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生疑惑的問道：“怎么了？”
眼下最忙的事情便是查案，還有什么事值得他們忙？
司琦見徐文生一臉茫然，便把手機遞給了他。
屏幕上顯示的是林城本地新聞，標題便是今天早上跳樓事件。
照片顯示的是趙志巖身體前傾，已是跌落的前兆。身后還亮著一雙手。
照片毫無顧忌的貼在了標題的正下方，隨后才是正文。
“這孫子。”
徐文生罵了一句，把手機還給了司琦。
他是真不想和記者打交道。你刪他照片，他說你以權謀私欺負人。你不管他，他轉身就把這些東西爆出去。
接下來徐文生已經預料到了，邢局一定會臭罵他一頓，然后扣工資。
想了想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對著司琦說道：“下個月工資要是扣沒了，你記得支援我點啊。”
正說著話的功夫，門又開了。女人見二人蹲在地上，看起來還有點小可憐。招了招手，說道：“進來吧，我丈夫一會兒就回來，你們先進來坐一會兒吧。”
“得嘞，謝謝啊。”
女人指著沙發說道：“隨便坐，我還得輔導孩子寫作業，就不陪二位了，等我丈夫回來的吧。”
司琦點了點頭，打量著李翔家里的裝修。
很明顯的有錢人心態，整個客廳可以說是“金碧輝煌”。
墻上貼著金色的壁紙，水晶的吊燈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有些晃眼。
陽臺上還擺著一臺電腦，眼前的大投影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徐文生此時嘬了一下牙花子，悄聲說道：“我少見的詞窮了，這算什么？”
司琦偏頭回道：“暴發戶心態？反正我家以后肯定不這么裝。話說放貸這么掙錢？”
“不知道。”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門鎖被打開，進來了一個有點過于肥胖的男人，眼睛就像一條縫，脖子也看不見了。
好家伙！一條褲腿都快趕上我腰粗了！
男人見到沙發上的人，放聲大笑。
“哈哈哈，你好你好。鄙人李翔，不知兩位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嗎？”
還鄙人，我看更像卑鄙的人。
司琦心里悄悄鄙視了一下，捅了捅徐文生的腰眼，示意他開個頭。
而徐文生則沒有那么多的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掛我電話干嘛？”
掛電話？李翔肉嘟嘟的臉不自覺的抽了抽，想起了今天早上那通電話。
把手上的包放在桌上，李翔坐到了司琦的身邊，整個沙發都隨之一陷，徐文生頓時感覺自己坐的更穩了。
“哦，那通電話啊。那時候我還有事，就直接掛了。”
“真是沒想到，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上墳燒報紙的人。”
司琦小聲嘟囔著，卻被李翔聽了進去，干笑一聲。
“這位同志說笑了。對了，二位找我，不只是詢問掛電話這么簡單吧？”
提到正事，徐文生不禁坐直了一些。偏頭問道：“你和趙志巖什么關系？”
李翔從包里掏出一盒煙，分別遞給二人。司琦很大方的接過，而徐文生則是擺了擺手，選擇了拒絕。
李翔自顧自的點上，說道：“還能啥關系，他欠我錢！”
司琦知道，賭徒欠債實屬正常，但數額大小不一。便問道：“那趙志巖欠你多少？”
李翔打開手機里的備忘錄翻了翻，指著一條記錄說道：“來，這條。”
司琦接過手機，截止到大年三十，一共欠錢284637.54。
“有零有整的哈！李老板，搜集這東西，不容易吧？”
李翔吐了一口唾沫，說道：“什么容不容易的？咱自己弄點小買賣，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嘛！”
徐文生皺著眉問道：“你這利息，可不算是小買賣啊…”
聽到這，李胖子笑了，連連說道：“小買賣，小買賣。你聽著我的利息，像是高利貸是吧？
你聽我給你細算啊同志，十個人，一共欠我一百萬，利滾利變成兩百萬。這里頭四個人說什么也不還錢，砸鍋賣鐵還不起，咱也不能弄死他不是？
還有三個能還，但是還的慢。最后剩下三個，能把錢還上。
您算算，我能掙幾個錢，我那公司還養著人呢！”
徐文生皺眉道：“那你不會不借？就不能換個營生？”
“嗨，同志，您沒做過生意不知道，這做生意啊，沒有三天兩頭換行的。
我都這么大歲數了，還換什么啊？我換了，我手下人吃什么啊？
再說了，不借那更不可能了啊。開門做生意不讓顧客進門？您說笑了。”
徐文生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司琦壓下。把煙掐滅，對著李翔說道：“行了，李總，我們來也沒別的意思。您是債主，您肯定知道他家的情況。我們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趙志巖這個人。
再者說，您一聽他死了，這電話掛的比誰都快，好歹您得給我們個能說得過去的解釋吧？不然，我們怎么能不懷疑你？”
李翔聽到這臉色就變了，又掏出根煙，連連搖頭。
“哎呀同志，你們怎么能懷疑我呢？是，我承認我是個放貸的，但弄死欠我錢的，我是不是傻啊？
再說了，大過年的，誰不想消停過年啊？我就算瞧不起他，我也得照顧一下我自己的家人啊。”
司琦對于李翔這段話無動于衷，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繼續問道：“李總，我知道，這行業你能干這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實力。”
話鋒一轉，語氣稍微提高了一點說道：“但是！大過年的出這種事，他就是個跳樓的，我們總得知道跳樓原因吧？再說了，我們主要就是想知道，他的親戚朋友你肯定都見過了。有哪些人借過他錢，有哪些肯替他還錢這些，他去哪賭錢，就這么簡單。”
李翔聽到這，手指輕輕敲著膝蓋，不時用眼睛掃著徐文生。做生意的有幾個不是鬼精鬼精的。
很明顯就能看出來，這倆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無非就是想套點話。
“行吧！你等著，我打個電話。”
打開微信，李翔發了一條語音：“小李啊，趙志巖的社會關系資料發給我。他欠誰錢，誰愿意給他還，有什么朋友，都干什么的。越細越好！馬上給我！”
司琦聽著李翔發的語音，感慨道：“李總放在以前，做個情報販子也不錯。”
李翔笑了笑，道：“警官開玩笑了，你們先坐著，我去給你們沏點茶水。”
“不用麻煩了！”
李翔連連道：“不麻煩不麻煩，說實話，我真不愿意和你們警察打交道，干我們這行的本身就有點怵你們。
這就跟騎摩托的碰見交警似的，有牌有證也害怕！早期沒有正規程序，惹下來的習慣。”
正說著，李翔的手機響了一聲，看了一眼說道：“喲，這小子動作還挺快！消息來了！二位，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