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真的感覺很不舒服，能不能幫我再檢查一下身體？”唐立躺在病床上哀求著，

醫生搖搖頭：“被咬的傷口已經縫合好了，狂犬疫苗也打過了，身體出現不適是暫時的，你現在就是需要好好休息，不用胡思亂想。”

唐立抬起紗布包裹的雙手：“那我的斷指找到了嗎？”

“沒找到，應該是被狼群..不過放心，動物園會給你補償的。”說完，醫生走向另一個病床，

而唐立選擇沉默不語，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明顯在發生變化，此刻血液流動的非常快，就仿佛剛剛打過一場球賽，雖然有一絲疲憊感卻極為燥熱，

他感到每個細胞都異常活躍，不斷地在渾身游走，尤其是腰部，總是傳來酥酥麻麻的細癢，隨后猶如電流般涌向腦部，使得頭皮發麻，

這樣的癥狀沒有被檢查出來，令他頗為無奈，

接著他嗅了嗅空氣，喃喃自語：“病房里是什么味道？”空氣中散發著消毒水的氣味很難聞，但是也沒有汗臭味刺鼻，

“你是唐立嗎？”一位中年婦人走入病房：“我是動物園派來的護工。”

“哦，你好。”唐立想要坐起身體，

“千萬別動！”女護工急忙上前阻止，她看見對方臉色紅潤很奇怪：“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吃點東西？”

“吃東西！”唐立雙眼一亮：“我還真有點餓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打飯。”

“我想吃紅燒肉、糖醋排骨、還有糖醋里脊。”

女護工苦笑：“你現在不能吃太油膩的食物，應該喝粥才對。”

“粥？”唐立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白粥的畫面，立刻撇嘴：“我不想喝粥，只想吃肉，拜托你了。”

看見對方露出可憐的表情，女護工點點頭：“好吧，我出去給你買。”

“謝謝。”唐立笑彎眼睛，目送對方離開時，被床前的小男孩吸引住了目光，

原來，旁邊病床的小患者叫桐桐，因為腿部有傷才被分配到骨科病房，不過九歲的年紀正是頑皮的時候，此刻他就坐在輪椅上扔著一個乒乓球，

乒乓球很有彈力，被扔到墻面上又反彈到小男孩手里，雖然游戲簡單，卻令桐桐玩得不亦樂乎，

此刻唐立看得也是眉飛色舞，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坐起身體，視線緊盯著乒乓球，腦袋左右搖擺，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乒乓球在他的眼中更像是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看上去十分美味，

也許是因為有觀眾，所以使得桐桐更加開心，只見他拿起小球用力的砸向墻面，

就在乒乓球反彈的霎那間，一個身影閃電般撲去，隨即有嘴直接叼住小球，

而這個身影就是剛剛坐在病床上的唐立，

這樣敏捷的舉動令病房中的其他患者瞬間懵逼，桐桐瞠目結舌的問：“叔叔，你干什么？”

唐立吐掉小球后有點尷尬，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就是想陪你玩玩..”

“哎呀，你怎么下床了！”

這時女護工拎著餐盒走進病房：“快點躺下，傷口裂開就麻煩了。”

“好的好的。”唐立像是犯錯誤的孩子，乖乖的走回病床，不過看見餐盒中的美味佳肴之后，便開心的伸出了舌頭，

此時他雙眼幾乎看不到白眼仁，顯得炯炯有神，

女護工見狀微微一笑：“呵呵，我還是第一次照顧你這么有意思的病人，來，我喂你吃飯。”

當紅燒肉被送入嘴中時，唐立前一秒還露出幸福的笑容，下一刻卻仿佛吃了一顆酸葡萄，表情扭曲，

“你怎么了？”

“太咸了！”

“咸？”女護工夾起一塊肉段：“那你嘗嘗這個。”

唐立勉強的張開嘴：“蒼了天了，這個更咸！”

“是嗎？”女護工好奇的吃下一塊肉：“不咸啊，我覺得還有點淡吶。”

唐立搖搖頭：“你吃吧，我真吃不了。”

“等等！你的頭發..”

“我頭發怎么了？”唐立抓了一下腦袋，才發現手掌上多出一縷頭發，這些發絲似乎不是長出來的，像是粘在頭頂上的，能夠輕易拽下來：“臥槽，怎么會這樣？”

詫異中他迅速照鏡子，只見原本眉清目秀的面容徹底發生了改變，

此刻長長的黑眉毛，深邃的大眼睛，尖挺的鼻梁，組合起來更像是一個混血兒，

最怪異的是，原本很利落的短發變為長發，嘴中還有兩顆尖利的小虎牙，

如此脫胎換骨似的變化，使得他難以置信：“這特么是誰啊，我不是被狼咬了嗎？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唐立緩緩放下鏡子，努力回憶起當天的經過，

他記得自己端著食料盆走入狼窩，按照流程率先丟給狼王一塊凍肉，隨后才投喂其它母狼，

其實這樣的操作完全沒有問題，自己與這群草原狼已經相處三年，他認為早就被當成‘家族’一份子了，根本不會有危險，

所以看見狼王啃不開凍肉時，他就上前用斧頭幫忙劈碎，就在這時一頭母狼在身后發起襲擊，先是咬向手指，接著又將他直接撲倒，

草原狼進攻時有個習慣，就是先咬四肢，如果獵物倒地就會被咬破喉嚨，所以他快速護住喉嚨并轉身，

而沒有得逞的母狼隨即咬住了他的后腦，緊接著他感覺耳后劇痛，眼前瞬間一片血紅，最終昏迷了過去，

想到這里唐立急忙摸腦后，卻發現一點傷口都沒有：“不可能，它肯定咬我的腦袋了，難道說已經愈合了，所以醫生沒有檢查出來？但是即便如此，身體也不會發現這么大的變化啊。”

他又思索片刻，隨后開始拆卸手掌上的繃帶與紗布，

當紗棉被拆下之后，大家都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只見右手的手掌上只剩下一根拇指，而左手還殘留拇指、食指與中指，其余指頭不復存在了，

最驚奇的還是斷指處不但沒有留下傷疤，居然長出了新皮膚，這種情況只有多年以后才能形成，所以使得病房的其他患者目瞪口呆，

剛剛從洗手間走出來的女護工大喊：“天哪，你怎么能把紗布拆下來啊，醫生~護士~快來啊~”

其實唐立不想引起這么大的騷動，只是沒想到自身的恢復能力這么快速，

就這樣，在醫生與專家的勸導中他再次做了各種化驗，

不過在一系列檢查中并沒有發現異常，只是在尿檢中檢測出紅細胞過高，腎激素超標而已，

專家認為可能是狂犬疫苗的藥物作用，所以沒有太在意，至于說傷勢為什么好的這么快，他們則提供不了答案，畢竟醫院不是科學研究院，不會去關心生死之外的事情，

他們給出的結論是，等腹部的傷口愈合就可以拆線出院了，

所以在深夜時分，唐立獨自走回了病房，

此時病房的燈已經被關閉，患者們基本入睡，只有體力充沛的桐桐仍然開著床燈，吃著香蕉不肯睡覺，

唐立躺到床上也無法入眠：“我的身體肯定是出現異常了，難道是狂犬病的前兆嗎？”

雖然文化程度有限，但是作為社會主義培養下的進步青年，他的思想沒有跑偏，

所以便拿出手機，用度娘搜索起［狂犬病的前期癥狀］，

百科的病癥解釋為恐水、怕風、呼吸困難、排尿困難與多汗，

恐水的意思是患者不能見水或者飲水，甚至不能聽見水流的聲音，

他沒有這些癥狀，反而總是口干舌燥，必須大量喝水，怕風怕光確實有一點，不過只是覺得陽光有點刺眼罷了，

至于說呼吸與排尿完全不困難，他現在呼吸極為順暢，嗅覺異常靈敏，此刻能聞到樓下一輛汽車正在漏油，當然，是很輕微的故障，

可是三樓的公共廁所中，不知道哪個混蛋沒沖廁所，這樣的氣味就有些刺鼻了，

而狂犬病后期出現的斜視、眼球運動失調等癥狀同樣沒有，他的眼珠能夠自由亂轉，并且視力極佳，即便在黑燈瞎火的環境中，依然能看見窗簾上的一只小蒼蠅，

“不是狂犬病嗎？”唐立百思不解，隨即側身繼續查看手機，

不料他變換的睡姿卻引起桐桐的注意，因為就在小男孩扔香蕉皮時，突然看見一雙發光的眼睛，

這種在夜晚發光的眼睛他只有在狗的身上才見到過，而且叔叔的眼睛比小狗更加明亮醒目，更像是深夜中凝視獵物的野狼，

“啊~”

就這樣，桐桐發出一聲尖叫打破了夜晚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