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方醒。
連著喝了三天的酒。
德運社。
陳姐。
律師文哥。
奚落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不過，卻沒敢忘了正事，通過網(wǎng)絡搜索、打騷擾電話等方式，他終于找到了留在燕京讀書的途徑。
主意已定！
“郭老師，我考慮清楚了，要留在燕京復讀。”
“……”
“我中午去。”
“……”
時光荏苒，這就到了中午！
德運社劇場。
隨著暑假接近尾聲，劇場的生意逐漸冷淡，以前的一天三場演出，現(xiàn)在變成了一天兩場。
“郭老師好。”
奚落恭恭敬敬。
“小落落，想通了？”
郭老板優(yōu)哉游哉。
“想通了。”
“家里答應你留在燕京復讀？”
“嗯……嗯！”
“行吧，那我們簽合同。”
“簽完合同，你可以作為我們德云社劇場委培練習生的身份，由我們推薦你入讀一所燕京高中，并且，可以參加燕京當?shù)馗呖迹 ?/p>
“具體細節(jié)不需要你操心，我們都能辦。”
“跟其它娛樂公司條件一樣，合約十年，十年是最低的了，我們德云社向來不在這方面坑人，你大可以放心。”
“另外，按照慣例，合同會規(guī)定你日后只能報考藝校，且畢業(yè)后必須回劇場工作，直至滿合同年限為止。”
“這些，你應該都了解過吧？”
奚落點頭。
他想不了解也不行啊，跟老秦請教的時候，老秦“特地”向他傳過話，傳得還相當仔細。
仔細到奚落能有一百個理由相信那些話絕對不應該屬于老秦該掌握的規(guī)則。
“郭老師，我想請您先看個東西。”
奚落沒有馬上答應，而是道。
“什么東西？”
郭光頭眉頭一皺。
“一份相聲劇本，您先看，看完我們再談。”
奚落仍舊恭恭敬敬。
“……”
三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半小時。
一晃而過。
相聲大師郭光頭放下劇本，這才驚疑不定的拿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奚落。
奚落羞答答一笑，“郭老師，看完了嗎？看完了的話，那我們接著談？”
郭光頭怔怔的頷首。
吃驚不小！
他當然吃驚，奚落給他看的劇本，正是另一個世界娛樂圈第一天團團長，某位郭姓相聲大師的代表作品之一《我是科學家》。
要說起來，這本子可太厲害了！
添工加料，臺上演個半小時一點壓力沒有。
包袱不斷。
趣味性強。
特別適合劇場表演。
有人說，《我是科學家》是郭大師的成名作；也有人說，《我是科學家》成功奠定了郭大師的相聲風格。
由此可見，這個本子到底有多重要，多有分量！
這個世界的郭光頭可還遠遠沒有形成自己的風格，可以預見，一旦得了《我是科學家》的助力，將會是怎樣一番前景。
由不得郭光頭不震動！
“郭老師，您要看得上，這本子我送您了！”奚落察言觀色道。
郭光頭：“啊？”
奚落：“但有個條件，您能不能把合同期限調低點。”
“九年？”
“咳咳，郭老師，您這就沒意思了，您知道我的心思，根本說不了那么久的相聲！”
“八年？”
“郭老師！您再打馬虎眼，我可帶著本子走了！”
“七年？不能再少了，行業(yè)有行業(yè)的潛規(guī)則。”
“我自己付學雜費，只要一個入學資格，您同意的話，劇本歸您，包括我之前演的兩個本子，使用權也歸您。”
“六年？”
“……”
談了約莫一小時，兩人才談妥。
合同年限定為一年！
說白了，相當于純粹給奚落安排一個燕京高中入學的資格，讓奚落可以留在燕京做自己想做的事，包括參加高考。
實在是郭光頭太喜歡《我是科學家》的劇本了，內心無法說服自己去拒絕。
“小落落，你……唉，要我怎么說你好啊，你有講相聲的天賦，那是別人根本學不來的，你怎么就不愿意加以利用呢？我很痛心啊！”
郭光頭錘著胸口道。
奚落苦笑，“郭老師，您太抬舉我了，我自己清楚自己，其實我根本沒那么大能耐，您怕是看錯我了，而且，我對表演的興趣更大。”
“興趣能當飯吃嗎？”
郭光頭痛心疾首。
奚落據(jù)理力爭：“興趣不能當飯吃，但能快樂。”
“你會后悔的！”
“不，我只會成為娛樂圈天王！”
“你絕對會后悔！我今天就明白告訴你吧，你這是浪費天賦！”
“不，我這是不忘初心，我只會死而無怨！”
“白瞎了我一番苦心啊，你！”
“郭老師，我懂您的栽培之意，恕后輩不識抬舉，我意已決，還望成全。”
“我能不成全嗎？”
“嘿嘿，合同已經(jīng)簽了，您已別無選擇。”
“臭小子！”
“郭老師，要我說呀，您就是想太多了！您正當年，為什么老想著找傳人呢？您自己就可以扛起當代相聲的大旗啊，憑什么讓給別人？”
“我怕累著！”郭光頭氣道。
奚落卻是呵呵一笑，“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郭老師，我等著您帶領相聲走向更大舞臺的那一天！”
“看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再說吧。”
“肯定能！”
“……”
三個相聲劇本，換一個燕京高中的入學資格，奚落不覺得不劃算，德運社劇場于他有知遇之恩，有些情義，不能單純以得失來衡量。
跟于老師打招呼。
跟老秦話別。
奚落抱著合同，美滋滋離開了德運社劇場，心頭大患已除，一身輕松。
德運相聲社后臺。
“老郭，合同簽了？小落落終于肯拜師了？”于燙頭與老秦翹首以盼。
郭光頭把合同一扔，“你們自己看吧。”
“一年？”
“啥情況？”
郭光頭又扔給他們一份劇本，“你們再看看這個吧，小落落給我的。”
于燙頭翻著翻著，沉默了。
老秦：“……”
良久，郭光頭長嘆一口氣，“也許我們真的想差了吧，他呀，不是說相聲的料。”
頓了頓。
郭光頭繼續(xù)道：“走著瞧吧，我倒是有點迫不及待想看看這小怪物一年后到底能在娛樂圈翻騰出怎樣的浪花來了。”
話鋒一轉，“老于，今晚加班！”
“干啥？”于燙頭緊張道：“我老婆可不能答應。”
“不答應也得答應！下個星期燕京衛(wèi)視的節(jié)目，我們說新劇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