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兒，哀兒……”

“父親！”少女眼含淚水奔向白發老者，卻狠狠地撲在地上，她回頭看，那人明明就立在那里向她招手，她卻怎么也握不住，“父親！！！”她絕望地呼喚著，可是只能無助地任那道身影漸漸淡掉，再消失不見。“父親……”

都亡了，三千余人在皇帝那個“殺”字后化作血泊里的空骸，他楚氏一家多年委曲求全，也被這所謂的天子砍下了頭顱，可偏偏留下她，親眼看著那些身影倒下，慢慢冰冷，被禽鳥撕扯啄食，不留全尸，沒有碑墓。

她緩緩睜開眼睛，木訥地坐起身來，蒼白的臉上畫不出一絲的感情，駭人的寒意浸到骨子里來。

“娘娘！盡愉！快來！娘娘醒了。”

“娘娘！我這就去請太……”

“別去，”她垂下眼眸面上閃過一絲哀傷，轉而被狠厲代替。“太醫院里都是莫瑾央的狗，看了到不如不看。盡愉盡歡，今后的日子，不能再安逸下去了。”

盡愉盡歡對視一眼，欣慰地笑了“娘娘終于肯爭了。”

“爭？”楚哀輕笑，蒼白的臉竟也因為這一笑讓人移不開眼，長發傾瀉在白色的衣裙上，縱然憔悴，她不稱絕色，便無人敢作傾國。“聽著，從前人畜無害的楚哀已隨這三千亡靈同去，如今，本宮是含冤楚家的獨女，南楚的后人，大齊萬人之上的皇后，不久，會是他天下跪拜的九五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