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遇那時
李知淺從加拿大回國后,去市局上班的第一天,竇鐘黎開車到她家樓下接她一起去單位。
讀了這么多年書,李知淺終于走上了戰場,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法醫。雖然開始還是處于實習階段,只是做一些輔助工作,然而開始了自己夢想的工作,李知淺覺得干勁十足。
“知淺,咱們分局派出所有個同事叫保衛,人特不錯,我、莫嚴跟他都挺熟的,有時間見見啊?”
“......你腦子里又打什么主意呢?”相識十幾年,李知淺自然一下子就看穿了竇鐘黎的小心思。
“哪有,就想著大家一起吃個飯而已嘛。”
“我最近忙得要死,沒時間。”說完,李知淺轉身朝辦公室走了,留下了一臉“不甘心”的竇鐘黎。
這天,李知淺去分局向陽派出所送報告。
“請問,單警官在嗎?”
“他有事出去了。”
辦公室里,李知淺瞧一位民警正忙碌著,“我是市局法醫室的,來給單警官送報告。”
“那你先交給我吧,回頭我再交給他。”
“好,謝謝。另外我需要一份上周停車場棄嬰案的調查報告。”
“沒問題,你等一下。”
李知淺看著眼前的這位民警,高高壯壯的,有點兒嬰兒肥的臉看起來很可愛。笑起來呢,猶如春日里的一縷陽光,讓人很舒服。
這天中午,李知淺、竇鐘黎、畢莫嚴在食堂吃飯,三個人一邊吃著,一邊聊上幾句案子的進展情況。
“黎姐,嚴哥,”只聽有一個聲音傳來。
“你怎么在這兒?”竇鐘黎一臉驚訝。
“我來開會,趕上飯點兒,就來食堂吃一口。”
李知淺順著聲音抬頭看了一眼,
“是你!”二人不約而同脫口而出。
“你們認識?”竇鐘黎詫異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上次去派出所的時候見過。”
“他叫保衛,也是我們公安大學畢業的,比我和鐘黎小三屆,是我們的學弟。”畢莫嚴介紹道。
“保衛?”李知淺覺得這名字仿佛在哪兒聽過,有點兒耳熟。
這時只見竇鐘黎湊到李知淺身邊,耳語道:“就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那個人......”
(2)特別的追愛
在加拿大的讀書時,因為韓國朋友的推薦,李知淺迷上了跆拳道,回國后便在單位附近找了家跆拳道館。
這天來練習,突然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兒,李知淺一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陽光般的笑臉。
“你也練跆拳道嗎?”還沒等李知淺開口,保衛先問道。
“是啊,在加拿大的時候開始接觸的。”
“我大學開始練的,我覺得干咱們警察這行,多學一些技擊術有好處。”
李知淺贊同地點了點頭。
“既然咱倆都在這個道館,那以后有時間約你一起來,咱倆還可以切磋切磋。”
本以為保衛只是說說,沒想到他還真是“說到做到”。自那以后只要一有空兒,他就約李知淺一起去道館,運動完還常常“順便”請李知淺吃個飯。
這天練完跆拳道,二人正一起吃著飯。
“知淺,你練過射擊嗎?我知道個射擊館,去過幾次,很不錯,有沒有興趣下次一起去?”
“好啊,好歹我也是個警察,有機會還真想學學射擊。”
“聽黎姐說你上學時是個學霸,現在看來還真不假,是挺好學的。”
“聽鐘黎說的”,李知淺心想:這丫頭又出賣我,難怪前幾天保衛送了一套言情小說給自己。通常情況下,一般人肯定認為法醫喜歡看解剖類、偵探類的書,是不大可能想到她李知淺還喜歡看言情小說的。現在想來,肯定是鐘黎“通風報信”的結果。
李知淺可不知道,竇鐘黎可是“賣”給保衛不少有關她的情報,譬如她的性格特點,她的喜惡,她的生活習慣等等等等……
“對了,你管鐘黎叫姐,也應該管我叫姐啊。”
“你長得太年輕,我又長得比較著急,管你叫姐我有種吃虧的感覺,呵呵……”保衛開玩笑似的答道。
對于喜歡的人,自然不會在她的名字后加個“姐”來以示尊敬吧。
保衛所在派出所的管轄區住著一些空巢老人,保衛有時間的時候就會去看望他們,幫他們打掃屋子、買東西,陪他們聊天、下棋。一次閑聊中,李知淺得知此事,就跟保衛說如果有空兒的時候想跟他一起去。
從那以后,一有時間,兩個人就一起去探望老人們。李知淺收拾屋子,保衛給老人做飯,有時李知淺還教老人們幾句簡單的英語,保衛就講一些不知從哪兒聽來的笑話,逗老人們開心。
(3)贏得佳人心
一天早上,值完一宿夜班的保衛,沒有直接回家休息,而是去了市局。
“你怎么來了?”李知淺剛到單位門口,就看見了站在那里的保衛。
“我剛下夜班,還沒吃早飯,就想來這兒跟你蹭頓早飯吃。”盡管有些疲憊,保衛還是帶著那一貫陽光般的笑。
食堂里,
“你怎么想來這兒吃早飯了?”
“咱們市局食堂的飯好吃啊!”
“......少來!”李知淺被保衛的話逗笑。
保衛頓了頓,“其實是……想你了,就想跟你一起吃個早飯。”
保衛的話說得突然,可李知淺是個聰明人,她并不想佯裝聽不懂。幾個月和保衛相處下來,她清楚自己的感受,她不想矯情地去故作矜持。
就這樣,兩個人順其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愛情就像一個輕功了得的俠客,會悄無聲息地靠近你,等你有所察覺時,已被其俘獲……
“知淺,小區三單元的那個張大爺明天過生日,他的兒女應該都回不來,咱們去給張大爺過吧。”
“好啊!那我明天去買個蛋糕,然后咱倆一塊兒過去。”
“蛋糕我已經訂好了。”
“那我買束花吧。”
“行,那明天10點我來接你。”
第二天早上8點剛過,李知淺就被單位突如其來的電話叫去出現場。勘查完現場,回局里又開了個會,忙完已經是快1點了。
早上出門前給保衛打電話時,他已經出了門,于是就約定在李知淺家附近的咖啡店等她。
李知淺趕到時,在窗外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窗邊的座位上看著雜志。等了自己三個多小時,李知淺覺得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她記得以前徐石等她半個小時就暴跳如雷了。
走進店里,李知淺剛要說抱歉,保衛卻先開了口,“李同學,忙了一上午,辛苦了!知道你肯定餓了,我點了三明治,還有你最愛的抹茶拿鐵,午飯先將就一下,等晚上帶你和張大爺吃大餐。”
正午的陽光灑在窗邊,照在身上,李知淺覺得暖暖的……
(4)求婚大作戰
這一年的12月24日,是兩人交往以來的第一個圣誕節。午飯剛過,保衛取回來了早已訂好的圣誕節蛋糕,又買了李知淺喜歡的粉玫瑰把家里點綴了一番。
晚上,二人在一家西餐廳共進了燭光晚餐。
等待服務員上甜品的工夫,“這是送你的圣誕禮物。”說著,李知淺遞給保衛一個袋子。
是一套嶄新的跆拳道服。
保衛開心極了。“我也有禮物給你。”說著,保衛從袋子里掏出了一本書遞到了李知淺面前。
“......《洗冤集錄》?!”李知淺心想:圣誕節送我本法醫學的書作為禮物,還真是夠特別的。
晚飯后回到保衛家,保衛把冰箱里的蛋糕拿了出來。對于甜品控兒的李知淺來說很是開心,心想:這個“驚喜”更合我意。
正當李知淺喜滋滋地吃著蛋糕,保衛從書房里走了出來,“其實......我還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李知淺朝保衛手里瞧去,他手里正握著一個正正方方的小盒子。李知淺莫名地有點兒緊張起來,保衛走過來,把盒子放到了她手里,“打開看看。”
李知淺猶豫了一下,慢慢打開了盒子,她的手有一點點抖。
......what?
“鑰匙鏈?!!”
“這是一個防狼報警器,你有時大半夜還要去局里或出現場,一個女孩子總是不安全的。”
這會兒,李知淺頭一回感覺到了保衛的骨子里竟還有這么奇葩、鬼馬的一面,送的圣誕節禮物還真是夠出其不意的。李知淺哭笑不得地把鑰匙鏈放進了包里。
吃完蛋糕,“知淺,你去沙發那邊坐吧,看會兒電視,我去給你沖杯紅茶,解解甜膩。”
李知淺走到沙發邊坐下,剛想拿起搖控器,就感覺坐得不太舒服,又換了個姿勢坐還是不舒服,好像屁股被什么東西咯著,于是她站起身把坐墊拿了起來。當她把坐墊拿起來,發現坐墊下面放著一個東西,她定睛一看,是一個長方形的首飾盒。李知淺拿起盒子端詳了一番,看樣子應該是項鏈或者是手鏈沒錯了,“難道這是今天的第四份‘驚喜’?”李知淺心想。
這時,只見保衛端著茶杯走了過來,“......呀,被你發現了!呵呵,這個也是送你的圣誕禮物,前面的小禮物都是前菜,這個才是主菜。”
李知淺打趣道:“人家圣誕節一般都是送一份禮物,你今天卻送了我好幾份禮物,你是想把以后的圣誕節禮物都在今天一次性派完嗎?”
說完,李知淺打開了手里的盒子。
當盒子里的東西映入眼簾的那一瞬間,李知淺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保衛的又一個“惡作劇”!
長方形的盒子里放的不是項鏈,也不是手鏈,而是......一枚閃閃發光的鉆戒。
保衛取出鉆戒,在李知淺還愣著神的工夫,單膝跪了下去。
“這一生,我別無他求,唯愿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等我們老的時候,我想聽你每天喚我‘老頭子’,而我叫著你‘老太婆’。請你嫁給我,我會盡我全力許諾你一生幸福。”
與保衛相處的這一年,李知淺很開心,也覺得很輕松。以前跟徐石在一起的時候,一個星期至少得吵上個一、兩次架,而和保衛在一起以后,甚至連一次小矛盾都沒有鬧過。
愛情里,當你遇到對的人,便不會再覺得心累。
聽完保衛的求婚誓詞,李知淺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她擦了擦眼角,“我愿意”是她此刻的心聲。
李知淺剛答應完保衛的求婚,就見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見兩個人影從房間里一下子沖了出來,其中一個哭得比李知淺還厲害。李知淺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竇鐘黎和畢莫嚴。
(5)生離死別
前一段時間發生了一起迷jian案,李知淺沒有找到可以起訴被告人的有利證據,為此她耿耿于懷,還病了一場,在醫院打了幾天的吊瓶。
保衛想找些其他事來排解李知淺的郁悶,于是就讓她去添置一些新房需要的東西。
一個周末的下午,李知淺在家居店閑逛的時候給保衛發了條微信,叫他下了班來家居店找她。
正好看中一套家具的時候,保衛趕了過來。二人正跟店員聊著,突然聽到一聲尖叫從不遠處傳來,隨即很多人朝著一個方向迅速圍了過去。李知淺跟保衛也趕忙跟了過去,走近一看,只見一個男子正用刀架在一個女人的脖子上。
“什么情況?”
“好像是這個男的發現他女朋友跟別的男人約會,給他戴了綠帽子,就嚷著要殺了他女朋友。”圍觀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救救我啊!”被挾持的女子驚恐地叫喊著。
李知淺仔細觀察了那個男子片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吸食過量毒/品產生了幻覺。”李知淺對保衛說道。
雖然店員報了警,但情形很混亂,那個男子的情緒激動異常,一直嚷著他女朋友背叛了他,要殺了她。
此時女人的脖子上已有鮮血滲出,李知淺覺得不能再耽擱了,于是趁那個男子不備之時,李知淺一下子沖了上去。她想奪下他手里的刀,結果沒想到那個男子的力氣異常蠻大,纏斗時李知淺的手臂也被男子刺傷了。
保衛沖上去制止住男子的同時,把被挾持的女子和李知淺推了出去。此時保衛正好背對著那個行兇男子,混亂中只見那個男子抄起家居店里一個鐵制燈桿就朝保衛的頭部狠狠砸了過去,被擊中頭部的保衛一瞬間栽倒在了地上……
相識這么多年,竇鐘黎還是第一次如此擔心李知淺。自從保衛走后,她沒見李知淺哭過一次,即便是葬禮那天,可卻也是在那兒以后,她沒聽到李知淺再開口講過一句話。
保衛為了救人而犧牲,是英雄,同事們紛紛去他家里慰問看望他父母。李知淺沒有去,她無法面對保衛的家人。要不是她叫保衛去家居店,要不是她沖動去救人,保衛就不會死。他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甚至詛咒自己的余生絕對不能再有幸福,唯有讓余生不幸才能抵消自己對保衛的虧欠,自己對自己的恨。
因為擔心李知淺,家人和朋友都想接她去自己家住,結果卻都被李知淺給拒絕了,此時她想要的只有一個人的“安靜”。
失眠與惡夢已成了李知淺的常態,大量脫落的頭發絲毫沒能引起她的注意。
保衛受傷時的畫面一次次重復在她的夢里,每一天的夢里。然而有一天,當她從夢中醒來的時侯,發現這一夜的夢里竟然沒有保衛。不僅在現實中,甚至在夢境中,保衛也不在了。李知淺無法面對這樣的殘酷,撕心裂肺般地痛哭起來。這是保衛走后她第一次哭,她原本想挺住,可終究還是走到了崩潰的這一步。
人生的第二段感情,李知淺經歷了生離與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