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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丁小小的下一站

漸漸遠去

李子衿執意先把丁小小送回去,再自己去坐公交,丁小小只得依他。把丁小小送到了樓下,李子衿目送著丁小小上樓,也不知此時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沒想。丁小小剛上了兩步臺階,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李子衿立馬朝她微微笑,揮手示意讓她趕緊上去,丁小小也笑了笑朝李子衿揮了揮手,快步朝樓上走去。

直到丁小小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李子衿強行給自己安上的笑臉立馬繃不住,碎掉了。他在大雨中靜默地立了很久,此時他沒有時間的概念,也不知道很久是多久,直至旁邊因為有人因為大雨趕路,不小心輕撞了他一下,他才意識到,自己該走了。于是默默地轉身,此刻他再也不用掩飾自己的悲傷,頹然地一步步朝前走,腿上好似有千斤重。

他不會哭,這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他也不會任性地丟掉雨傘,任由大雨把自己淋垮,這是青春正盛的小年輕才做的事,而已二十六歲的他也不再青春。他一步一步機械地往前走,雖然不至于丟掉雨傘,可是也沒有特意調整雨傘的角度,以至于身上有些地方還是被淋濕了,他沒有心思意識到這一點。

到了公交站臺,收起傘,等車,上車,下車,回家。他就好似一個提線木偶,機械地完成這一切。是王歡的一聲疾呼將他驚醒,才從苦情的地獄回到了冷清的人間。

“子衿?子衿?你怎么搞的!?看看你,身上都濕了大半,這么冷的天,不怕著涼啊?”王歡剛才在自己房間看著動畫片,火影,聽到客廳有動靜,知道是李子衿回來了,出來看看,想不到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李子衿聞言,木然地往自己身上撇了一眼,慢慢地似是有些冷的感覺,卻沒有理會王歡的問話。剩王歡自己在那著急,“我說你這是受什么刺激了?趕緊去換身干衣服啊!”說完拉了拉著李子衿到房間里,準備給他找干凈衣服。

“好了,我自己來吧。”李子衿總算是緩過神,隨意地找了幾件衣服換上。

“你這到底是怎么了?”待他換完衣服,王歡立馬追著他問道,“跟小小有關?”

聽到小小的名字,李子衿立馬抬頭看了王歡一眼,那眼神中的傷感,王歡看的一清二楚,這下他更確定就是小小的事了。

“小小,她有男朋友了。”正當王歡準備再做猜測,李子衿自己說出來了。

“啊!?”這下輪到王歡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它確實是發生了。我以為我還有機會,是我太天真了!”李子衿坐在床邊,雙手抱頭道。

“到底哪個王八蛋如此幸運?你認識嗎?”王歡知道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只是想知道此人到底是誰。

“不用我說,你應該猜得到吧?”李子衿實在不想提他的名字。

“原來是他!”王歡恍然大悟。

“呵呵,原來是他!原來是他!”李子衿用力捶著床沿,看似笑實則比哭還難看。

王歡正想怎么安慰李子衿,他卻下了逐客令,“你先出去吧,我感覺很累,想自己躺會兒。”

李子衿果然被凍感冒了,血肉之軀凍了那么久,再加上他的心情低落,正是意志力薄弱的時候,難免會生病。但是他不愿去醫院看,也不愿吃藥,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感冒后都是硬扛著,幾天后就好了。可是李子衿一直心情低落,身體抵抗力差了些,自然好得慢些,前前后后也拖了大半個月。這段日子,他沒有再聯系丁小小,畢竟人家是有了男朋友的人,他再去頻繁聯系就不合適了,他不想給丁小小帶來困擾。

“子衿,我有話跟你說。”王歡看李子衿狀態好得差不多了,便找他談這件事。

“什么?”李子衿恢復了以往的淡然。

“其實我早該跟你說的,但是看你前段時間心情太差,所以才等到現在。”王歡略帶歉意地說道,“我準備過完年后就不來S城了。”

“啊!”李子衿的表情這才有了變化,先驚詫,然后是落寞,“連你也要走了......”

“子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終究都要各奔東西的。在這S城我已看不到希望,N城可能更適合我一點。我已經在那邊找好了工作,網絡面試的,年后就去上班。”王歡同樣落寞。

“嗯,我明白,有了更好的去處,離開了也好。想當初,我們幾個大學同學一起來到S城,相互扶持幫助,現如今,也只剩下四個了,你再走,就是三個了。也不知我又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剛剛經歷了比失戀更甚的打擊,在加上這樣一位與自己朝夕相伴好幾年的哥們要走了,李子衿心中甚是悲涼與迷茫。

“你也沒必要悲觀啊,你在這邊人緣那么好,除了小小他們,我們這些大學同學,還有你們高中的好些校友啊,你在S城是不會寂寞的。”王歡安慰道。

“你不用擔心我了,倒是你自己,到N城無親無故的,一切又要從頭開始,起初必定很艱辛。”李子衿提了提精神道。

“男子漢大丈夫怕什么!再說我是去工作的,不是去上戰場的,放心,我很快會適應的。”王歡豪邁地拍了拍李子衿的肩膀。

“那你的準備工作做得怎么樣了?比如這么多年積累下來的行頭?現在快要過年了,好多人現在就開始陸續回老家去了。你來得及收拾嗎?”

“我最近一直在慢慢整理,一天弄一點,只不過你啊,只沉浸在自己的黯然神傷中了,眼里哪有我哦!”

“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你接下來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盡管說,我一定在所不辭!”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其實我也沒啥好收拾的,這些家具什么的都留給你了,好些舊衣服舊鞋子已經被我扔掉了。就剩下的那些,電腦、衣物、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我先帶點回去,其他的先打包好,等來年你幫我寄到N城就好了。”他們單身漢,本來就生活得比較糙,沒那么多東西。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走啊?都忘記問你了,我的火車票是十天后,正好趕回去過小年。”

“我這周就回去了,當時辭職的時候就考慮到,不想趕春運高峰期,早一點回去也好。”

“時間這么緊,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啊,就四天時間了,都來不及做些什么。”李子衿滿心懊惱又略帶責備道。

“哎呀,要準備什么啊?咱們倆從大學,到現在,多少年了啊,有那個緣分一起奮斗了那么長時間,還在乎這些虛的。”

“那你跟其他朋友告別沒有?”

“也不需要,那是都是虛的,我想靜悄悄地走。這些年看到太多的朋友離開,每送別一個就難受一次,像年初的黃明月,前不久的胡飛,我不想讓你們留下的來再多經歷一次那樣的傷感。”王歡平時大大咧咧,現在正經起來說這些話,倒顯得頗有內涵。

“小小你也不打算再見了?”

“哎,見或者不見又有什么區別?我知道她不會怪我的,我也相信即使是很多年后,她依然不會忘記曾經我這么一個朋友。”丁小小在王歡心里是一個比較特別的存在,可是他知道,自己離丁小小越來越遠,最后完全退出她的生活,因為她的生活已經有人為她守護。

“我也相信,小小她是一個性情中人。她會記得我們每一個人,她甚至希望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曾遠去。”

“不說這些這讓不開心的話了。趁最后還有幾天時間,你可要打起精神,每天對我笑臉相迎,讓我高高興興回家過年!這一點你做得到吧!”

“行,我盡力而為!明天咱們弄一桌子好菜,我陪你喝到盡興,就算是第二天不上班也為所謂。”

“夠哥們兒!”

一個周六的早晨,在許多人都還在睡夢中的時候,王歡自己一個人踏上了歸途,沒有讓李子衿送行。在火車開動的一剎那,他把早就編輯好的信息群發給了S城的同伴們。“再見了大家!我先撤了!很高興能在S城認識你們,與你們一起為了未來而奮斗,這段寶貴的經歷我會一直珍藏在心底。祝福大家一切都好!”

瀾滄聽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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