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知淺,妙仁醫院剛剛發生了醫鬧,有人受傷,你去處理一下。”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在檢察院剛開完會的李知淺接到法醫室打來的電話,匆匆朝事發地趕去。
李知淺趕到妙仁醫院時,看見民警已經在現場處理。
她走過去從包里拿出了工作證,“你好,我是市局法醫室的李知淺,我是過來給傷者驗傷的。”
民警帶李知淺進到了處置室,李知淺剛一進處置室,就看見一個約三十七、八歲,穿著講究、氣質優雅的女人正半倚在床邊。
李知淺幾步走到那個女人面前,“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隊法醫室的法醫,來給您做傷情鑒定。”
那個女人微微頷首回了聲“你好”,便坐直了身體配合李知淺的檢查。
李知淺一邊檢查傷者情況,一邊拍照取證。
驗傷程序結束,李知淺攙扶那個女人坐回到了病床邊,她回身去收拾勘察箱。
就在她剛剛收好勘查箱的時候,突然,只見一道身影快速閃了進來。
“姐,你沒事吧?我剛下手術,就聽說你被鬧事的人給傷了。”
順著聲音,李知淺把目光投向了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的身上。
只見這個人身穿一襲白大褂,身高約180公分,長身玉立,年齡大約在32到35歲之間。溫文爾雅中又透著幾分清冷,清新俊逸的臉上,一雙完美弧線的雙瞼下生著濃密而順長的睫毛。
“沒事,只是被推搡了幾下。”
“怎么額頭也有淤青?”
“沒事,剛才這位法醫警官都給看過了。”
這時,那個男人才順著他姐姐手指的方向朝李知淺這邊看了過來。
四目撞上的那一刻,李知淺晃了下神,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生的眼睛可以生得如此漂亮。
那個男人只看了李知淺一眼,一言未發就又把頭轉了回去。除了這副神仙顏值,“傲慢”大概是這個男人留給李知淺的第一印象。
李知淺朝那個女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拿起勘查箱走了出去。
奔波了一天的李知淺回到辦公室,剛剛坐下就聽到有人喊她。
竇鐘黎進來看著滿臉疲憊的李知淺,偏著腦袋問:“你這是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我今天又寫報告又去開會又去做傷情鑒定,已經累成狗了。”李知淺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回答。
“那正好,莫嚴發現了一家特別好吃的館子,晚上咱們一塊兒去,你多吃點兒補補,你看你現在瘦的。”
李知淺撇撇嘴,一臉委屈道:“這工作強度,想胖也難。”
聽聞李知淺的話,竇鐘黎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你看畢莫嚴,就正在堅定不移地朝二師兄那個方向發展呢。”
“……二師兄?”此時,李知淺的腦子昏昏漲漲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哪個二師兄?”
“沙和尚的二師兄唄。”
李知淺:“……”
晚上,三個人吃過飯后,畢莫嚴死氣白咧地非要送竇鐘黎回家,“知淺,我和鐘黎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送鐘黎。”
李知淺輕輕搖了搖頭,“不用,我家又不遠,我剛好吃多了想走一走,你送鐘黎就好。”
“那成,你一個人回去小心,我們先走了。”
“好。”
“淺兒,到家了給我發個微信。”
李知淺微微一笑,輕輕點頭道:“知道了。”
道了別,李知淺一個人朝著回家的方向慢慢地走著。
置身在這熟悉的街道上,一片片回憶再一次涌上了心頭。
在這座城市里,她跟保衛一起留下的足跡實在是太多太多。常吃的餐館,常去的電影院,常泡的書吧……仿佛這座城市的任何角落都能勾起她的記憶。
若兩個人終究不能廝守,那么,那些過往幸福的點滴都會變成沉痛的記憶。
“南城新開了家蒼蠅館子,味道很不錯。”李知淺拍了照片,并附了文字,用微信發給了保衛。
“咱倆常去的那家日料店倒閉了,好可惜,你知道的,我超愛他家的海鮮面。”
“我最近買了本新書叫《花開十二分》,里面很多部分都寫得特別精彩。”
……
……
雖然知道微信的那頭再無可能給予她回應,可是只要就這樣給他發發微信,李知淺就會覺得保衛還在那里,還在她的身邊。
在這座每吸一口氣都如撕心裂肺一般疼痛的城市,李知淺已無法再承受下去,于是在經歷了無數個難熬的日子后,她選擇了遠走他鄉。申請停職,甚至無法面對與家人、朋友、同事的當面辭別,就這樣隨援外醫療隊遠赴了非洲……而這一去,就是三年。
帶著萬千思緒,李知淺不知不覺回到了家中。
家里儲物柜的上方放著一個醫藥箱,記得有一次她在練跆拳道時受了點兒傷,第二天保衛就買了這個藥箱給她。里面備了各種各樣的藥,不僅有處理傷口用的碘酒、紗布什么的,還放了些常用的感冒、腸胃之類的藥。
踱步到窗前,一輪滿月高懸在夜空當中。
天堂里的你,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