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里寒風凜冽,唐僧騎在馬上不由得凍得打了個噴嚏,想叫住悟空再取出件厚衣服出來,便見他始終心不在焉。
“悟空,你在找什么嗎?”
早上從借宿人家出來,悟空就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悟空聽到他打噴嚏,隨手使了個避寒術給他,免得染了風寒更麻煩,心里卻想著這哪吒怎么還沒來。
“沒找什么。”
唐僧見悟空不怎么想搭理他的樣子,也不在意:“前方似乎有水聲,也不知是何處地界。”
悟空四下看看,此處層巒疊嶂,道路崎嶇,又有水聲四濺,算算路程,悟空回復道:“此處為蛇盤山鷹愁澗,路不好走,小心著點。”
“你來過?”
“以前路過這。”
悟空找了半天沒找到哪吒,估量著他這會兒可能沒空過來,還有一點失落。也就沒怎么注意到,走著走著已經到了鷹愁澗旁邊了。
鷹愁澗水深寬闊,至清無魚,唐僧正看時,忽然從水中竄出一物,直沖向他。
悟空反應也快,飛身上去抱走唐僧,馬卻被怪物掠走。
唐僧驚魂未定:“這是什么妖怪!好生嚇人!我們的馬呢?!”
悟空提著金箍棒一邊走過去看一邊回答:“看著像是一條白龍,馬被他吃了。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打他!”
說著,悟空回頭又沖唐僧一笑:“這次是你的馬被吃了,這個妖怪可以打嗎?”
唐僧知道他還在賭氣,但也無暇顧及,急忙叫住他:“等等!你走了,那妖怪卻來抓我怎么辦?”
悟空譏笑道:“師父可以給他誦經,教化他。”隨即也不管唐僧,閃身過去攪動澗水。
唐僧見他并未走遠,也心安不少。
在鷹愁澗里休息的白龍不堪受擾,伴隨一聲憤怒的龍吟沖了出來。
冰刀霜劍刺向悟空,悟空也不懼他,利刃還未近身就被彈了回去。
“你們龍族都一個招式嗎?敢不敢來點新花樣?”悟空沖了過去,試圖抓住他。
白龍本來只是肚子餓了尋些野味吃,沒曾想被個瘋子攪得巢穴晃動,還出言譏諷。
白龍口吐人言:“你是哪里來的野猴子,敢如此放肆!”
悟空不甚在意:“你管我呢!你吃了我師父的馬,打的就是你!”
白龍見他無禮蠻橫,便沖上前去與他近戰。
白龍看著身長巨大,卻極其靈活,左突右進,龍爪抓刺,利齒撕咬,間或使出龍族法術,著實叫人眼花繚亂。
奈何悟空反正速度更快,金剛不壞之身又無懈可擊,白龍斗得筋疲力盡也不能傷他分毫,于是負氣變小鉆回澗里。
悟空一時不察被他溜走,正欲變身下去追,又被唐僧喊住:“悟空!你去了為師被他聲東擊西怎么辦?”
悟空不耐煩,施了法力踹一腳地面:“土地出來!”
土地轉著身鉆了出來:“大圣到此,小仙有失遠迎,敢問大圣有何吩咐?”
悟空道:“此處白龍吃我師父的馬,我去教訓他,你在此照顧一下我師父。”
悟空西天取經的消息此時已經傳到天庭諸仙的耳朵里,所以土地也沒過多驚訝,只說道:
“大圣有所不知,此白龍本是西海龍王三太子,犯下殺身之禍被觀音菩薩解救,在此等候取經人。不如大圣去找菩薩討回公道?”
悟空聽這套路有點熟悉,竟然跟自己被騙取經差不多,況且這緊箍咒一事,還沒找觀音算賬。
“如此也好,你在此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唐僧知道悟空本事,便沒再阻攔。
……
哪吒忙完自己的事情,就神游過來見悟空了,仍是變小的分身樣子。
等他到時,卻沒見到悟空,偷聽一會土地和唐僧的談話才得知是怎么回事。
哪吒聽說這里有龍,不由得想起當年跟龍打得那些架,一時興起,便又想逗弄一番,只是這里還有唐僧和土地在,也不方便露面。
分神回到本源,哪吒從打坐中醒過來,眼神一亮,齜著小白牙就飛身下界。
……
“悟空,你這么快就回來了?可是沒找到菩薩?”
唐僧見悟空剛走不到一刻就折返,詫異問道。
土地隱約看見大圣似乎踩著風火輪,仔細看時大圣已經落地了,便以為自己看錯了,只打了個招呼。
“悟空”沖著他們擺擺手:“我再會會這條小白龍,你們躲好。”
假悟空真哪吒見騙過二人,心里暗暗得意:這變身術還真不錯。
習慣性地想拿出混天綾,但還好即時剎住了。
走到水邊,沖著水里喝道:“小白龍!你出來!我……哦不,俺老孫再來會會你!”
白龍被悟空鬧得氣急,雖然奈何不了他,此時還是氣沖沖竄了出來,直奔變成悟空的哪吒而去。
哪吒嘻嘻笑著覺得有趣,上竄下跳躲避白龍的攻擊,嘴里還不饒人:“你們龍就是有趣!扭來扭去太好玩了,你會不會打結啊?”
白龍見“悟空”攻擊方式不同,還有點詫異,此時聽他出言譏諷,更是生氣了:“你這廝欺人太甚!”
哪吒嘿嘿笑著一躍而起,騎上白龍的脖子。
白龍突然覺得脊背發涼。
想起來東海堂哥,自從被人跳上龍背之后,苦不堪言,后來還被編入龍族技能寶典,教導后龍千萬不要被人爬上后背,會發生非常恐怖的事情,比如什么龍筋被抽,龍鱗被拔。
不知道堂哥當年到底多慘,現在雖然好了,卻還落下了一疼就哭的后遺癥,白龍見識過,哭得那叫一個凄慘,真的太可怕了。
于是也不跟他用原形打了,倏地變作小蛇大小躲開,隨后又變作人形。
人形的白龍儀表堂堂,手持冰刃,表情卻有點怪異:“休要躲躲藏藏!我們真刀真槍得來!”
哪吒躲開白龍揮出來的冰棱:“你還是變回去吧,原形多好!”
白龍眼神閃爍一下,不再與他多說,上來就是一套干凈利落的連招。
哪吒游刃有余地接下了,卻覺得沒什么意思了:“你不變作原形,我就不跟你打了,再會!”
說完,哪吒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白龍怒氣難消,見他跑了,便要拿旁邊的唐僧撒氣。正要下手,見到唐僧的裝扮和土地對他的維護,突然想起觀音說過的話:
此番得救,貧僧與你一個機緣,可在鷹愁澗等候取經人,護送他西行,事成后可得正果。
白龍頭皮一陣發麻,沒敢問,嗖地鉆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小窩里,變作原形不停地游來游去。
只是餓了吃點東西,不是被打,就是回憶起龍生陰影,再不然更可怕的是,可能吃了未來老大的東西,還極有可能是,那個會可怕跳背術的猴,口中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