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帶到了二樓的封掉的陽臺上，就擺了一張小長桌子，正好兩個人坐，空間有些局促，但是挺安靜的，像個小包廂。

周圍的一切都是老式房子的樣子，木地板、木窗戶，對面就是鋪著黑瓦片的鄰居家。

這房子比曉漪家的還老，讓她充滿了好奇。她對王誠說：“我很喜歡這地方。很有味道。”

王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那時第一次來就喜歡上了這里，他和曉漪真有默契。

曉漪被他看得有些害羞，她還是說了一句：“我覺得到這里是來過日子的，不像來吃飯。”

王誠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他就是這么想的，所以想帶曉漪來。他特別喜歡老房子，每間老房子里都會有一個又一個有滋有味的故事。

只要能兩個人在一起，哪怕這屋子是黑魆魆的，但是能和周圍這被時間浸潤過的一切一起生活，這日子就會慢下來，慢得這世界上就只有這兩個人。

曉漪的家是日式房子，但她家的周圍就是老式的房子。小時候，她最喜歡伏在窗臺上看旁邊那老房子。

那一大片黑色的瓦片整整齊齊地疊著，每家每戶都會有一個“老虎窗”，它像一個碉堡保衛著家園；又像一雙眼睛注視著周圍。

曉漪會看到一個慵懶的主婦打開窗子曬衣服；一個調皮的孩子打開“老虎窗”丟紙團玩；炎熱的夏天，甚至會有男人把躺椅從“老虎窗”拿出來，在屋頂上睡覺。

那一片屋頂連著一片屋頂，對曉漪來說，就是一個樂園、一片荒漠。她被媽媽批評時，她就很想跨到這片屋頂去流浪。

精致而美味的菜端上來，就立刻打斷了他們的遐想。冷盤是兩個，白斬雞和紅燒烤麩。這都是曉漪愛吃的。雞嫩而不爛，鮮香可口；烤麩十分入味，比媽媽燒的好吃多了。

松鼠鱖魚不但樣子好看，上桌時就像一條金碧輝煌的龍船，而且味道好吃，酸酸甜甜，脆香可口。王誠體貼地把魚肚子上的肉都夾給了曉漪。

王誠還點了一條大王蛇。蛇皮涼拌，蛇膽浸酒，蛇肉做椒鹽的。

蛇膽酒端上來，王誠給曉漪吃，說：“喝吧，這個對眼睛好，你現在用眼多，你來喝。”

曉漪聞了聞，搖搖頭說：“不喝，一股酒味。我視力還不錯，不要喝。”

“預防一下吧，”王誠像哄孩子一樣，“對了，它對皮膚也好。喝吧，眼睛一閉就沒了。”

曉漪皺著眉，眼睛一閉，把蛇膽酒喝了下去。看著她那痛苦的樣子，王誠哈哈大笑。

曉漪打了他一拳，嬌嗔地說：“你肯定在騙我，我若皮膚像蛇一樣，我一定饒不了你。”

王誠雙手合十，身子扭動著，假裝一條蛇，向曉漪游過來，笑著說：“我是蛇王，你竟然敢吃蛇膽，我要來報復。”

曉漪哈哈大笑，拿起筷子輕輕擊打王誠，說：“我要斬蛇起義。”

兩人又鬧又笑，分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