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壽再次變幻身形，以另一幅面孔出現在天都峰上。
然后，又開始了剛才那般操作。
只不過，剛才的“直播”，內容主要是介紹這宗門小比中比較出挑的年輕仙苗，從修為、神通、背景等多角度進行拉踩，以挑起弟子們之間的矛盾。
現在的這輪……這幾輪直播，就開始從作品、知名度、相貌、緋聞等多方面，精準地拉一踩一，仙子與仙子競技，男仙與男仙pk。
看得靈瑤都愣住了。
師兄腦中，裝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這等操作，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是太新奇，太有趣，完全顛覆了仙生認知。
明明知道師兄是在暗中挑撥，可說的每句話都是那般有理有據，擲地有聲，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望著那群被師兄三言兩語挑撥，就開始隔空對罵，然后掏出兵器、符箓、陣盤，打得不可開交的年輕弟子，靈瑤真的很想大聲告訴他們：
‘你們不要再打啦！
這背后都是我師兄在搞鬼！’
“愣著干嘛，繼續灑符啊。”
靈瑤心底，突然響起了師兄的傳聲。
哦……
靈瑤吐吐小舌頭，繼續在陳福壽四周打著轉，配合正口若懸河的陳福壽，時不時小心翼翼地扔下一兩張符紙。
連續制造了好幾條“熱搜”，在場大半的弟子要么在爭論【誰才是仙臨宗當代最強弟子】、要么在探討【究竟哪位仙子才是花容月色】，足以將先前那個謠言掩蓋下去，陳福壽總算松了口氣。
至于多出來的這個戶外鏡主身份，陳福壽打算以后再也不用了。
就讓它成為眾人記憶中美好的過客吧！
“師兄，師兄，那位師兄，請留步！”
剛要找個偏僻角落變幻回原身，就聽見一連串急促的呼聲。
一回頭，看見一群拖家帶口的弟子朝他小跑過來。
正是萬靈峰那群新晉弟子。
跑在最前面的，是腋下夾著一只肉嘟嘟的潔白鴨子的胖道人，身后跟著的，是一群螃蟹、海龜、蜣螂、蛇蝎……
浩浩蕩蕩，一溜煙塵。
陳福壽等了等，等到胖道人氣喘吁吁站在他面前，喘了半天才緩過來，充滿彈性的臉上擠出笑容：
“這位師兄，剛才可是在各處比試臺開展水月鏡花？”
陳福壽微微點頭：“可是有事？”
胖道人連連點頭，腋下的鴨子也探出頭來，跟著點點鴨頭。
“小道名叫張真，乃是萬靈峰弟子，這次喊住師兄乃是有要事相求，敢問師兄尊諱？”
“嗯……叫我吳茍便是。”
“好，茍，不是，吳師兄，是這樣的，我們萬靈峰擅長豢養靈獸，養出來的靈獸個個肉質肥美，口感鮮滑……”
“但是呢？”
陳福壽微笑著打斷張真的話。
若是真有他說的那么好，張真等人斷不至于求到他這邊來。
張真的聲音頓時小了幾分：“但是……由于外觀上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奇特，其余仙宗的道友們不是很能接受，所以銷路并不是特別好。
先前峰里有前輩嘗試過以水月鏡花之術打開銷路，但觀看人數也不是很多……
故……”
張真的胖臉上浮現一絲尷尬，很快又化成一抹討好的笑容。
“想請吳師兄幫幫忙，搭搭線，看能否在水鏡中宣傳一二，報酬好說！”
哦……
陳福壽立刻懂了。
這不就是流量變現么？
沒想到，才剛當主播一小會兒，就接到了這種需求。
略微思索了一下，陳福壽沒有直接拒絕，卻是反問道：
“張師弟，你我商議此事，可得到了師門長輩的授意？”
未等張真回答，陳福壽又問：“貴峰可有整理出具體待售的靈獸種類、特點、價格？
如果有仙家需要預定，又將以何種方式運輸、存放、達成交易？
再就是……我幫你們帶貨，能拿到幾成提成？”
陳福壽面色平靜，一個個問題問下來，直問得張真眼珠轉了又轉，臉色變幻無定。
“這，這，這些細節還需再細細商議……”
在陳福壽說話的時候，那群萬靈峰弟子也都在張真身后默默聽著。
等到陳福壽四個問題出來，大家面面相覷，發現眾人腦子一熱齊齊過來，確實有些不妥。
有個女弟子略有不爽道：“吳師兄，這不是需要你先答應么，大體上確定了，再去一一敲定細節。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談論利益，不太合適吧？”
陳福壽看了眼那個靈獸是蜣螂的女弟子，笑了笑，道：
“既然如此，那請回吧。”
“你！”
女弟子頗為氣憤地抬高聲音，卻發現自己同門沒有一個人幫腔，倒是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讓她少說幾句。
“咱們現在是在求人，和則兩利，不要這么咄咄逼人啊師姐……”
陳福壽卻是不管這群萬靈峰弟子內部如何商議，輕飄飄拋下那句話，便自顧自地走遠了。
如果他們中間有聰明人，之后應該還會找上來。
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上趕著求人買，比如‘游泳健身了解一下’，反感的人絕對是大多數，欲擒還需故縱。
沒有第一時間拒絕，是因為陳福壽想到，他或許可以通過這個水鏡之主的身份，賺取一定的靈石寶材，以貼補小愚峰修煉必需。
不過，老是用真身行走也頗為不妥，化身法該提上日程了。
陳福壽在能進入道藏殿的第一時間，便翻了所有能翻閱的書，并無《多重影分身》、《替身使者》、《御坂妹妹制造技術》之類的神通。
但在晉升化神后，陳福壽切實地感受到了神魂之力，且無師自通地體悟出分神之法。
只是目前能分出的神念不太多，同時只有那么兩三……百個，且分得越多，個體元神便越弱，分到極限，可能實力會與現在的靈瑤差不多。
而且，分出的神念還是需要載體才能長久地存在，真想要拔一撮毛便能分身萬千，他陳福壽還是早點洗洗睡吧，夢里啥都有。
才剛尋得偏僻角落悄悄變回原身，陳福壽便聽見跟在他身后的靈瑤怯怯說道：
“師兄，玉符又亮了。”
耗費心力去炮制、散播新聞，差點忘了這事！
不過問題倒也不大，無非是重復一下剛才的劇本罷了。
雖說劇本提前被許戰演過，但幾萬名弟子呢，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咋啦？
陳福壽順著玉符給的消息，直接往甲字臺走去。
卻在這時突然心神一震，一直遊曳在外的那幾十縷神念，給他傳回來這樣一副畫面。
“哈哈哈，董老哥，不是我跟你吹，我徒弟，隨我！
相貌不必多說，是一脈相承的英俊！
關鍵是資質，那可真是要豎起大拇指，才修十六年就筑基了，就比我差了那么一點點。
而且修煉速度還是其次，重要的是他還會活學活用！
我本來還挺擔心他不擅斗法，可能第一回合就落敗了，結果你猜咋的？
剛剛張師叔傳訊給我，說他勝三場了！
哎呀，我現在是真高興啊，比當年知道有仙子暗戀我還要高興。
走走走，咱也看看去，看看我這個不成器的大弟子是怎么斗法的，有沒有將我教他的本領發揮到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