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進去,我是師父的徒弟!”
“你師父是?”
“郭老師!”
“……”
德運相聲社劇場后門,陳默與保安賣力掰扯,滿臉透著焦慮。
“來不及解釋了,快讓我進去,否則我師父有性命危險!”
“你到底是誰?”
“我是小落落!”
“……”
奚落到底是連蒙帶騙,加上暴的力,如愿進入到后臺。一眼,他就瞄準了正蹲地上捂著肚子搖擺圓潤腦袋的郭光頭。
“郭老師,你怎么樣?”
扒開幾個猴崽子,奚落上前關切的詢問。
“不怎么樣~”
郭光頭說話都費勁,圓潤腦袋上油光锃亮全是水……
“馬上要演出了吧?”
奚落急道。
“嗯~”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郭老師給跪下了——疼的。
“我替您上!”
奚落義無反顧,霸道的搶過一件大褂,迅速給自個兒套上,抹去臉上的“紅妝”,吐一口唾沫,狠抓幾下頭發,一氣呵成。
他的做派,瞬間引來幾道注視的眼光。
這人誰呀?
“等……等~”
郭光頭瞧著奚落,伸手去抓,沒抓了,同樣想問,這人誰呀?
那些,都不重要!
十萬火急,沒得等,觀眾買了票,花了錢,是來聽相聲的!
奚落遂邁起六親不認的步伐,掀開側簾,頭也不回的走向舞臺中央。
定神。
將桌子邊的話筒稍稍往前挪出幾步。
站穩,鞠躬。
調整神態——略死板的嚴肅。
他的臺風在告訴觀眾,我要開始講了。
觀眾領會,給以稀稀拉拉的掌聲。沒人追究為什么第一個上的不是老郭,老郭偶爾也愛給徒子徒孫們一點鍛煉的機會。
“感謝大家,不認識我也給我鼓掌了,謝謝您嘞~”
觀眾善意的笑了,淺笑,這是客氣呢。
接著來!
“跟別的相聲演員不同,我是創新派,什么是創新啊,我常跟我師父探討。”
“我說,相聲現在為什么聽的人少了?”
“我師父也苦悶啊,聞言,盯著我看了許久,看得我直發毛,那眼神我能記一輩子。”
“為啥說深刻呢,那是我師父第一次拿正眼瞧我!”
“您就瞅瞅,我這沒良心的師父平時都是怎么對我的吧……”
說著話,奚落偷摸摸往后臺瞄了一眼,順帶擦汗,身體、精神都漸漸松弛了下來。
表演,才是他熟悉的、“擅長”的領域。
觀眾們會錯意,也起哄的給予了一定鼓勵。
“牛!”
甚至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眾,大聲喧嘩的吼了一嗓子。
奚落忙不迭伸手下壓。
“嘿,出了人命你負責啊?”
“……”
這就是相聲,不同于話劇、舞臺劇,與觀眾的及時溝通很重要,奚落做起來竟然十分順暢自然。
后臺。
郭光頭捂著肚子,一邊疼著,還一邊在想,這人誰呀?聽意思,師父就在后臺?
倒是有點意思!
臺上。
“言歸正傳,何為創新,在我理解,不能太古板,我強烈向我師父建議,給我找一女搭檔!”
“要美女。”
“要身材好的。”
“要能歌善舞的。”
“還要嫵媚溫柔的~”
“……”
吞口水。
饞。
加上一些形體語言的貼切描述,立即一股子騷勁迎面撲來。
臺下。
一些女孩子就捂臉躲了躲,倒是原本有幾個心不在焉的中年大叔,看坐姿就知道來了興致。
“咳咳。”
“我師父斜眼看我,你想找誰?”
“我一聽,有戲呀——我想找關瑾!”
關瑾絕對大明星,美女,身材好,能歌善舞,還嫵媚溫柔,人送外號億人迷。
“切~”
觀眾不高興了。
奚落絲毫不慌,又描述了一遍身材好、能歌善舞、嫵媚溫柔。
這次,有了具體的幻想對象,一些矜持的女觀眾都受不了了,特別年紀輕的,俏臉羞紅。
至于中年大叔們,再看奚落的眼神,奚落已經無法直視了!
“我師父樂了。”
“你猜他怎么說?”
“他說,我還想找關瑾呢!”
臺下。
觀眾集體“咦~”,噓聲可能真就代表著一部分反感了。
奚落見好就收,本來還有一段關于師娘的段子都直接跳了過去……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新穎的開場,無形中一部分觀眾已經默契的給奚落當起了捧哏的角色。
“我不甘心啊,我一定要證明女生也能說相聲,這關乎到我們男相聲演員們的幸福指數,呸,嘴瓢了,是關乎到現代相聲的未來和發展大計!”
觀眾都懂,不用解釋。
“于是,我還是準備從我做起,找誰呢?”
“找來找去,會說相聲的女生沒有,懂相聲的女生還真有!我小師妹,年芳十六,細皮嫩肉,美女,身材好,能歌善舞,還嗯哼——那啥那啥。”
“你們懂的!”
拜師學藝老傳統,管師父的女兒都叫小師妹。
停頓。
“我小師妹也答應了,怕師父弄死我們,我就和小師妹夜里偷偷的練唄,白天不敢哈。”
“這一練,嘿,來感覺了!”
“嗯,純粹魚水友誼,同志關系。”
“我知道,找對人了!”
“排練一星期,我和小師妹都很滿意,覺得可以給老丈人……呸呸,覺得可以跟師父攤牌了!”
“演吧,我師父也是沒轍。”
“搭好臺。”
“我捧哏,小師妹逗哏,小旗袍穿著,叉兒開到這,不對,這!嚯,端的是漂亮,嘖!”
“開始吧~我師父催了。”
“小師妹捏起了范兒,邊唱邊跳,創新嘛!”
奚落說著,展開模仿,別的沒有,嫵媚溫柔是夠夠的。
“Iwantnobodynobodybutyou,Iwantnobodynobodybutyou,我們今天要證明,女人可以說相聲,Iwantnobodynobody,nobodynobody,今天我給你們說段相聲,相聲它講究說學和逗唱,所以你又能夠說些什么呢?”
《nobody》的曲,無論配什么詞,都顯得那么俏皮,何況還有“小師妹”的舞蹈!
觀眾簡直亮瞎了狗眼。
“現在告訴我吧,你能說些什么——你別說別說我不聽,你別說別說我不聽——你現在快說吧,我突然想聽了,你說吧你說吧——我不聽我不聽……”
活靈活現。
甭管相聲講得怎么樣吧,奚落把小師妹這段小女生撒嬌,算是演活了。
觀眾們情緒那叫一個高漲,紛紛鼓掌,有叫喊的,有嬌羞的,什么的都有。
后面。
奚落還有絡繹不絕的段子,但最令人難忘的,無疑還是無中生有的小師妹。
成了!
小師妹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