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程志軍竟突然笑了起來,“挺好,你是應該受點苦,接受些懲罰,才能頭腦清醒點。”
嗯?程西媛簡直呆了。
然而父親接下來的話更讓她氣的想哭,他說:“你呀,真是蠢死了,我程志軍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她就知道,父親從來瞧不起她,覺得她不夠優(yōu)秀,丟他的臉,頓時委屈地大聲嚷嚷起來:“是,我就是蠢,怎么啦?再蠢也是你的基因,子不教父之過!你不幫我,還罵我......”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程父不氣反笑了,“幫你?怎么幫你?去學校告狀?讓學校處分,或者開除她?
你們有錯在先,還白紙黑字承認了這事,你們的和解備忘錄和悔過書都在她手上,我們有什么告狀的理由?學校會幫你處分她?退一萬步講,學校處分了她,甚至開除她,又怎么樣?她隨便找個律師,就能讓你身敗名裂,到時你還想不想讀書了?我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或者,你的目的是想讓我找人把那個叫秦亞娜的同學打一頓?”
程西媛愣住,想象著在幾個壯漢的圍攻下,秦亞娜血肉模糊的樣子,心里打了個哆嗦,秦亞娜好像也沒有壞到這一步。
程志軍舒緩了口氣,說:“還好,還沒蠢到無可救藥。”
程西媛又氣的不想說話了。
卻聽父親繼續(xù)說道:“做什么事情都要衡量下成本和收入,你說,你這么小的事情就讓我喊打喊殺的,我做事的成本得多高?其他的事還要不要做了?
再說了,你怎么知道她背后沒有強大的勢力或家庭背景?你爸我也不過是個做生意的,在不清楚對方實力面前,怎么能輕舉妄動?”
程西媛下意識地說:“我聽說她家是貧困戶。”
程父冷哼一聲,“聽說是最不可靠的事了。貧困戶用能有最新的手機和iPod?貧困戶能知道諒解備忘錄這類的法律文件?你動動腦筋好嗎!”
程西媛被罵的啞口無言,呼呲呼呲喘著粗氣。
程志軍卻是話題一轉(zhuǎn),“其實當初你的重心就完全錯了,不應該自己去搜查別人的東西,而是應該報告老師,讓他們展開調(diào)查,你當初為什么沒有這么做?是誰在阻止你?”
當然是蔣玉婷和關(guān)莉莉了,她記得,一開始發(fā)現(xiàn)游戲機不見時,關(guān)莉莉和蔣玉婷就把嫌疑往五班人身上引,她說要報告老師時,蔣玉婷立刻勸她說:“這么遲了,去哪里找老師啊?而且,抓賊抓贓,最重要的是要抓緊時間找到機子,否則被小偷覺察到了,把機子藏起來了,你沒有證據(jù)也沒轍是不是?”
關(guān)莉莉也贊同她的觀點,還建議去搜查五班人的東西,還說:只要找到游戲機,什么都好說了,反正她們現(xiàn)在又不在。
現(xiàn)在想想,她都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么就會聽從她們的意見。
程志軍問:“對呀,她們?yōu)槭裁磿@么做?”
程西媛?lián)u頭,她真沒有想明白,她原來以為她們是和她關(guān)系好,為她著想,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是這么回事,尤其是想起她們在賠償錢數(shù)分配時種種的推諉行為。
程志軍說:“基本可以判斷她們倆就是盜賊了,如果當時報告老師,立刻開始調(diào)查,說不定還能找到些蛛絲馬跡,現(xiàn)在什么都晚了。
也好,吃一塹長一智,你以后要離這兩人遠一點,否則,遲早害死你。”
“為什么?”程西媛瞪大了眼睛,蔣玉婷和關(guān)莉莉一直很巴結(jié)她,讓她感覺很舒服,她還有些舍不得。
程志軍冷笑了,“難道你還想和她們交朋友?沒聽說一句話?拍馬屁者就是為了騎馬嗎?如果不離她們遠一點,以你的智商,我擔心你被人賣了還給人數(shù)錢。”
程西媛再次氣哭了。
程志軍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太重了,舒緩了口氣,說:“如果你真的想交朋友,就找那個秦亞娜吧。”
和她交朋友?不是自取其辱嗎?程西媛扭頭不干。
程志軍看她的神態(tài)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即說道:“我給你一句忠告,當你不能擊敗你的對手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屈服或者避讓,直到有一天,你強大到能完全戰(zhàn)勝他們。
所以,我才讓你盡力結(jié)交這位叫秦亞娜的同學。
我會把這一萬元錢給你,說到這里,也是你不如秦亞娜的地方,你幫蔣玉婷和關(guān)莉莉兩人墊付的錢,為什么不讓她們寫欠條?當著秦亞娜的面,她們敢拒絕嗎?沒有欠條,以后她們?nèi)绻囐~了,你能拿她們怎么辦?這些錢雖然不多,卻說明了你做事完全沒有概念。”
程西媛愣住了,自己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
程志軍嘆了口氣,“福禍相依,這其實也不完全是壞事,你可以借著這次還錢,表面你是個重承諾的人,借機和秦亞娜交上朋友,近距離向她學習,了解她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
到你能完全理解她的行為了,就說明你成長了。”
程西媛仍低頭不說話,程志軍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媛媛,你現(xiàn)在是高中生了,馬上就成人了,要學著動腦筋,學著處理自己的事情,不能指望每次都是我和你媽幫你解決問題。”
這句話仿佛是記重錘敲在程西媛心頭,讓她久久無法平靜。
回到臥室,程志軍向妻子講述了事實的真相,程母聽完,不禁地為女兒感到難過。“可憐的媛媛,竟然被逼著要去打掃廁所,她心里該多憋屈啊。”
程志軍哼了一聲,“我倒覺得這方法挺好,能讓她反省下自己的行為。以后她再犯傻,就罰她打掃家里的衛(wèi)生。”
程母自然不會理會丈夫的氣話,而是問道:“你真的不幫幫媛媛?就讓她被那個姓秦的同學欺負?”
程志軍哼了一聲,“欺負?是她自己頭腦不夠,活該被欺負。你沒聽說嗎?‘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
程母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程志軍緩和了語氣說:“放心,我也會讓人調(diào)查下那個叫秦亞娜的人,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是何居心。
不過,你不要告訴媛媛,她沒有聰明的頭腦,就不要讓她去做聰明的事。我對她最大愿望就是平安順遂,不要惹是生非。反正我們家不需要她賺錢,將來給她找個合適的人嫁了,她能順順利利過一輩子,我就滿足了。”
話雖如此,他心里卻是有另外的想法。
對于女兒,他心里多有歉疚,女兒出生和成長階段,正是他事業(yè)起步和發(fā)展階段,因而他這個父親很少關(guān)心她,陪伴她,到現(xiàn)在才突然發(fā)現(xiàn)她已長成了一個頭腦簡單,性格驕縱的女孩。
他希望現(xiàn)在開始慢慢培養(yǎng),還來得及。
想到這里,他又叮囑妻子一句,“媛媛現(xiàn)在進入高中,應該安心學習了,以后除了零花錢,不要多給錢,更不要給她買游戲機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她多找?guī)讉€家教,讓她老實地待在家里好好學習。”
程母自然滿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