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禍星說的要走出幻夢沙丘的人?”騎在牛背上的牧童,眨巴眨巴眼睛,對著富貴問道。
“不會是這個小屁孩吧?”富貴的眼角抽動了兩下。
他的心里開始懷疑是不是之前對禍星抱著的期望太大了,現(xiàn)在失望才會來的讓他心里有些發(fā)慌。
一個屁大的孩子,能帶著他走出幻夢沙丘?
“你多大了?沒有家人陪伴嗎?”富貴對著牧童問道。
“你是不是?”牧童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是?!备毁F點了點頭。
“是那就跟我走吧。”牧童騎在牛背上,對著富貴招了招手。
又多看了牧童兩眼,富貴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笑。
“喂,你確定你就是禍星說的那個引路人?”富貴再次確定道。
“不要從外貌上輕易看輕一個人,你爸爸沒有教過你嗎?”牧童很不屑地瞥了富貴一眼。
他的兩只肉嘟嘟的小手,輕輕撫摸牛的脖頸:“還有,我的名字叫做金子旭,今年九十六歲了,沒有什么問題的話,建議你不要再胡亂開口,我怕我忍不住會揍你一頓?!?/p>
富貴用手捂在了額頭上,不再去看向牧童。
跟著一個從小就吹牛的孩童,還不如讓他自己在幻夢沙丘上撞撞運氣。
運氣好的話,幾天就能走出去。
運氣不好的話,……
富貴沒有再理會牧童,從長椅上起身,檢查了身上的隨身攜帶物品。
然后抬腳,向著一個方向開始前行。
“喂,跟著我,你走錯了!”牧童有些著急地制止道。
富貴轉(zhuǎn)頭,順著牧童的手指看過去,那里一樣是看不到盡頭。
還有,他憑什么要相信一個牧童?
緊接著,富貴覺得可能自己確實不應(yīng)當從外貌去評斷一個人。
因為他選擇不理會牧童,繼續(xù)向著前方去走。
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將他灌倒在地。
“說了你走錯了?!蹦镣T著牛走到了富貴的身邊。
富貴趴在沙地上,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上,受到了一股重力撞擊,整個身體都是一滯。
騎在牛背上的金子旭,輕輕一抬手,富貴身體上的重力便消失不見。
“接下來跟著我走?!苯鹱有窈敛豢蜌獾卣f道。
富貴的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這個小屁孩,難不成?
留給他的是牛屁股,還有一道騎在牛背上的背影。
他開始有些懷疑,難不成剛才的手筆,都是出自這個牧童之手?
“金子旭?金前輩?”富貴急忙跑到了金子旭一側(cè),開口怪聲怪氣地問道。
“前輩就算了,我還沒有老到掉牙的地步?!苯鹱有窦泵[了擺手,但臉上的笑容展露得很明顯。
富貴感覺自己的見識,已經(jīng)不能彌補他內(nèi)心的缺失。
他開始深刻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搞錯了。
不知為何,富貴想到了侏儒癥這種東西,他開始仔細觀察金子旭的樣貌。
不知道走出去的多久,富貴依舊沒有看出來任何異樣的地方。
不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金子旭都的的確確是一個稚童才對。
年齡不過十二歲,往小了說,就是八九歲都有人會相信。
還有他胯下的那頭牛,也只是一頭極為普通的牛。
“你干嘛老是看我?”金子旭突然變成了倒騎牛的姿態(tài),瞪著眼睛問道。
“沒有沒有?!备毁F急忙擺手。
不管這個小子看上去年紀如何,他的實力肯定假不了。
“你真的能帶著我走出幻夢沙丘?”富貴小聲地再次確定了一次。
“廢話。”金子旭轉(zhuǎn)身,站在了牛背上,就算沒有韁繩,牛也行駛得極為平穩(wěn)。
原本只是當成了普通牛去看的富貴,又在不久之后,感覺到了自己可能再次犯了一個錯誤。
兩個人走得不快,一直到了日落,只是走出了距離小鎮(zhèn)不遠的地方。
幸好臨近就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綠洲,起碼水源是充足的。
從牛背上跳下來,沒有理會富貴,金子旭就一頭扎進了涼水里。
一個骨碌之后,才露出了頭。
老??吭诹撕赃?,低頭開始痛飲。
富貴摸著自己有些干渴的嘴唇,摸了摸從小鎮(zhèn)上帶出來的水囊。
里面已經(jīng)沒剩下多少水了,金子旭這么一折騰,他……
“唉!”富貴無奈地嘆息一聲,只能等著金子旭上岸以后,牽走了老牛,他再去湖邊琢磨琢磨。
金子旭很快就爬上了岸,牽著老??吭诹艘贿叀?/p>
湖水依舊有些渾濁,那些是因為剛才金子旭的折騰,泛起了湖底的淤泥。
很快淤泥散去,湖水再次變得清澈,富貴才摘下水囊,灌滿了水。
經(jīng)過了半天的行程,最初的懷疑,也被逐漸打消。
這個叫做金子旭的牧童,起碼看上去是個幼童差不了。
他確確實實是擁有帶著富貴走出沙漠的能力,起碼他能找到綠洲在哪兒。
他們行進的速度,是慢了一些,可只要能走出去,對于富貴來說,都是好事情。
經(jīng)過了一夜的休息,精神恢復了不少。
在湖邊清洗過一把臉之后,緩緩驅(qū)散了體內(nèi)的寒氣。
天空也正好放亮,整個太陽從地平線上的沙丘當中探出了腦袋。
又經(jīng)過了兩天的行程,他們來到了另外一個小鎮(zhèn)上。
依舊會在酒館旁邊,滿是含羞的女人,向著來往的客商投出橄欖枝。
可能整個幻夢沙丘的小鎮(zhèn),所有的風氣都是如此。
富貴搖著腦袋,跟在金子旭的身后,橫穿過了小鎮(zhèn)當中。
又采購了一些食物,富貴身上終于再也拿不出來一枚金幣。
香煙也只剩下了兩根,其中一根富貴夾在耳朵上,每次想抽的時候,就會摘下來聞一聞。
他想著,這根香煙要在走出幻夢沙丘的時候用來慶祝。
還有一根,要留在前往妖都的路上。
沒有到達妖都之前,他可能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很快穿過了小鎮(zhèn),牧童依舊保持著坐在牛背上的姿態(tài),他的雙手托在身后,身體后仰,望著天空。
毒辣刺眼的陽光,抬腳踩在沙礫上,整個腳底板都一陣刺痛。
還會有熱風吹來,那些能刺痛臉頰的風沙,就像刀子一樣從臉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