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十方城迎來了一個特殊的日子。
十方城的城主選舉開始了,這一次最有力的競爭者,是現在在十方城如日中天的葛家葛魅。
這三天的時間里,富貴不斷聽到了各種葛魅的傳聞。
不過他最擔心的來自于葛望的偷襲,或者是報復,并沒有到來。
就算是覓知音,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消息。
幾次前往上次與覓知音分別的地方,還有掛在樹干上的木屋,都沒有覓知音的身影出沒。
她就像是突然在整個十方城之內,失去了蹤跡。
就算說是突兀消失了,也毫不過分。
“故意躲我?”富貴搖了搖頭,不至于吧。
覓知音應當還沒有到了那種,故意躲著他的地步。
只是她還沒有準備好,富貴如此安慰道。
今天正午吃過了午飯,富貴就順著人潮,向著十方城的中心走去。
城主府邸之外,早就聚滿了人,等待著來自于妖都的任命書到來。
說的是選舉,其實還是要看妖都那邊的意思。
如果沒有妖都那位大人的支持,西妖之地除卻幻夢沙丘之外,所有的地方,都不可能憑空誕生出一位城主出來。
至于那些十方城居民之間的閑言碎語,富貴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大多都是諸如:“葛魅大人這次應當是穩穩的城主了吧?”
“聽說會有方大人的親自任命書下達過來,估摸著八九不離十。”
“要不然吶?你以為現在的城主為什么要捏著鼻子,任憑葛家的擺布?”
“……”
四五輛裝飾極為豪華的私人馬車,很快就沖出了人群。
其中有現任城主的馬車,有葛家的馬車,還有兩輛,應當就是從妖都而來的大人物。
最開始兩輛的馬車車簾被掀開,走下來的現任城主,還有被葛望攙扶著的葛魅。
兩伙人走到了后面兩輛馬車的前方,恭敬地行禮。
由于前方擠滿了人,富貴聽不清楚遠處的交談。
后面兩輛馬車的車簾也被掀開,走下來了兩個穿著黑色禮服的中年人。
他們都不是靈者,富貴瞇著眼睛打量過后確定。
“切。”富貴有些不屑地搖了搖頭。
下次見到覓知音,一定要說服她,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十方城人少,城也小,實在是沒有什么好待的。
當然,如果沒有葛望的出現,以及那晚的戰斗,這里倒是一座很適合養老的城市。
沒有太大的壓力,也不需要……
富貴的眼皮子開始了劇烈的顫動,他急忙回頭,向著人群的后方看去。
幾百名治安官,和幾十名靈者,已經出現在了人群的后方。
富貴將衣服后面的帽子戴到了頭頂上方,開始向著人群的一側走去。
他不確定這些人是不是來找自己的麻煩,但這群人出現得總歸有些不是時候。
城主的任命還沒有宣讀,這些人就已經出現。
多半就是葛魅的暗中操作,又或者是,有心人的刻意討好。
人群當中也有幾個平日里,跟葛家不太對付的家伙,開始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對。
城主府邸前方,手中握著一沓薄紙的中年人,開始了朗讀:“西妖之地妖都下轄十方城,迎來了第七屆城主大選,……”
后面的話,富貴沒有認真去聽,他走到了人群的邊緣,趁著兩個治安官歇息的功夫,快速走出了人群。
道路一側就有一條通往臨街的小道,這里極為隱秘,只能供一人行走。
走到了不遠處,富貴回頭再看向身后,治安官的身影,才從小道前方緩緩走過。
富貴急忙鉆出了小道,進入到了臨近的街道上方。
或許是城主府邸前方的熱鬧招惹了太多的閑人,往日還算有些人氣的街道上方,現在只有零星的幾個商販。
富貴走得很快,當經過了三個拐角之后,他感覺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他緩緩轉身,看向了那個方向:“喂。”
人影走了出來,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如果不是感覺到他的身上,沒有能力出現,富貴肯定不會選擇停留。
少年鬼鬼祟祟,向著周圍打量了許久,才走到了富貴的身邊,神秘兮兮地對著他做了個噓聲的姿勢。
“你就是覓知音姐姐的朋友吧,我那天看到她跟你走在一起。”
“嗯?”富貴疑惑地多瞧了少年兩眼:“你是?”
“我是她的……那些都不重要,現在姐姐可能有些危險,但我不太確定。”
“什么?”富貴的瞳孔收縮了一下:“能不能說得具體一點?”
“跟我來吧,去看看就知道了。”少年說著開始向著街道的前方走去。
富貴看著少年的背影,在心中細細斟酌。
不可能是騙局吧,葛望那些人,怎么可能知道覓知音跟他。
除非,……
富貴有些不太敢妄自斷定,他選擇了相信少年的話。
去看看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就算是真的是個圈套,只要不是葛望或者葛魅到來,或者不是尊者級別的靈者出現,都不可能對他造成什么影響。
兩個人在街道上繞開了很遠,七扭八歪的走得富貴都有些腦袋發蒙。
不過他很快就確定了下來,這里距離他跟覓知音分別的地方,并不算得上遙遠。
周圍的建筑,大多都變成了簡單的院落。
院落的周圍圍著土墻,門口用木柵欄圍了起來。
一直走到了其中一間房屋前方,少年才喘息著停下。
富貴在身后,摘下了頭頂上方的帽子,用手擋在了眉頭上方,向院落當中看進去。
少年推開了柵欄,走進了院落當中,對著富貴招了招手。
幾個大步,走進了院落之內,富貴就嗅到了一些可怕的氣味。
這是那天晚上,那些家伙身上的氣息。
為什么,會在這里有出現。
院落角落當中,又鉆出來了四五個半大的孩子,有男有女。
少年與他們簡單地交談之后,這才帶著富貴繼續前行。
正面的屋子內,擺著一張大床。
透過了并不算明亮的窗口,富貴看到了屋內的情形。
覓知音就躺在屋內的床上,她的眼眸緊緊閉著,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富貴能夠感覺到,那種愈加濃烈的氣息,就是從覓知音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急忙抬手放在了覓知音的鼻孔上方,這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