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徐文生見司琦重新跑到樓上，盯著一個橘子筐，不解的問道。
司琦盯著眼前的橘子，沒有做出回答。
新年家里水果多到吃不了是很正常的，但不管什么樣的家庭，也不至于整筐的往外丟啊。
低頭把手伸進去，隨便挑起一個捏了捏。軟硬適中，也沒有壞掉的跡象。
想到這，司琦起身，敲了敲房門。
很快的，門被打開一條縫隙，一個男人的通過門縫露出一個眼睛問道：“找誰啊？”
從口袋里掏出警官證，那是上次還沒來得及還回去的。司琦說道：“警察。”
然而就在司琦掏出警官證的一瞬間，男子便打算把門關上。但司琦早就已經拽住了把手，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想干嘛？”
徐文生從身后直接把手插進門縫，猛的用力，把門拽了開來。
房間里烏煙瘴氣，滿地的酒瓶和一進門便可以看見的餐桌上還留著昨夜的飯菜。
房間里還有三個人，圍著餐桌旁邊的小桌，桌上擺著一副麻將，每個人身前還擺著一些零錢。
見有人來了，分別向門口投來疑問的目光。
男子見已經被發現了，索性不裝了，撓撓頭說道：“警察同志，大過年的，都自己家親戚，隨便玩玩。”
司琦這才了然，這是把自己當做抓賭的了。
“大過年的，自己家不是問你這事，我問你這個。”
說著，指了指門口的水果籃子。
“這是你們家扔的嗎？”
男子低頭看了看，疑惑的道：“哎？這誰家的扔我這了？不是我們扔的啊。”
司琦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算了，我知道了。把麻將收一收，大過年的還耍錢？再碰到，就當聚眾賭博處理了。”
男子連連點頭：“哎哎，好的好的。”
司琦看著徐文生，用腳踢了踢水果籃說道：“這箱水果有問題。”
徐文生蹲下仔細看了看，問道：
“你的意思是…它太新了？新到基本上還沒吃，就被扔掉了。”
“對！而且，我在監控錄像里看到過，今天有一對情侶，拎著一箱水果進的單元門。”
一對情侶…徐文生突然想起，就在今早撤離現場的時候，同事說過的話。
有一個老大娘和一對情侶在事發后從樓里離開了。
想到這，徐文生似是自言自語道：“在死者墜樓過后，有一對情侶和一個老大娘一起出了門。那對情侶很可疑，極有可能就是兇手，老大娘是什么情況…”
司琦抽出一根煙，說道：“你下樓幫個本來不認識的老大娘拎個垃圾，她能和你聊一天。這是北方大娘的通病。如果能找到這個老大娘，我估計也就是這種答案。”
徐文生想了想，說道：“不行，我得上樓重新挨家挨戶問一遍。”
“那你去吧，我回車里暖和一會兒。”
說完，便甩了甩小辮子，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徐文生回過頭，看了看這棟并不是很高的樓，重新拉開了單元門。
……
半個小時后，司琦正躺在駕駛位和周公打太極。一股冷空氣吹進了車子里，把他凍醒了，暈暈乎乎的看了看車的右邊，確認了是徐文生，便扭過頭繼續睡。
徐文生坐到車后座，點了根煙，嘆氣道：“還真讓你說對了。”
他挨家挨戶的問，最終找到了那位大媽。
但結果和司琦說的一樣，人家只是拜了個年，幫忙拎了一下垃圾，老人家就樂呵呵的從樓上一直聊到樓下。
由于是冬天，那對情侶都戴著手套，女人口罩，男人圍巾，絲毫不會引起懷疑。
三個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像是一家的，當時也就沒引起警方的懷疑，但其實老人根本不認識他們兩個。
似夢似醒的司琦吧唧吧唧嘴，含糊不清的說道：“你開車，我困。”
“那你上后邊來！”
……
扶著困得一步三晃的司琦回到單位，徐文生立刻叫上所有人在會議室集合。
隨手把他“扔”在椅子上，徐文生拎著塑料袋說道：“剛剛我們重新去了趙志巖的家里仔細搜索，一共發現了這么幾個東西。”
說著，把袋子里的物品都倒在了桌子上：病例報告，借款合同，瓶子，和幾張銀行卡存折。
“病例報告寫著，這個男人有先天性心臟病，曾經歷過開胸。我們調查的通話記錄是一家民間放款單位的老板，他提供的資料稍后會給大家看。
借款合同便是和他們公司簽的，這個不做多余的解釋了。值得我們注意的應該是這個。”
說著，徐文生指了指瓶子說道：“這幾個瓶子被改成這樣，相信不需要我多說，你們也懂。”
司琦這時也從迷茫的狀態醒了過來，自言自語道：“嘿，這個趙志巖，錢沒多少，玩的還挺多。還溜冰呢？”
徐文生瞪了他一眼，似是對于司琦打斷他的話有些不太滿意。
小辮子見狀聳了聳肩，喝了一口眼前的溫水。抬起胳膊，五指并攏，掌心向上的指了指徐文生，不再說話。
“現在，我們重新梳理一下死者的資料。
死者趙志巖，男，35歲，無業游民。
有先天性心臟病史，于今天早上8點17分，被不知名的兇手從天臺推下，墜樓身亡。
他上天臺是否是自愿，我們目前不得而知。我個人傾向，暫定為非自愿。
根據今天我們聯系的老板李翔得知，死者最早是一個還算不錯的生意人，后來破產，欠了外面不少的錢。
此人賭博成癮，現在還坐實了溜冰的傾向。這也就是說，他一定是要有一個可以賭博的場地，和進貨的購買源。
這起案件已經從普通的謀殺案升級，很有可能牽扯到某個幕后窩點，我會向上級申請加派人手。
稍后我拉一個微信群，大家都會在里面，我會把死者的一些社會關系等資料發到群里供大家隨時查看。”
司琦聽完徐文生的長篇大論，舉手道：“徐老三，你那個還躺在醫院的兄弟就不指望了。范鵬，你查一下附近的監控，看一下今天早上拎著水果進樓的那對情侶。”
范鵬叼著棒棒糖點了點頭，直接打開筆記本電腦，忙碌了起來。
而徐文生把手上的銀行卡都交給了王飛，說道：“你去銀行，查一下他這些卡的流水。看一看他的取款有沒有什么規律，或者說有什么大額的支出存入記錄也都及時的發微信通知我。”
偏頭看了看小辮子，張嘴問道：“精神點了沒有？”
司琦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頭也不抬的反問道：“查誰。”
手指停在了一個人名上，徐文生說道：
“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