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婦人口中最后一個字節聲音落下,整片夜色陷入到了短暫的黑暗當中。
天空不論是斜月,還是耀眼的星辰,都被濃濃的煙霧包裹。
富貴打量了幾眼天空之上,那些遮掩天空的烏云上方,很快泛出了一點亮光。
他的目光逼不得已落在了高臺上婦人所在的方向,輪椅前方空空如也。
三個擁有不同發色的年輕人,都站在了輪椅的前方。
三個人的目光,紛紛從人群當中飄過,最終落在了富貴的身上。
一道紅色的絲線,從阿琪的掌心脫落,向著高臺的上空飄去。
在那里婦人伸展了雙臂,她的樣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的眼睛散發著黑色的幽芒,她的手臂上雕刻出了各種奇怪的花紋,唯獨差上一種鮮明的紅色。
現在,紅色的光澤匯聚成的絲線,從阿琪的身上,向著她所在的方向靠近了過去。
“吞噬能力?”富貴的心中出現了一抹震驚。
而且,按照之前的觀察發現,夫人現在擁有的能力,不止有幻術。
“抓住他。”婦人的聲音變得尖銳,而且特別刺耳。
三個年輕人并沒有立刻動手,他們依舊緊緊盯著富貴的方向。
很多小鎮居民的目光,從高臺落在了富貴的身上。
“我去。”富貴感覺整個身上的汗毛都在冒著涼氣。
阿琪依舊停在高臺下方,紅色的絲線即將脫離她的手掌。
“抓我,我呸,想得美。”富貴只是略作思考,就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他只是一個閃身,就沖出了人群。
之前他靠近到了高臺所在不遠的位置,哪怕現在被婦人和三個年輕人發現,也并沒有什么大礙。
他依舊是距離阿琪最近的人,只需要再往前兩步,就可以近到阿琪的身前。
沒有過多的停留,富貴沖到阿琪的身前,不管不顧地抱起阿琪扛上了肩頭,就向著遠方沖去。
紅色的絲線受到了另外一股力道的拉扯,重新偏移向了阿琪的方向。
很多居民幽冷的目光,依舊望著富貴。
婦人的幻術依舊存在這個地方,她控制了太多小鎮居民,以至于不能快速脫身。
但是在高臺之下,還有三個年輕人。
婦人的手指揚起,輪椅前方的箱子,開始了合攏。
三個年輕人躍下了高臺,不需要婦人的過多吩咐,就有了自己的動作。
紅發和藍發年輕人,緊緊跟隨在富貴的身后。
在天空之上,還掛著一只蒼鷹。
想要擺脫三個人的追蹤,顯然沒有那么容易。
婦人緩緩落下,再次坐在了輪椅前方,箱子徹底地合攏了起來。
整個高臺之上,所有的光澤,都已經徹底消失,除卻天空上的微弱星光和月光。
很多觀眾,從懵懂之中逐漸醒悟。
他們揚起了自己的手掌,嘴里發出了各種尖叫。
婦人的表演太過于精彩了,以至于讓他們忘記了原本站在高臺之上的藍發年輕人。
婦人矮身撿起了皮箱,對著鎮長望去,鎮長起身走上了高臺。
鎮長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恰當,仿佛之前到來的路途之上,就是他一直推著輪椅。
“夫人,演出已經結束了,現在,您要不要去我的府上,喝上一杯茶?”鎮長的小眼睛微微瞇起。
臺下的很多觀眾,并不能夠聽到臺上的聲音。
“不知道,鎮長夫人會不會介意?”婦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怎么會?”鎮長奇怪地擠了擠眼睛,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像很確定。
兩個人走下了高臺,臺下的觀眾,逐漸讓開了一條道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很多小鎮居民,才徹底從之前的震驚當中醒悟過來。
他們沒有見識過真正的馬戲團表演,連聽都很少有聽到。
以至于婦人漏洞百出的表演,在他們這里,變成了數不盡的新奇。
但是很快就有人發現,之前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開始從腦子里面遺失。
無論如何努力地回想,都不能想起關于馬戲表演的內容。
并不是只有一個人有這種想法,但他們不會說出口。
這樣子高深的表演,說出口,肯定會遭到很多小鎮居民的鄙夷。
從小鎮的一條小巷沖出去,富貴已經成功擺脫了身后的兩個年輕人。
但是在遠空徘徊的蒼鷹,還是很快就可以發現到了此處的他。
已經將原本藏在肩頭上的阿琪安頓之后,富貴的速度,變得快了起來。
天空的蒼鷹果然很快就發現了富貴的身影,他對著遠處的兩個同伴發出了警示。
兩個年輕人再次緊緊尾隨在了富貴的身后,不緊不慢,等待著一個合適的出手時機。
但是,富貴肩頭的阿琪吶?
紅發年輕人最先發現了不妥,他對著天空的蒼穹吹了一聲口哨。
蒼鷹的銳利目光很快將整個小鎮收入眼底,他的尖銳叫聲,很快回應了過來。
“糟糕。”紅發年輕人的臉色變得有些苦惱起來。
身側的藍發年輕人心領神會,急忙點了點頭:“大哥,我去。”
“嗯。”紅發年輕人點了點頭。
又轉過了兩個彎,富貴可以從拐角的縫隙里看到身后只剩下了紅發年輕人一人。
包括天空的蒼鷹,還有藍發年輕人,都已經沒有了身影。
三個年輕人都在場,富貴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只有一個紅發年輕人的話,他的嘴角微微揚起。
紅發年輕人站在了巷口,這一次他沒有看到富貴的身影。
伴隨著眉頭的皺起,他意識到了危機感。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后,長劍劍柄重重擊打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紅發年輕人只感覺雙眼一黑,整個身體向前倒去。
富貴抬手從鼻尖上劃過,仔細觀察了紅發年輕人之后,忍不住抬手捏起了紅發年輕人的發絲。
“還挺殺馬特!”富貴笑著說道。
從巷子里找到了一個麻繩,富貴將紅發年輕人吊在了巷子里的墻壁之上。
他拍著手,從巷子里走了出來。
現在,應當是要去接阿琪那個女人了。
一直等到很多人散去,阿峰才從高臺之下緩緩轉頭。
他的目光當中,還有一些奇怪的癡迷。
他死死盯著遠處散去的背影,癡迷之色緩緩消散。
他總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里他的阿琪被別人搶走了。
“對了,我怎么在這里?”阿峰很快發現了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家。
他摸著后腦勺,開始了回憶。
可惜,他的腦袋里一片空白,關于之前的記憶,全部都變成了空白。
阿峰向著自己的家走去,一直到了屋門前方,他才感覺到了一些不同。
怎么可能他出門,沒有帶著阿琪。
一種不好的預感,沖上了阿峰的心頭,他急忙沖進了屋門之內,想要印證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