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個灰衣惡仆扭住的小攤主身子劇烈一抖，只覺得溫暖的陽光仿佛千千萬萬的利箭，將他的心臟扎了個透心涼。

徒勞地睜著眼睛，瞳孔縮成一個極小的黑點，想著今早出門時，妻子和孩兒清晰的面容，渾身冰寒身子控制不住痙攣起來。

他今日為何要出門呀，為何要在君悅來旁邊擺攤呀，為何呀，為何呀。

扭住小攤主的灰衣惡仆笑嘻嘻對視一眼，將癱軟成一坨泥的小攤主提了起來，像是提一只待宰的雞鴨。

“小姐，此人怎么處理。”

“他嘛……”

莫飛雅眼尾掃了掃小攤主，隨意地擺擺手

“把他們一家都丟去喂狗，對了，給本小姐注意，可別讓他們輕易死了。”

被狼狽拖到莫飛雅腳下的老書生聞言，兩行濁淚滾落，仰天悲呼

“天也！您開眼看一看吶！看一看吶。”

灰衣惡仆哈哈大笑

“本大爺就是你個老不死的天，快讓本大爺瞧瞧老不死的你能撐多久，哈哈！”

衛(wèi)兵麻木的眼神直愣愣望著前方，眼底涌動著悲切不忍，此時，在場的人不論什么身份，突然都不約而同懷念起一個人來。

若是長樂郡主在就好了。

長樂郡主縱然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但從不是對他們，只對莫飛雅之流，最重要的是，長樂郡主愛管閑事……呸呸，樂于助人。

有些人起了這個念頭，頓時一驚，而后趕緊把這念頭驅散，畢竟，他們曾是真心實意賣力斥責長樂郡主無事生非沽名釣譽的。

“住手！”

淡然的清越女聲乍起，有些人怔然，畢竟剛想到了某人就出現(xiàn)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女子，實在是讓人心頭不由得起了一絲漣漪啊。

誰啊？

臨安城中有誰敢惹莫飛雅這個妖女，就連甄大小姐都要避其鋒芒，咦？等等，莫非是……

君悅來牡丹廂，甄玉晴重新坐下

“樂流，把窗戶關了。”

“是，小姐。”

“你說……對上莫飛雅這個不管不顧的瘋子，燕王妃還能向之前那么順心遂意嗎。”

樂流笑瞇瞇道

“除非是帝皇后再世，否則臨安城中沒有那個女子能在莫小姐手底下全身而退，柔芳郡主可是眾目睽睽之下被莫小姐推入荷花池溺斃而亡，結果莫小姐什么事兒也沒有，其父崇安郡王卻被查出是帝皇后余黨而流放，整座郡王府死的死亡的亡，被連根拔起了呢。”

甄玉晴微微一笑，放下茶盞

“我就知道她遲早會惹上莫飛雅，沒想到這么快。她當自己是趙暮雪，就看看她有沒有趙暮雪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本事咯。”

“自然是沒有的。不過，燕王殿下……”

“殿下在禮部商議迎接匈奴使團的事，朝政大事怎能被人打擾呢？”

“可是，顏雁身邊沒有人，只怕是去向燕王殿下報信了。”

“朝政乃是天大之事，縱使燕王府的人，也打擾不了的。”

莫飛雅聽到竟然有人叫她住手，饒有興趣地抬眼，又聽聞聲音陌生，頓時失了興致，揮了揮手

“抓起來送去娼寮，這么喜歡出風頭，本小姐若是拂了她的意，豈不是太過不近人情。”

“姑娘！你快走！不用管老夫！”

老書生掙扎著呼喊，這世道啊，這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