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給我取名辭，彌留之際為我取字君離，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母妃心中深愛一個人卻不能相守，嫁與我父王短短三年便郁郁而終，父王深愛母妃卻一生求之不得，只有母妃留下的不滿一歲的我。”

感受到頸后滾燙的濕潤，顏雁只覺得心頭被什么刺了一下，尖銳的疼

“楚明辭……”

“噓，雁雁，聽我說。父王給我的名添了一個明字，‘明’者，明白，‘明’者，明天，明天是永遠也不會到來的一天，明辭明辭，意為我懂你的心你別離開我好嗎，是父王對母妃的包容憐惜不舍眷戀，‘明’者，光明，是父王對我的喜愛與期許，他希望我一生胸懷坦蕩一世明亮溫暖，可他卻來不及看我長大。”

言及此，沉默了些許，顏雁感受到噴灑在頸后皮膚上的熱氣急促了些，只聽楚明辭繼續道

“父王在外人面前跟雁雁你一樣，喜歡連名帶姓的喊我，可是私下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在的時候，，哄我睡覺哄我吃藥哄我吃飯……會溫柔地喚我‘君離’，只有我父王他一個人喚我‘君離’，我是他和他心愛之人的孩子，母妃死后，他余生所有的愛和溫柔都給了我一個人。”

哽咽一聲

“雁雁，我父王……我想他了……雁雁我……想我父王了……”

顏雁抱緊了楚明辭

“君離。”

眼眶微紅，無語凝噎，只得用自己的臉頰輕輕蹭了蹭楚明辭的臉，有什么東西從心底涌起，又有什么東西在心中碎裂的聲音響起，顏雁不知道也不想去分辨，脫口而出

“暮雪和君離永遠不分開，上窮碧落下黃泉，永遠在一起。”

“雁雁。”

楚明辭用力抱緊顏雁

“幸好你在，幸好世上還有一個你，謝謝你，謝謝上天讓我遇見你。”

顏雁心頭的銳痛變為鈍痛，她不能想以前是怎么對楚明辭的。

他又是怎樣將本該瀟灑肆意的年少時光，只能一個人熬著，沒人陪伴他，沒人理解他，都道他入了魔障，連她都覺得他瘋狂，沒人給他明亮，沒人給他溫暖。

他父王死后，他便從來都只有一個人了，傻傻捧著一顆真心，卻所有人都視而不見。

“傻瓜，我……”

“我不是傻瓜。”

楚明辭聲音甕甕

“我只是太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從不在乎我失去了什么將會失去什么，我只在乎我想要的。”

顏雁無言以對，覺得世事總是這么魔幻，越簡單的道理越難懂，越簡單的人越是難以被人看破，都道燕王楚明辭心思詭譎捉摸不透，可是，他活的那樣簡單。

簡單到生命中只有兩件事，燕王肩負的責任和楚明辭要的……她。

楚明辭松開顏雁抬起頭，羞澀赧顏地偏過頭，掩耳盜鈴不想讓雁雁看到他哭的樣子，見兔子烤的差不多了，取下放在芭蕉葉上，低下頭專心地用刀將烤兔精細切好。

“君離。”

“嗯。”

顏雁低下頭挨著楚明辭，捏著手帕輕輕擦著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