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洋雖然不用把全部心思都撲到高考上。

可每天8個小時還是必須投入的。

其余的時間也用來陪一陪范哲。

所以，也就剛醒來那幾天四下逛逛，了解一下實現四個現代化的社會是什么樣子。

或者自己從報刊雜志上掌握最近這50年的巨大變遷。

憑著他開發了3000多年的大腦，以及強勁的學習能力，該知道的他基本都知道了。

不過，真去體驗又是一回事。

一模結束兩周后，姜洋趁著休息的時候出來轉轉。

這次不光在家和學校周圍轉，還坐著地鐵出城了。

忐忑不安地走進地鐵站，姜洋并沒有壓抑的感覺，反而有種到了飛機場的感覺。

姜洋可是見過世面的人。

當年在美國留學時就坐過地鐵。

那會兒坐地鐵真有一種下到礦井里的感覺。

速度也只是比公交車快點而已。

這家伙，現在這地鐵比火車還快。

感覺一小時八九十公里都不止。

就是太擠了。

姜洋還特地避開了上班高峰期。

別說座位了，落腳都得小心翼翼。

眼下天氣漸漸轉暖，大家穿的都很清涼。

短袖、褲衩、裙子，還有眼下流行的下衣消失的穿法……

姜洋都不知道自己眼睛該往哪擱了。

雖說活了3000多年閱人無數。

可即便是3000年前衣不遮體的年代都不帶這么穿的。

因為那會兒人們就算露出點啥，也都埋汰吧唧的，自帶體彩，露跟沒露一樣。

正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時，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姜洋抬頭一看，一個四五十歲操著北方口音的中年人在訓斥一個小伙子。

“給你爹讓座！”

“我，我爹剛去世……”

“我比你爹大！”

“腫瘤比他大……”

休眠回來后，姜洋發現這個世界跟50年前確實大相徑庭。

現在倒過來了。

年輕人一個個都斯文、平和。

中老年人卻變得很暴躁。

而且，這些暴躁的中老年一般都是有點文化的、城里的人。

那個訓斥年輕人的中老年戴著近視眼鏡，長著一對牛眼，就像甲亢病人一樣，有點往外鼓出。

他劈頭蓋臉地訓斥年輕人，年輕人就有點招架不住了，準備起身給他讓座。

姜洋在一旁看著不由得怒火中燒。

老子3000多歲都沒吵吵著讓人讓座，你一個四五十歲，身強力壯的大老爺們兒吵吵個屁？骨頭咋那么軟呢？

必須給你點教訓！

根據車窗外的廣告牌飛速移動，姜洋飛快地估算車速，再觀察一下車廂里人們的站位。

一秒鐘的時間內，他接連在腦中運算兩次后，便出手了。

他先輕輕踩了旁邊一個穿著涼鞋的妹子一腳。

這一腳并不重，但妹子腳趾露在外面，踩一腳還是引起她強烈反應。

“哎喲！”

隨著地鐵慣性，她的身體失去平衡，撞了旁邊另一個抱著雙肩包的男子身上。

男子的身體也晃了一下，撞向車廂里的扶桿兒。

他的雙肩包在身前，當他身體撞向扶桿兒時，雙肩包也擠了上去。

雙肩包上的塑料搭扣剛好擠到一個女孩兒的纖嫩的手指上。

“啊！”

女孩兒尖叫著松開手，隨著地鐵慣性，她的身體也失去平衡。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車廂里的人按照姜洋精密計算的路徑向下傳遞。

倒數第三個也是個女孩兒。

她穿著六公分的又尖又細的高跟鞋。

當她失去平衡時，高跟鞋踩在旁邊一個壯漢腳背上。

壯漢雖然高大威猛，但腳上穿著帆布鞋，這一腳上去他也吃不住。

“唉呀媽呀！”

他200斤的身體向一旁傾斜。

此時，年輕人禁不住牛眼中年人的咒術攻擊，正敗下陣來，準備起身把座位讓出來。

結果，牛眼中年人還是不依不饒：“你早該給你爹讓座！你早該……”

他剛一彎腰打算坐下去時，壯漢剛好撞過來，直接把他撞倒了。

完美！

姜洋剛有些得意，突然就感覺不對了。

“啊！”

牛眼中年人的慘叫聲太凄慘了。

而且周圍的其他人都驚慌失措，紛紛向兩邊躲避。

姜洋低頭往人們腳底下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只見一塊兒人體組織在人們腳下踢來踢去，有人越是害怕，那玩意越滾落到他腳下。

隨著人流四下躲閃，姜洋也看清了。

那個牛眼中年捂著半邊臉慘叫著，滿手的血。

他旁邊靠門的地上坐著一個農民工嚎啕大哭。

“我不是故意的啊！不賴我啊！嗚嗚！”

姜洋千算萬算，把這個農民工給漏了。

他坐在地上，身旁放著他的包裹。

包裹的一角露出抹墻的鐵抹子。

牛眼中年倒下時，剛好戳上去。

媽呀！闖了大禍了！

姜洋一時不知所措。

剛好地鐵到站了，他就慌忙下來了。

順著樓梯跟著人流往上跑了會兒又覺得不對。

還有兩站地呢。

他又趕緊下來，回到站臺上了。

姜洋本來還忐忑不安。

可看看井然有序、來來往往的人們，就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他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了。

又坐了兩站地，從地鐵出來時，姜洋拿出手機，就惦記著給老阿姨打個電話匯報一下。

想一想又放下了。

與其跟老阿姨匯報，還不如跟老道聊聊呢。

實際上，在過去的歲月里，姜洋也經常干這種快意恩仇、懲惡揚善的事。

有時候手段也相當兇狠無情。

唐朝末年，曾有一個食人部落被姜洋發現。

整個村子500多號人，專門誘騙流離失所的難民過來寢皮食肉。

姜洋率領難民將全村男女老幼統統干掉，然后剁碎了喂山上的野獸。

在姜洋看來，生而為人必須保留做人的尊嚴。

如果失去人性，沒有人味兒了，那就連陰溝里的耗子都不如。

從站口出來，一眼望去，絕大多數都是學生模樣的年輕人。

再有四五個月后，姜洋就要加入他們了。

成為江北大學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