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書,先把火弄息。”黃仙宇聽了兒子的話,突然叫妻子把火弄息。
“爸,您這是要干嘛?”黃一飛不知道父親為什么突然叫息火,他明明是支持自己的,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
“傻小子,這樣整棵抬著不累嗎?而且太長,受力不均,燒出來的竹子也不均勻,我把竹子,按尺寸鋸短,然后再燒,抬著比較輕,燒出來的竹子,碳化也比較均勻。”黃仙宇說道。
“對呀!我怎么就沒想到,真笨。”黃一飛猛拍一下腦袋。
“你要全想到了,你就不是人,是神了。”黃仙宇說完,方下手中的竹子,起身回家去拿手鋸。
黃一飛也去找了一個木馬,此木馬不同于城市中的旋轉木馬,是農村的木匠加工木料用的。
是用兩截長短相同的木頭,交叉做一個×叉,再在交叉處打孔,插入第三根木頭。
這樣著地的×叉,就與第三根木頭,形成三個落地的腳。三角形具有穩定性,落地的三個腳,剛好能支穩,在×叉上放上需要加工的材料,就可以加工。
只是鋸,一個木馬就可以,如果要刨光,就需要兩個木馬,黃一飛的竹子,只是需要鋸,所以他只拿了一個木馬。
黃仙宇拿來手鋸和卷尺,父子二人量好尺寸,合力將竹子鋸成一截一截的,重新升火開始燒,將不要的廢料,放在火邊烘干,烘干的廢料,可以用來燒后面需要燒的材料。
將竹子鋸成段很快,但是燒制碳化比較慢,一家三口,一直燒到天黑,才燒了一半。
不得已,黃一飛只好把剩下的一半又放回水里,第二天撈出來,接著燒。
在一家人,熱火朝天的加工碳化竹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一天黃一飛和父母,正在燒竹子的時候,來了一個人,來人叫黃仙澤,是黃一飛的堂叔。
黃仙澤在村里也小有名氣,家中一兒一女,都在外打工,家境不錯,兒女也挺爭氣,過年回家的時候都開著小車,因此他在村里,也是眼高于頂,喜歡指手畫腳。
他對黃一飛的做法很不理解,所以想來說教一翻,雖然他的老婆,讓他別管閑事,但他還是忍不住。
“仙宇哥,你們一家子,這是干嘛?大熱天的,不怕熱嗎?”黃仙澤一來,先問道。
“這不是一飛想建個雞場嗎?我們幫他加工材料。”黃仙宇老實回答。
“一飛不是叔說你,年紀輕輕,不出去打工,留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你看我們家兩個弟弟妹妹,年齡比你小,現在不但在城里買了房,還買了車。你再看看你,三十多了,還沒結婚,現在還留在家干農活,能娶上媳婦才怪。”
黃仙澤說黃一飛的口氣,完全是在訓人和自我吹噓。
“澤叔,人各有志,雄鷹喜歡廣闊的天空,麻雀喜歡茂密的叢林,但他們各自都活得很好。”黃一飛很含蓄的讓黃仙澤別管閑事,是敬他是堂叔,是長輩。
要是其他人,黃一飛還是很有脾氣的,這樣盛氣凌人的跟他說話,他手中的竹子,只怕早已砸在對方頭上。
“你這人就是不識好逮,我是為你好,你還人各有志,現在這社會,有錢才是志。”黃仙澤說道,言詞中有明顯的看輕。
“錢雖好,卻不是萬能的。”黃一飛的反擊不緊不慢。
“就算不是萬能的,也比沒錢好。”黃仙澤和黃一飛杠上了。
“仙澤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事?”黃仙宇不想二人再說下去,故意岔開話題。
“沒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們在做什么。”黃仙澤說道。
“也沒做什么,就是想在這里建個雞場。”黃仙宇說道,話題又重新回到了雞場上。
“你們是想養雞?”黃仙澤問道。
“一飛想養,我們做父母的,只是盡力幫幫他。”成彩書接過話題。
“一只雞才多少錢,養雞能有什么前途,還不如讓他出去打工,一個月能賺幾千塊,能買多少雞?”黃仙澤說道。
“你說的,沒錯,但孩子想做,我除了支持,還能怎么樣?”黃仙宇說道,他對黃一飛的每一個決定,都選擇支持,不問是非,不問對錯。
“仙宇哥,你這樣慣著他可不行,他都三十多了,人有幾個三十多,一晃就老了,我們這地方太窮,養雞真沒前途。你還是應該,強迫他出去打工。”黃仙澤說道。
“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拿主意,人老不能治國,我還是退居二線,能搭把手,搭把手就好。”黃仙宇還是比較豁達。
“仙宇哥,養雞創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要是由著他的性子,萬一失敗了,到時哭都沒地哭。”黃仙澤說道。
“澤叔,世在人為,別人能行,我就能行。”黃一飛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回了一句。
“得了吧!就你還事在人為,你上了人學,為什么沒畢業證?一個連畢業證都拿不到的大學生,憑什么讓人相信你?我們家那兩個,雖不是大學生,但那一個不比你賺的錢多。”黃仙澤的話,太傷人。
“一飛,你的四十萬,要不還是去城里買套房子。”成彩書也聽不下去黃仙澤對兒子的指責。
故意說讓黃一飛拿四十萬,去城里買房子,好讓黃仙澤知道,兒子不但能賺錢,而且能賺很多錢。
“四十萬?他有四十萬?”黃仙澤不敢相信的問道,在農村,四十萬存款,可是個不小的數目。
“嗯,前兩個月剛賺的。”黃一飛淡定的說道,好像他賺四十萬很容易似的。
“兩個月賺四十萬,你吹牛也不打草稿。”黃仙澤鄙夷的說道,他把黃一飛說的前兩個月賺的,聽成了兩個月賺的。
對于大企業家來說,兩個月賺四十萬很少,但是對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兩個月賺四十萬,的確有吹牛的嫌疑。
其實黃一飛自己都記錯了,其實他賺到這筆錢,還不到一個月,只是一直忙,以為已經過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