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曉漪一說，王誠的神色立刻黯然了，他又拉住了曉漪的手說:“我們一定會有可能的，那時我爺爺已不在了，我已到了更高的位置，就沒有人可以阻攔我了，我和妻子馬上離婚，就立刻和你結婚。”

“那你的妻子也蠻可憐的，被你拋棄。”曉漪有些不忍。

一想到章慧，王誠就很生氣，他氣急敗壞地說：“這個又蠢又刁的女人活該有這一天，我有空和你說說她的事，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你會發現我好可憐，和這樣一個女人在一起。”

曉漪奇怪地看著他，說：“你怎么火氣這么大啊？”

王誠長吁短嘆，邊搖頭邊說：“一言難盡啊，我不該在背后說她壞話的，但是我真忍不住，以后慢慢和你說。唉，你都不知道，這些光鮮的家庭怎么盡是些這樣的貨色？”

曉漪微微一笑說：“老天爺都是公平的，不可能把所有的好事都給一個人的。其實對你已經很不錯了，你的家庭又好，人又聰明，人品嘛，也不壞。”

“什么公平，”王誠搶著說，“我不能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什么都是白搭。”

曉漪的臉各種情緒交織著，她相信王誠，可是她也終于知道愛情像一塊果醬，終究是要依附在面包上。

王誠繼續開車，曉漪心情復雜地看著窗外。時值秋天，一只莽莽撞撞的飛蛾忽然一頭撞上了曉漪旁邊的車窗上，它一時沒有回過神，還是趴在玻璃上。曉漪看它，劇烈地扇動著翅膀，那觸角似乎也在顫抖著，對它來說一下子撞到了一個冰冷的、陌生的世界。曉漪用手指頂著飛蛾身后的玻璃，她好像在支撐著它，希望它能重新起飛，可是它只是隨著曉漪手指移動而動，還是無奈地扇著翅膀，已經不會飛了。

曉漪嘆了口氣，把車窗搖下來，輕輕地撥動這個小東西，它終于飛走了，一下子就無影無蹤了。

不過在和王誠告別的時候，曉漪還是露出了燦爛的笑臉，她突然想到，比起端木老師，比起她的丈夫，自己不知要幸福多少倍，他們畢竟還能相見，只是果醬和面包的觸碰還遙遙無期，那就等待吧。

王誠回到家就頭痛無比，章慧懷孕已經8個月了，懷孕初期的不適早就過去了，可是她還是一直唉聲嘆氣，幾乎天天在抱怨，一點也沒有馬上要為人母的喜悅。

“媽媽，我以后胖怎么辦？我肯定要剖腹產的，肚子上有刀疤怎么辦？”她一直在問這些無關孩子的問題。

王誠心里想：你貌若天仙、皮膚光滑如綢緞也沒人要看你一眼。他默不作聲，他現在很懶得搭理她，就是在她媽媽面前，也不再過多討好她，他已經對她失去了耐心。

越是臨近產期，王誠越是擔心生出來孩子的智商會像章慧。他們家對妻子的選擇都很嚴格，爺爺選的奶奶是當地有名的才女，名牌大學生；爸爸選媽媽也是如此，名牌大學高材生，因為母親十分重要，肩負著培養后代的重任。只有他看走眼了，這種貨色，大概只有販夫走卒才看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