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外。

封家別苑。

不知為何，這幾日過得特別快，從紀城回來的封燁一直冷著臉，當然，他一直都是這副表情。

桌上的煙灰缸里又多了一個煙頭，煙霧繚繞的房間里，封燁那修長的手指劃過打火機，刺啦一聲，幽藍的火苗一竄而起，伴隨著一縷香煙緩緩升起，他輕輕的吐了口氣，一手搭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目光里滿是冰冷。

歐陽長明的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坐立難安，看著桌上的報告，不時的看向封燁，又不敢開口說話。

這樣的封燁他只見過幾次，但每次見都會讓他難以忘記。

他那仿佛從黑暗里爬出來的陰冷讓人有種置身冰窟的感覺，深刻至極。

良久，封燁抬眸，幽深而冰冷的目光略過對面坐著的歐陽長明的臉，冷哼一聲后，一手夾著煙吐出一口煙霧，接著便放下腿微一傾身拿起了桌上的報告。

整個過程都讓對面的歐陽長明膽戰心驚。

大致的翻閱一遍后，封燁扔了那報告，順勢滑到了歐陽長明面前。

“就這些？”他的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嗯，嗯……”歐陽長明點點頭，對于封燁的這種態度他很驚訝。

“跟我幾年了。”

“怎，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他錯愕道。

“沒什么，問問而已。”說罷，封燁饒有興致的嘬了口煙，吐出最后一口煙霧扔了煙頭。

歐陽長明被他這一問問的有些愣，眉頭一皺:“封燁，我們之間還需要隱瞞嗎？”

“我們之間……沒有隱瞞嗎？”

“你什么意思？”歐陽長明一下子站了起來，怒眼看著他，想聽他接下來的話。

封燁往后一靠，兩腿交疊，目色平視，清晰的側臉剛毅而又清絕，讓人望而卻步。

身側的手緊緊攥起，歐陽長明低頭看著封燁，可他卻沒有看向他。

他是封燁，怎么可能會抬頭仰視？

兩人沉默不語。

伴隨著三聲敲門聲，門開了。

封老爺子還是穿著一身黑色的對襟大褂，目光凌厲，步伐穩健，拄著拐杖朝他們走來。

九叔關上門后便負立門前，沒有跟過去。

“封老。”歐陽長明見狀立馬躬身行禮。

封延釗點點頭:“長明啊，坐就行，不必拘禮。”

說罷，他坐到封燁旁的沙發上，兩手握住拐杖，頗有大將之風。

封燁起身站定，一言不發。

歐陽長明也沒有坐下，氣氛有些尷尬。

“長明啊，這小子說了什么不好的話，你別當真，你倆相處這么長時間了，他什么性子你還不了解嗎。”說著，封延釗瞥了眼封燁。

“封老說笑了，我跟封燁相處多年，自然清楚他的性格，只不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況是被信任的人懷疑。”歐陽長明臉色鐵青，怒意未消，再次躬身行禮:“不打擾你們談話了，歐陽先退下了。”

“嗯。”封延釗點點頭，目光隨著他移動到不能觸及的地方后收回，滿目冷色。

歐陽長明剛出去，他擺了擺手:“九叔，你也出去。”

“是，老爺。”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爺孫二人。

封延釗平視前方，兩手有規律的起落著。

下一秒，封燁直接坐回去，仍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坐姿，絲毫沒有剛才的恭敬。

“你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