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了嗎？我說我是小閻魔蘼蕪。”蘼蕪挑挑眉。
“不是，就是我問什么人敢說等的時候，你說了什么？”獸耳大漢搖搖頭。
蘼蕪回想一下，說：“你爺爺我？”
“哎，爺爺~我是孫兒呀。”
獸耳大漢臉上掛著燦若春花般的笑容，三兩步跑到蘼蕪面前，抓住他的手，叫得又順又甜。
蘼蕪驚恐地看著他，使勁抽回自己的手，嫌棄地說：“啊！我才多大，哪兒有那么大的孫子！”
獸耳大漢堅定地重重地點頭說：“那個，你還真是。”
“嗯？”蘼蕪向后跳了一步，跟他保持距離。
獸耳大漢搓搓手，說：“您老再想想？”
“這、這……”
蘼蕪再退后一步，扭頭在人堆中尋找幾個跟班。
跟班們果然不負重望，認認真真地大吃大喝，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家小主人的境況。
蘼蕪跑到滅諦和朱思殷前面，拍了一人一下后腦勺，“吃吃吃，下輩子把你們變成豬！”
三人這才回過神，蘼蕪指著獸耳大漢說：“他說是我孫子！”
“啊？！”弱姬吃了一驚。
“莫不是老主人的私生子的孩子？”滅諦一拍腦袋，恍然大悟般說。
“咳咳！”朱思殷嚇得夠嗆。
“嘛，我也覺得不太可能。”蘼蕪聳聳肩。
滅諦看著蘼蕪，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既然不是老主人的，那就只有……小主人你了。”
“你是老糊涂了嗎？”蘼蕪瞪著他說，“你看看我跟他品種都不同好吧？”
獸耳大漢見“爺爺”的“朋友”都看著他，忙笑著和他們點了點頭，態度十分和藹，與他粗獷的外表極為不相宜。
“嘶~！”蘼蕪打了個冷噤。
“不如去問問就知道了。”朱思殷提議。
蘼蕪只好回到“孫子”那兒，低聲問道：“你老實跟我說，你爹是誰？跟我有什么關系？”
獸耳大漢湊近說：“我爹是阿是首領的徒弟，阿是首領是你兄弟，那我算不算你孫子？”
蘼蕪眨眨眼，原來是徒孫的孫啊！
但是這爺爺的叫法也有點……算了，反正不是壞事。
“乖乖。真是乖孫吶。”蘼蕪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獸耳大漢不習慣地想躲開，又忍住沒躲，然后他突然發現，被蘼蕪摸耳朵是件十分舒服的事情，于是甜甜地叫了聲：“爺爺。”
蘼蕪手抖了抖，趕緊收回來，為了緩解尷尬情緒，他指了指場中被小妖抓住的鬼娘子問：“這鬼娘子是干嘛的？”
獸耳大漢回答：“是長脖從長青山抓回來的歌姬。”
“歌姬？”蘼蕪朝鬼娘子抬抬手，“唱個曲來聽聽。”
與妖怪等級制度相仿，鬼族也有類似的等級之差，立于頂點的是十殿閻王。
蘼蕪是五殿閻魔王的兒子，等級上高于鬼娘子，他的話對沒有能力反抗的鬼娘子來說是不得不遵從的。
鬼娘子面露難色，卻又不敢違抗，只好將琵琶輕輕撥弄，咿咿呀呀地唱起來。
悠揚的曲聲一起，整個廣場頓時鴉雀無聲。妖獸們有的閉上了眼睛，有的呆愣地看著鬼娘子，全都停下來聆聽。
就連見多識廣的朱思殷也暗暗稱道，雙手一下一下地打著拍子。
正在大家聽得如癡如醉的時候，小曲被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叫停了。
“那乖孫，先把這婆娘給趕走吧，唱得真難聽。”蘼蕪說。
“這個，難聽？”獸耳大漢驚訝地問。
眾妖獸都不知所云，滅諦也挑了挑眉毛，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嗤。
“你爺爺叫你放就放唄。”長脖子大漢提醒道。
“哦哦，孫兒明白了。快放了這鬼娘子。”獸耳大漢俯首帖耳地說。
他抬抬手，吩咐小妖把鬼娘子趕走，然后又畢恭畢敬地問蘼蕪：“不知道爺爺喜歡聽什么人唱什么曲？我找人去抓來。”
蘼蕪吃了一杯酒，說：“不了，爺帶著好嗓子。”
獸耳大漢和長脖子大漢互看一眼，驚訝道：“竟然帶著嗎？”
蘼蕪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弱姬，說：“喏，就是她了。”
“啊，不知姑娘會什么曲？孫子我喜愛小調，能否有幸聽一聽姑娘的曲呢？”獸耳大漢舔舔嘴唇，搓著手問。
弱姬連連擺手，求助地看向蘼蕪。
蘼蕪點點頭說：“可以的。弱姬，來一曲。”
弱姬面露難色，遲疑道：“小、小主人，我不會唱曲呀。”
蘼蕪直起腰背，疑惑地說：“你不是每晚都唱嗎？”
弱姬肩膀一抖，委屈地哭起來：“那個……嚶嚶嚶！”
看到弱姬突然哭起來，獸耳大漢嚇了一跳，攤攤手說：“這，姑娘……”
“美了、秒啊。你且聽那嚶嚶之間的悠揚婉轉，若不是生得一副好嗓子，是絕對唱不出來的。”蘼蕪贊嘆道。
獸耳大漢張大了嘴，吃驚得半天才閉上，嘴角一抽一抽地。
這聲音不僅詭異，還有些滲人，獸耳大漢實在聽不出哪里美妙了，但他只能附和地說：“呃，呵呵，這曲真妙極了。若陽春白雪，非我等凡俗之輩能理解的，還是爺爺厲害。”
蘼蕪搖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又喝了一杯酒，才面帶憂郁地說：“不敢當不敢當，曲高和寡，我早已習慣了。”
酒過三巡，蘼蕪才在朱思殷的勸說下離開了妖獸村莊，繼續趕往猴山。
走到太陽落山才看見一塊石碑寫著，“長青山往前五里”。
“長青山？不是猴山嗎？”朱思殷失望又懊惱。
“隨緣吧，哈哈哈。”蘼蕪拍著腿大笑。
“還笑得出來，也不想想是因為誰！”朱思殷氣道。
“你們看，前面有個閻王殿。”弱姬指著前面路邊，小聲地說。
“哦，去看看是誰的殿。”蘼蕪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別是老主人，小心逮住你打一頓。”滅諦搖搖頭。
“就你話多。”蘼蕪白了他一眼，“有殿的話，就可以開傳送門了。”
“小閻魔大人的意思是說，沒找到猴山，就去五道轉輪王那里？”朱思殷眼珠一轉，問道。
“對的，還是朱兒聰明，不愧是狐貍精。”蘼蕪贊道。
“小閻魔大人，小的不是狐貍精，是狐妖！”朱思殷糾正道。
“妖精妖精，不就是妖和精，有什么區別嘛。”蘼蕪說。
朱思殷撫了撫胸口，搖搖頭，不想跟不講道理的蘼蕪爭執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