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城漫展中心
——
陸堯慵懶地背靠在休息室門外的墻壁上,悠閑地點了一根煙。
煙霧裊裊升起,宛若一朵盛開的灰白玫瑰。
而朦朧煙霧后的男人俊臉,顯得有些模糊不清,所以那淡然的神態看起來就有幾分撲朔迷離。
香煙在他纖細的指間燃燒著。
他微微瞇著狹長的眼,吞云吐霧間瞧著對面墻壁上的空白,眼尾竟生出了幾許莫名的冷。
下一秒,他淺淺地勾起唇角。
表情深邃而神秘。
他將吸了一半的煙捻滅在手邊垃圾桶上方的煙槽里,隨后推開了休息室的門,沒有猶豫。
男的看到他進來,立馬將手縮回并規規矩矩的坐好,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慌失措:“陸堯?你不是從不會來這種場合么?”
陸堯充耳不聞,徑直坐到兩人對面的單人沙發,眼皮子一抬,露出長睫下的一雙咖啡色眸子。
像散發著迷人危險的豹。
嚇得于子謙渾身一哆嗦,后知后覺地推開身邊的女人。
哦,不對。
陸堯挑眉,細細一看,那女人雖然身穿一襲粉色女仆裝,但下巴上的些許胡渣卻是騙不了人的。
于子謙想過去哄哄男人,可實在害怕男人的那雙眸子,發脾氣時的眼神,像要把人活活撕碎。
他慫了,顫顫巍巍地站到休息室中央:“陸堯你聽我解釋,我只是隨便跟他放松交流一下,并沒有背叛你,你相信我,我……”
后面的話,連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周遭開始陷入迷之沉默。
女仆整理好衣服,安安靜靜地坐著,臉上的些許妝容大多數已經花了。
這一刻陸堯在想,于子謙到底不要臉地吃了多少化學物質。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
于子謙到底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急性子,慢慢地挪動腳步往沙發那邊靠了過去,矯揉造作地輕聲喚了句男人的名字:“堯堯。”
陸堯坐著,紋絲不動。
只是他對面的“小女仆”被他盯得就有點不是滋味兒了。
扭扭捏捏,像屁股底下坐了針毯一樣,嬌滴滴的求救:“謙哥~”
“你給我閉嘴!”
盡管于子謙現在很想把這個偶然勾搭上的艷遇攬在懷里好生安撫一通,但在陸堯面前,他不敢。
即便給他十個膽子……
因為他怕陸堯會提分手。
獵物還沒吃到嘴,怎么甘心?
小女仆被兇了,委屈巴巴地暗暗瞪了對面的男人一眼。
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換了個側面坐姿,并主動把自己的女仆裙稍微往上拉了拉。
那性感的漁網襪……
看得于子謙一雙狗眼都直了。
可陸堯卻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他唇角一勾,忽然站起,嚇得于子謙連忙回神,當下又退回了休息室的正中央,雙腿并攏認錯。
但讓二人不解的事情出現了。
因為陸堯轉出沙發后,竟然直接就往門口走了。
男人的背影清俊又孤傲,雙腿筆直而修長,步子邁得矜持從容。
越迷人的越危險……
于子謙心癢難耐,咬咬牙,趁他還沒走出去,幾個箭步就沖上去想把他給扣下。
只不過手還沒碰到男人肩膀,便見他倏地轉身……
當腹一腳踹過來!
“嗷!”
于子謙避無可避,被踹得摔倒在地磚上后滑出兩、三米才停下。
本是要追上來阻止于子謙挽留男人的小女仆,已經被嚇到張大嘴巴站在原地,整個人愣如木樁。
震驚地看著男人一步步折返。
而疼得額上冷汗涔涔的于子謙本也是捂著抽筋的腹部,蜷縮著身體在地上打著滾兒緩解鈍痛,此刻卻忍不住畏懼后退:“堯堯,你消消火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陸堯果然停下腳步。
他慢悠悠地從褲兜里摸了根香煙放在唇間咬住,打火機的火苗森然跳躍著,他冷眼睥睨地上之人。
一圈煙霧過后。
于子謙咽咽口水:“畢竟我們剛交往,你、你又不給我碰……”
陸堯輕輕彈了彈煙灰。
似乎已沒有多少耐心。
于子謙承認,自己真的非常想要得到他的人,但卻害怕他的武力。
以至于此刻落在自己黑色西裝褲上的灰白煙燼,都不敢出手弄掉。
生死掙扎了兩秒,慫了。
“我以后再也不會打擾你,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要求……”
話還未說完,男人就走了。
仿佛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
然而,從踏入休息室的那一刻起直到他轉身離開這個過程中,他沒有說過一句話,一個字眼。
陸堯的孤僻冷漠,名不虛傳。
年歲二十八。
知名漫畫家——周一末。
七年前在香城成立自己的“周末不打烊漫畫工作室”并著有數十部已完結作品,正在進行的《人間仙境》在各大報刊、漫刊連載。
他的漫迷粉絲不分男女,遍布世界,數不勝數。
粉絲們稱呼他為:周末的王。
因為他的作品只在周末更新。
如此有個性的周一末,縱然更新慢,可每年的漫迷粉只增不減。
……
休息室門外的走廊邊上,站著半分鐘前剛剛趕過來的私人助理。
宋清頷首:“先生。”
陸堯恍若未聞,走自己的路。
宋清跟上:“樓下的漫展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您幾年前就答應過粉絲們簽名的。”
陸堯斂目,看地面:“嗯。”
清清淡淡的一個字眼,卻是讓助理松了口氣,會說話就好。
宋清:“于先生那邊……”
陸堯:“拉黑。”
兩年前于子謙是“周一末”的漫粉,經過兩年的追求后,就在上周的周末,和陸堯確定了關系。
可卻沒有確定誰是1,誰是0。
因為咱們的“周一末”大大還沒搞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
所以,這才答應跟于子謙試試確定一下。
可還沒交往三天,這位于氏集團的公子哥兒就按耐不住饞嘴,借用周一末的名聲舉辦了這場漫展。
而真實目的,卻是偷個鮮兒。
可笑至極……
陸堯諷刺地想著,抬眼見“男洗手間”的標志,冷冷淡淡地丟下兩個字“等著”便進了洗手間。
宋清候在墻邊,安靜如雞。
眼觀鼻,鼻觀心。
對于來來往往在眼前路過的五顏六色coser視而不見,只當有人不小心撞到自己時,才皺了皺眉。
“不好意思。”
時簡道歉后,見這個人毫不在意的樣子,也就沒當回事兒,提著背包快步走進了洗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