其實非常好。

“我知道了。”庫爾森點頭。

……

接下來幾天平平無奇。水元素告訴了陳致遠曾經有人來這里翻過東西，也進過浴室，不過水元素偽裝成普通的水躲在浴缸里，對方也沒有發現異常。

陳致遠覺得沒什么奇怪的。神盾局辦事，要是沒人來過才是真奇怪。

大約在三天后的早晨，門突然響了。

“查水表！”

“？？”陳致遠一臉懵逼。原來鷹醬這里也有這種梗嗎？

“是我。”門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

陳致遠透過貓眼一看，然后馬上打開門。

“你怎么來了？”

“哦，是這樣。”庫爾森回答，“我們注意到你現在還沒有穩定工作，而神盾局也需要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