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是巧合,本來還想著去喝酒呢,結果路上碰到的這人讓倆人停下了腳步,雖然關系算不上多好,但既然碰到了,不打個招呼不是有些不合乎禮儀嘛,在李白急切的眼神下,姜衣走了過去。
狗賊,請你喝酒還不耐煩了?
“虞兄收成如何!”姜衣走上前,對著青衣男子拱了拱手。
他目前算是把這些風俗禮儀學會了,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尷尬,甚至有時候還很自然,在漸漸融入這個世界了。
虞溪回頭,見來人是姜衣,驚訝道:“姜兄走哪去?”
他們從那次桂花園后不知為何就成了朋友,雖然當天晚上只聊了幾句,但后來時不時的碰面讓倆人關系熟絡起來,直到現在碰面都要打招呼了。
姜衣本以為那天晚上自己出了風頭會被他嫉妒,會被刁難,但結果卻恰恰出乎意料,虞溪不僅沒有嫉妒,反而自嘆不如,隨后也拿出了自己的詩詞,就憑這一點,姜衣就愿意和他交朋友。
姜衣指了指身旁的李白,無奈道:“去帶他喝酒,這人沒錢了。”
“誒,姜兄你可是誤會我了,我不是沒錢。”李白揮了揮手,正色道:“只是最近資金有些短缺,不然我萬萬不可能找姜兄蹭飯了。”
“哈哈,李兄也是個有趣的人啊!”虞溪看著正經,但本質不正經的李白笑了起來。
他不是第一次和李白見面了,上次在桂花園就是,他本來也想和李白切磋的,但后面因為姜衣來了就忘了。不過這人著實有趣,為了一壇酒就把姜衣買了,似乎并沒有讀書人的羞愧。
但虞溪轉頭一想又似乎明白了,他那醉醺醺的樣子,也不像讀書人啊。
姜衣無奈的聳了聳肩,看吧,這人就這樣,沒錢還找借口。
虞溪看了看倆人,想了想,忽然道:“那不如這樣吧,既然姜兄今日也是去喝酒,李兄也是,不如就去我家吧,今日運氣不錯,釣了幾條魚。”
虞溪提了提擱在水里的簍子,里面的魚瞬間活蹦亂跳起來,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怕是有四五條了。
他覺得這倆人有趣,可以結交,索性就交流一番,反正他在這姑蘇城還沒多少有趣的朋友,巴結的太多了,讓他很少對人漏出真心。
但這倆人不一樣,似乎并不和那些人一樣巴結自己,這讓虞溪很有好感。
“這……恐怕不好吧。”姜衣遲疑了一下,皺眉道。但李白就沒想這么多了,直奔主題:
“虞兄家里可有酒水解渴?”
虞溪含笑的點了點頭,道:“李兄只管喝舒服,其他的都不用擔心。”
這話一說,李白猛地拍了拍手,大笑道:“哈哈,好,好,好!”
果然酒鬼就是酒鬼,有酒就開心,姜衣抽了抽嘴角,嘆息道:“那今天就麻煩虞兄了。”
“小事,小事,那咱們就回去吧。”說著虞溪就開始收拾起釣具來,李白見狀,一個飛步沖到虞溪面前,接過他手上的釣具,極快的時間收拾好后又把簍子里的魚提了上來,就好像沒重量一樣的提在手里,笑道:
“那就走吧。”
看著動作迅速的李白虞溪皺起了眉頭,片刻,忽然笑了起來:“哈哈,李兄可真是幽默啊。”
幽默,可不是幽默嗎?酒水都在面前了可不得積極點?
……
虞府就在姑蘇城北的某處,和普通的宅子差不多,不奢侈過度,也不簡陋,和他自家差不多,來來往往的丫鬟仆人,見了他都要問好,當然這個他是虞溪,他們可沒這個實力。
李白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提著魚簍漁具走在前面,就好像這是他的家一樣。
“虞兄,這魚放哪里?”
“就先擱在廚房吧,等下我吩咐人去做。”
虞溪吩咐完廚房,又叫人人泡了壺茶出來,他們三人坐在院里的石桌上交談。文人間的談話不過是那些詩詞語句國家大事,但好在虞溪沒有,他連那些事情提都沒提,姜衣算是松了口氣。
要是真談論那些東西他絕對要頭大,本來就不是自己的才華,頂替用都夠丟人了,還要裝作什么都知道的樣子交談那不是太過了嗎,所以他很排斥這些。
“虞兄可真有閑情雅致,還去香江垂釣。”姜衣輕輕泯了口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茶,淡淡的說道。身為一個酒棍,他對茶確實沒什么研究,甚至連好壞都品不出來。
虞溪也跟著掀起了茶蓋,搖頭道:“什么雅興,只是近日母親胃口不好,想去香江釣幾條魚給她開開胃口罷了。”
虞溪說話的時候有幾分擔憂,可見她母親的胃口并不樂觀,不然也不至于他一個公子親自去釣魚了。
“嗯?胃口不好?”姜衣道:“可曾找過大夫?”
虞溪點了點頭道:“早就找了,但大夫也沒法,母親身體沒有任何毛病,純粹是沒胃口,什么都吃不下。”
沒胃口?換做以前,姜衣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先喝口肥宅快樂水,然后再吃一份炸雞,通常都能好,若是這樣都不行那就辣條,這東西絕對開胃。
但這個時代沒有辣條,并且東西的性價比不高,雖然酒樓那些火爆,但在姜衣看來那里的東西其實一般,還沒前世他自己弄得好吃,很大原因是調料不多,還有原因就是做法不對,所以也造成了姜衣來這里只在外面吃過一次,第二次就不愿去了。
如果虞溪母親真是單純的胃口不好,那還是要費點心思了,不過還沒到最后,還需繼續觀察。
微微思考了一下,姜衣沖著看著廚房的李白揚了揚下巴,道:“或許虞兄可以找酒鬼看看寧堂的病情。”
李兄?虞溪看了看專注看著廚房的李白,轉頭疑惑道:“李兄?”
姜衣點了點頭,道:“嗯,李白。”
虞溪迷糊了,李兄不是才子嗎?他還會醫術?身懷兩個絕技?
見虞溪疑惑的樣子,姜衣解釋道:“虞兄知道我身體一直不好吧。”
“知道,全城誰不知道。”
“……”
“我現在能好起來可以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李兄,要不是李兄的藥方我起碼還要幾個月才能好完,李兄的藥方直接讓我縮短了很長一段治療時間。”
姜衣神色如常的說道,頓了頓,又補充道:“要知道,我這病可是姑蘇城內外所有大郎中都看過,即便好起來他們也說還要幾個月,但吃了李兄開的藥,我幾天就好了差不多,虞兄可以想象一下李兄的醫術到底如何。”
這話一說,虞溪驚了,李兄真的這么厲害?醫術一絕,詩詞也是頂尖?這世界還有這么厲害的人?
要知道,一個人一生能把一件事干到極致已經很不錯了,并且這還是很努力的結果。想要各種各樣的技能都到極致,那恐怕要付出別人難以想象的努力,并且還要漫長的時間積累。
但李白不是,他現在還年輕,年紀輕輕的詩詞就這么厲害,醫術也這么厲害,那他年少究竟有多努力才會學成這樣?要知道,他虞溪也是從小練習才到這個地步,李白和他年紀相仿就兩種皆會,可想他年少時多努力。
也是這一刻,虞溪才知道自己所倚仗的努力才華在真正的狠人面前有多微不足道了。但要是他知道李白武功也厲害的話那不知有多懵逼了。
恐怕會懷疑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