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焰熄滅了。
熊熊燃燒的錘焰，本可以焚燒大地，它熄滅的速度，從來都沒有這么快過。
其他耀眼的法球，也都砸在唐宋明身上，爆開，再歸于平靜。
遠離唐宋明十幾米之外的非凡者，都能感受到這一輪攻擊的恐怖。
唐宋明毫發未損，簡譜的黑色外套上，甚至連一道褶皺都沒有出現。
巨型羽翅鱟被獻祭了！
阿徒的憤怒漸漸被震驚所代替，下一種涌上心頭的情緒是恐懼。
眼前的一幕，太不符合常理了。
仍然有冬鬼族非凡者，不死心地沖唐宋明釋放著魔法，法球爆裂，卻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像是在攻擊一個不可能受傷的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魔法殺不死的人！”
“要是殺不死，肯定是因為我的魔力不夠多！”
一名冬鬼族非凡者，用自己種族的語言大吼道。
這看似是給自己鼓勁或安慰的行為，實際上在修補，自己被唐宋明震碎的世界觀。
火光中的唐宋明，竟然扭臉望向他，臉上掛著瘆人的微笑，用冬鬼語說：“你說得對。”
“哪怕你的魔力，比我低幾百點，也能傷得到我。”
“但是像你這樣，低得太多了，可就不行了。”
冬鬼族非凡者頓時毛骨悚然，大吼著提醒隊友：“看那個古怪的人類！”
“他在對我說話！”
“他為什么會我們的語言？”
身邊的伙伴反駁道：“你是瞎了還是被嚇傻了？”
“他根本就沒動嘴，怎么可能說話了？”
“快攻擊！”
“他明明就在說話……”
冬鬼族非凡者的話戛然而止，為了解釋眼前詭異的一幕，他的腦海中自動地冒出幾個念頭：“是幻境嗎？”
“這個人類用魔法把我拉入了幻境？”
“幻境鎖住了我們的魔法，所以攻擊失效了？”
唐宋明微笑道：“當然不是幻境，這里就是現實的戰場上。”
“我確實是在跟你說話。”
“你的戰友看不見，是因為我沒有允許他，看見你我二人的對話。”
“怎么樣，覺得自己幸運嗎？”
他指著唐宋明，驚恐地大喊：“你……”
“你能讀出我的思想？”
“從我的腦袋里滾出去！”
“骯臟的人類，奪走我們生存家園的雜種……”
唐宋明高深莫測地道：“沒什么是不可以的，阿瓦。”
“就像你想得那樣，只要魔力足夠得高，就可以為所欲為。”
“魔力過萬之后，我獲得了一些有趣的能力。”
被稱作“阿瓦”的冬鬼族非凡者，加大了手上的元素輸出，想要擊傷唐宋明。
唐宋明自顧自地道：“比如，引力，存乎萬物之間。”
“就連元素也逃脫不了這種規則。”
阿徒和阿瓦對于無法傷害到唐宋明的震驚和恐懼，在用海量的元素凝結成強大的法球和攻擊、并凝而待發時，被安撫了不少。
感受自己的強大，是一個不錯的安慰。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沖垮了他們的世界觀。
明明是剛剛用元素凝結成的法球，竟突然被切斷了與自己的聯系。
無論是飛行在半空中、還是正在從空氣中吸扯元素的法球，都沒有發揮出威力，甚至沒能靠接觸唐宋明引爆，而是詭異地消散了！
身為法球的制造者，他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法球垮塌時，元素朝哪個方向逃脫。
方向指向了唐宋明！
“不！”
“我的元素！”
實力最弱的一名冬鬼族非凡者，開始瘋狂地抓撓自己的身體，仿佛要阻止什么東西，從體內鉆出去。
剩余的冬鬼族非凡者，同樣漸漸感受到了元素破體而出的驚恐和痛苦。
痛苦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我的元素，為什么從我的身體離開……”
“我苦修了幾十年，體內的元素怎么就不聽我指揮了？”
“這怎么可能？”
“無恥的人類，你做了什么？”
“你們已經奪走了我們太多的東西！”
最后兩句憋屈而絕望的質問，用的是人類的語言。
唐宋明指了指自己，緩緩地道：“你們聽說過引力嗎？”
“原來，虛無縹緲的元素，也存在質量。”
“元素通常以‘波’的形勢存在，我的魔力過萬，掌握了讓它們暫時轉化為粒子的能力。”
“我掌控的元素成為粒子，質量足夠大，靠引力將你們的元素扯出體內，它們從此以后不再屬于你們，明白了嗎？”
唐宋明平和的講話被粗暴地打斷了。
“閉嘴！”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冬鬼族非凡者的人類語言，有人說得嫻熟，有人說得磕磕絆絆，唐宋明并不介意他們的語言能力。
他能從冬鬼族非凡者的腦海里，直接抓取情緒和思想。
憤怒，和恐慌，是唐宋明抓到的最多的情緒。
這是一個很有破壞力的能力，它絕不應該被用在隊友身上。
一個大腦一旦被這個能力抓取得多了，那么大腦的主人會因腦枯竭而死。
這個能力也許該屬于對大腦、靈魂和尸體頗有研究的術士們，但唐宋明知道，術士類似的魔法，和自己的抓取能力，原理是不一樣的。
唐宋明還發現了有趣的事情。
引力無處不在、由質量決定方向，可是在他的控制下，伙伴們體內的元素，卻不會破體而出、向他涌來。
戰場上，元素是非凡者賴以為生的根本，沒有元素，他們與普通士兵無異。
被剝離了元素的冬鬼族非凡者們，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這種明明記得所有咒語怎么念、念出來卻沒有效果的感覺，實在是太……
難以描述了。
就像一條被捉上岸的魚，難以去思考，我的水去哪了。
在這一刻，唐宋明從他們的大腦里，捕捉到了一種想法。
“人類與東鬼、不死不休。”
“今天是不能活了。”
唐宋明直接用自己深入思維的能力，粗暴地打斷了他們的想法，用冬鬼族的語言問道：“你們愿意做俘虜嗎？”
旋即，唐宋明捕捉到了憤怒的情緒，那是一種唐宋明從未體驗過的憤怒，憤怒到可以讓一顆健康的肝臟直接壞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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