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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在北京等你們

第十三章我有一杯酒,可以慰風塵

你那么大了還沒結婚,要么是有脾氣,要么是有故事,可我有一杯酒,可以慰風塵。無論你之前的路走的多么崎嶇,每個人終將會找到自己的愛情,既然遇到了對的人,還等什么呢?也不知道,是怎么認識的方方,怎么有了她的微信。

曾經的一個客戶發了朋友圈:誰家有貓可以送我,我想養只貓。

我手賤,幫客戶轉發朋友圈。

一樓評論:我家貓生了小貓,可以過來抱養,坐標豐臺。

我回復:要等到一個月后,我回BJ。

我從廣州飛回BJ,除了抱了人家貓,還聽了人家故事。

在BJ,有很多東北人在這打拼,奔波于生活也好,追逐夢想也罷,方方就是吉林人,朝鮮族姑娘。

小時候,爸媽帶著方方和弟弟來BJ打拼,在石景山賣烤串,只是方方漸漸的長大了,到了該識字念書的時候,在朝鮮族的眼里,女孩子應該學韓文,會講朝鮮話,方方被送回了吉林,在民族小學讀書,六年小學,她是跟著大伯長大的。

中學的時候,爸媽又把方方接到了BJ,讓她在BJ讀中學,BJ講的是普通話,方方聽不懂。自己勤學苦練,吃了很多苦,才學會了普通話。

她跟我說:我比那些BJ的孩子,學習一點也不差,我沒有給我爸媽丟臉。

是,一家四口,有正當的營業和收入,BJ再大,你也有家,按說一家四口,正是其樂融融的時候,可命運就那么看不慣你好,橫天飛禍迎面而來。

東北人好斗,方方爸爸年輕時候接下的梁子,人家找來報復了。

三個人,拿著三把刀,把方方的爸爸堵在了死胡同。

方方說:我爸死的很慘,全身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到處是血,到處是刀口,大冬天的躺在那,一動不動。

我看著方方,不知所言。

爸爸走后,媽媽卻變得格外堅強,因為她知道,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大伯說,還是把方方送回東北來吧,我照顧她長大。你沒那么大本事,拉扯兩個孩子。

媽媽拒絕了,從小,方方就沒跟在爸媽身邊,現在爸爸走了,無論多苦多累,她都不會再把兩個孩子丟給別人。

就這樣媽媽一個人在BJ,拉扯著兩個孩子。

只是一年后,大伯腦溢血去世了,方方心里那個難受啊,一年前爸爸走了,如今,從小帶她長大,教她說朝鮮語的大伯也走了。

到了該讀高中的年紀,媽媽對方方說,兩個孩子讀書,實在是供不起了。

方方懂事:媽,高中我不念了,這樣,弟弟就可以上初中了。

我媽抱著我,一個勁的哭,但卻又無能為力。

我問方方:因為沒錢供兩個孩子讀書,所以你輟學了,你恨你媽嗎?

哪里有什么恨不恨,誰還能恨自己的親媽?她也是沒辦法,方方看了眼桌子上的遺像:要恨就恨我自己,沒有把你照顧好。

桌子上,是方方媽媽的遺像。

19歲的方方最終沒有讀高中,輟學后,做了很多工作,酒店服務員,網吧收銀員,也是那時候,認識了一個大她七歲男朋友。

那時候方方還不會洗衣做飯,還不懂得人情世故,還不懂得什么是愛。

戀愛中的方方終于快速成長,逐漸變成了最好的自己,男朋友也對方方無微不至的關心,是他教會了方方成長。

方方嘆了口氣:如今,怕是再也找不到這樣的男人了。

“會的”我對方方說“無論你之前的路走的多么崎嶇,每個人終將會找到自己的愛情。”

屋里里的幾只小貓在追逐打鬧,老貓靜靜的躺在沙發上,看著小貓。

我環顧了一下方方的屋子,這是在豐臺一個月只需要幾百塊的出租屋,方方沒工作,沒愛情,每天要做的事情,是照顧已經懷孕六個月的弟妹。

“這貓是不是饞魚了?”我對方方說。

“是啊,好久沒給他們做魚了。”

“方方,我請你吃魚吧,我知道一家烤魚店,味道很不錯。”不知道為啥,我就想請方方吃烤魚。

方方再三拒絕,我拉起她的手往外沖:“要了你一只貓,就算是請貓吃的。”

出門前,我點了三只香,敬了方方的媽媽,方方問我,為啥給她媽媽敬香?不知道為啥,我就想給方方的媽媽敬香。

在BJ郵電大學南門的巫山烤魚,方方繼續講著她的故事。

幾年前,方方學會了美甲美睫,那時候認識了前男友,跟著男朋友去了河北滄州,開了個美甲店。

她想把店經營好,把日子過好,再把媽媽接到身邊來。

可方方發現,那個曾經給她許下愛情誓言的男朋友,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每天靠著方方的收入混日子,整日游手好閑,吃喝玩樂。

而自己在河北最親密的閨蜜,也因為一些生意的合作背叛自己,幾年的友情喂了狗。

媽的,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這樣的日子,她過夠了,曾以為跟隨愛情的腳步到了另外一個城市,從此可以有個家,可這座城市給予她太多的絕情和失望,等失望攢夠了,她就離開了。

“分手吧,這樣大家都好過,我要回BJ,找我媽。”方方提出了分手。

可男朋友不同意,你走了,老子吃誰的,喝誰的?

方方一堆的家當,被男朋友霸占著。

你說你愛我?愛么?

就在那時候,弟弟哭著給方方打來電話:“媽媽被查出得了癌癥晚期,最多,還能活半年。”

方方啥也不要了,一個人買了張回BJ的票,就再也沒回過滄州。

可媽媽還是走了。

方方的屋子里擺著媽媽的遺像,我點了三只香,鞠了三個躬。

弟妹是北京人,可就是愛弟弟,硬生生的嫁給了這個沒房沒車沒父母的外地窮小子。兩人奉子成婚在一起了。

“苦了我,可不能再苦弟弟,苦弟妹,苦未來的孩子。”方方沒再找工作,默默陪著小兩口,又當姐,又當媽。

方方舉起了酒杯:“謝謝你今天請我吃魚,聽我說這么多,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終于說出來了。”我看到方方眼角流出的淚水,她將酒一飲而盡。

“你有一杯酒,可以慰風塵”,我敬方方。

直到后來,弟妹終于生了,方方照顧弟妹坐月子,再后來,她買了張回吉林的票,我看到她朋友圈曬起的婚紗照。

“喲,這么著急把自己嫁出去啊?”我給她發微信,打心眼里替她高興。

“既然遇到了對的人,還等什么呢?”過了一會兒,她又加了句“劉海峰,謝謝你。”

那天吃烤魚,方方說,自己也渴望戀愛,渴望有能有個懂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的人,她不想就這么撐著整個家,她太累了。

我對方方說:無論之前的路多么崎嶇,你終將會找到屬于自己的愛情,你會遇到那個人的。

劉海峰6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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