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調戲著暖意融融的燈籠，燈籠紅色的光照在紅衣婢女冷漠的臉上，些許迷離的醉眼看向突然籠罩而來的高大黑影，使勁揮了揮手

“小瓜，一邊兒去，擋著姐姐我的光了?！?/p>

小瓜踏上臺階，挨著小茶坐下，搶過她手里的酒壺

“喲！管起我來了，還給我?！?/p>

看著小茶不開心的樣子，小瓜著實不解

“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好得很，殿下大婚可喜可賀，當一~醉~方休！”

“你不喜歡王妃？”

“哼~”

小瓜撓了撓頭，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密伙伴，他當然知道小茶對王妃的崇拜之情僅次于殿下。

事實上，小茶今夜應該興奮地上天，而不是躲在這里一個人喝悶酒。

“你為什么那么喜愛長樂郡主？”

這是小瓜一直好奇的，奈何每次問小茶她都不說。

小茶一把奪過酒壺，仰頭，而后抬袖狠狠擦了擦嘴

“那你為什么喜歡這個古怪的女人？”

“是王妃。小茶，你身為燕王府人，不要失了分寸。”

小茶面無表情瞟了認真的小瓜一眼，眼皮疲憊垂著

“哎呀，喝醉了，撒撒酒瘋……算了，騙誰呢，我去領罰。”

小瓜伸出手臂攔住

“明天再去?！?/p>

“犯了錯……”

“今夜是殿下的花燭夜，見血不吉利?！?/p>

小茶張了張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壯實手臂，眨眨眼。

不是為了兄妹之義心疼她，而是為了……不吉利？

小瓜并非一板一眼的人，方才她的言語之失，只是可有可無的小事，平時也就當做沒聽到過了，但此時在小瓜卻是在認真，她對王妃的言語冒犯之罪！

小茶重新坐回臺階，手指勾著酒壺搖啊搖，仰頭望著云蔽月的夜空。

“我一直不喜歡臨安，但我喜歡臨安城中的長樂郡主。因為我見過兩次她喂狗。”

“喂狗？”

“別打岔！當初，我們一群人和殿下第一次群體實戰訓練，就被老王爺扔進戰場自生自滅，那不是我第一次殺人，但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匈奴人睜大著眼倒下去的一幕，第一次覺得血的味道，也不是那么難聞，因為……”

小茶低頭，看著自己滄桑的手掌

“那是殺敵。我不僅僅是燕王府的暗衛，也是一名將士了，殺人，是為守護河山和百姓，而不僅僅是為冰冷的權力斗爭?！?/p>

小瓜拍了一下腦袋，恍然大悟

“怪不得一上戰場，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們這些大男人都殺不過你?！?/p>

小茶睨了小瓜一眼

“誰說女子不如男，哼，長樂郡主之能放眼天下，能越過她的人也屈指可數，而且她還那么年輕?！?/p>

“所以你才那么喜歡她？”

小瓜撓了撓頭，不對鴨

“不是說喂狗嗎？”

小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磨牙吐槽

“你打岔能不能不那么溜哇。”

“呃，繼續，你繼續。”

“那次之后活下來的人，便被安排給了殿下作為心腹培養，我們隨他經歷一幕幕唯獨戰場才有的殘酷，記得我們為了一個饅頭紅著眼爭破了頭，記得小易城外匈奴騎兵不絕城內滿城餓殍的那個冬天，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