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好吧？”蘼蕪臉上表現出遲疑。
滅諦白眼都翻不住了，他仿佛聽到了蘼蕪內心在狂笑，于是忍不住拍了自己腦袋一下。
“啪！”
響亮的一聲，使得蘼蕪和小老人的目光聚集在他手上。
“有……蚊子。”滅諦慌忙解釋，卻差點咬到舌頭，將手一推，說了句“我出去透透氣”便逃也似的出了門。
小老人一門心思都在“花不語”上，沒覺出什么來，繼續說。
“沒什么不好的。要說那金爵本是件有些奇用的物什罷了，不過是關系到某位大人，才敏感些。但這位大人與小閻魔大人又份屬同族，自然也不能算是無關系的了。”
“你是說，有金爵在我鬼族里？”蘼蕪問。
“小閻魔大人別著急，等我細細道來。”小老人為表功績，自然不會藏著掖著。
“我有一名小妾，她那一族族長家出了個才出生就能言能語的小子，還跟家里說，他是受了五道轉輪王大人的照拂，所以幾生幾世未喝過孟婆湯。
后來家人細問了才知道，那小子幾世前曾為商賈，偶然得了金爵，愛不釋手，壽盡之時將金爵一同下葬。
那家主過了奈何橋，便將金爵獻給了五道轉輪王大人，求得個好來生，富貴榮華已經幾世了。”
“十殿閻王的五道轉輪王嗎？”蘼蕪摸著下巴，在腦袋里搜尋關于這位五道轉輪王的蛛絲馬跡。
“小閻魔大人，那……花不語……”小老人提醒道。
“啊啊，喏，給你。”蘼蕪將茶杯放在他面前。
小老人咂咂嘴，搓搓手，用雙臂抱住了茶杯，探頭朝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花香氣。
蘼蕪看他那貪婪的模樣，朝小粉擠擠眼睛，說道：“小老人，你可小心了，這玩意兒不一定是那么好吃的。”
“不礙事、不礙事。”小老人忙擺擺手說。
怕蘼蕪反悔，小老人抖開袖子，朝茶杯念了句咒語，茶杯便被吸進他的袖口，飛行過程中越變越小，被完好地收入了袖中。
送走了小老人后，弱姬和朱思殷也回來了。
“嚶嚶嚶，小主人，小紅母子平安。”弱姬哭著說。
“那你還哭什么？”朱思殷撓撓頭說，“老太爺那邊也無虞了。”
“嗯。”蘼蕪點點頭，將剛剛得的金爵遞給他，“驗貨。”
朱思殷有些激動地接過金爵，念動咒語，金爵響起嗡鳴之聲，似是在回應他一般。
“對，是真的。這只金爵能聚化空氣中的靈氣，潤養植物根莖。”
“哦？”蘼蕪拿過金爵，發現剛剛朱思殷只念了一遍咒語，金爵中已聚集小半盞水了。
他聞了聞，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味道，便將水一股腦倒進了小粉的花盆。
“再念幾遍。”蘼蕪說。
“為什么？”朱思殷納悶，這一會兒讓人制藥、一會兒讓人送藥、現在又讓人念咒，有完沒完？
但朱思殷不敢反駁，只得依言念咒。
蘼蕪拿過茶壺，將茶水倒掉，指著茶壺說：“裝滿了。”
朱思殷挑挑眉，無奈地點點頭。心里吐槽：“你以為念咒不費勁嗎？”
驅動口訣并非單純地念咒，還需要耗費大量的心力，是一件腦力和體力兼具的活兒。
待一茶壺裝滿，朱思殷已經累得快趴下了。
蘼蕪看看茶壺內，確實好好地裝滿了，便將茶壺給蓋上。
朱思殷突然想起剛剛要問的事，環顧了一圈，問：“小閻魔大人，那顆加料過敏藥丸呢？”
“用了。”蘼蕪說。
“用了？！”朱思殷突然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上來就抓住蘼蕪的手腕，為他診脈。
蘼蕪將手一抽，不耐煩地說：“我又沒說我吃了。”
“那你用哪里了？”朱思殷急道。
“嘛，自然是用在該用的地方了。”蘼蕪聳聳肩，“用它換了個金爵的線索。”
“啊……？！”朱思殷吃了一驚。
弱姬也好奇地停下來“鬼夜哭”。
蘼蕪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兩人既覺得后背陣陣發涼，又覺得十分地爽。
料想那小老人千辛萬苦弄了“花不語”回去，定然忍不住要好好品嘗一番的。
但那效果……
弱姬和朱思殷似乎又回憶起了那股久久不散的“濃香”。
事實也的確如此。
小老人回去后將“花不語”分成了兩份，一份兌了一鍋水，分給家中妻妾子嗣，另一份自己獨吞了。
那效果，簡直不要太好。
恰逢身體恢復如初的老太爺在大老爺和二老爺的攙扶下，到花園透透氣。
不料剛踏入花園，陣陣惡臭，令諸位狂嘔不止。
被家丁“救”出后，立刻命人封了花園的門。
花園在閑置數月后，改成了菜園子，被徹底地劃出了宅邸范圍。
沒有整個宅邸的運勢加持，小人所在的花園遲早會衰敗，不過這是后話了。
話說回客院房間里，窗外一陣風吹過，一名女子忽地立于窗外，淚目望著小粉。
“小紅姐姐？”弱姬叫到。
女子朝她點點頭，從窗外飄入，徑直走到蘼蕪跟前，跪拜下去。
“小紅謝過小閻魔大人。”
“嗯，你該謝的人不是我。”蘼蕪指了指小粉。
小粉的枝葉撲簌簌地響，小紅扶著花盆垂淚不止。
好一會兒，小紅擦擦眼淚，再次朝蘼蕪拜了拜。
“你迷戀人類男子，害得老太爺差點喪命，現在這樣也是咎由自取，不過是小粉代你受過罷了。”蘼蕪嚴肅地說。
“小女自知罪孽深重。老太爺對我與小粉恩重如山，我不敢忘。發現老太爺之病是因我而起時，我已身懷有孕。
雖想過要離開，但相公怕舟車勞頓，對我和胎兒不好，而我內心虛榮，不敢道出實情，故而一拖再拖。”小紅深感愧疚，又開始抽泣起來。
“老太爺現已恢復，小人的事情我亦處理了，你只快離開這里，別讓小粉的心血白費了。”蘼蕪擺擺手說。
“來之前，我已求得相公同意，明天一早便出發。他十幾天前便要去趕考，也是因我而耽擱了。”小紅咬咬唇說。
“嗯。你的舊罪雖由小粉代你還了，但新罪還沒完。”蘼蕪挑挑眉。
“新罪？”小紅不明所以地重復。
弱姬和朱思殷也一頭霧水，哪兒來的“新罪”和“舊罪”之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