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雖是不放心，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也是無法。

“那行吧，萬不可抓錯藥，別像你王師兄一樣！”

因王師兄，外科王大夫至今對秦艽看不順眼。

掌柜的又轉(zhuǎn)頭對魏言囑托道：“你看著她一點。”

魏言低聲應(yīng)下，又自去忙了。

有了秦艽的幫忙，魏言總算輕松了一點，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沖秦艽輕笑了一下，“還好有秦師妹幫忙。”

秦艽回以一笑，“秦艽不過三日未來，何以如今這么多病患了？可是出了何事？”

魏言此時微微得空，嘆了一口氣。

“唉……”

又指了指這屋內(nèi)的許多病人，凝聲道：“師妹看這屋內(nèi)病人可有相同之處？”

便是魏言不說，秦艽也已經(jīng)注意到了。

大多都是外傷，那傷口卻是非刀非劍，倒像是生生被什么撕扯開來，皮肉外翻隱露出里面的鮮紅血肉來。

更有甚者，傷口竟是紅中透黑，像是毒傷，又不太像，顯得份外的詭異。

那汗子顯然疼痛難忍，牙關(guān)咬的死緊，兩腮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著，如豆的汗珠滴滴滾落，又立時密布滿臉。

魏言過去查看一番，“你為何所傷？”

確定是何種猛禽所傷，才好解了毒素。

這漢子能勉強來百草堂顯然已是極限，卻是回答不了魏言的話了。

魏言無法，看這漢子傷口，顯然中毒已深，又不能確定是何種猛禽所傷，現(xiàn)下已是等不得了。

“秦師妹，幫我拿一塊賽嘴木來。”

秦艽聞言，速取了來遞與魏言。

魏言接過往那大漢嘴里一塞，也就不怕他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又將刀具在燭火上燙烤了片刻，手起刀落，就將這大漢臂上的腐肉挖了去。

這魏言師兄平日里甚是溫和，沒想到卻也是個狠角色，此時如此處理卻也是最恰當(dāng)不過了。

秦艽不禁對魏言佩服了幾分。

不由夸道：“師兄倒是果敢的很！”

魏言無奈笑笑，“也是無法，這兩天卻不知處理多少起此般傷口了……”

秦艽抬目望去，見堂內(nèi)果然還有很多如此傷口的病患，只是傷口的位置微有不同而已。

不由凝眉問道：“竟是如此，那師兄可知為何一夜之間多了這么多傷者？”

魏言苦笑，“不知，這些傷患要么昏迷不醒，要不就是神志不清，便是鎮(zhèn)長也已經(jīng)來問過幾回了，皆無所獲。”

秦艽現(xiàn)代從沒見過這么多怪異的傷患，此時也是一愁莫展。

秦艽與魏言一起，忙活半晌，早已不知理了多少這樣的傷患。

待到后來，秦艽見魏言實在忙不過來，也不管掌柜的會不會怪，只拿起器具便也如魏言一般處理病患去了。

掌柜的得空出來，秦艽正為一位姑娘處理傷口，細(xì)細(xì)的除去腐肉。

掌柜被嚇的啊的一聲大叫，“快放下，你在做什么！”

秦艽聞聲，只當(dāng)未聞。拿刀的手卻是更加穩(wěn)了。

掌柜的在一旁看的膽戰(zhàn)心驚，再不敢出聲驚擾，就怕秦艽一個失手，傷了女孩經(jīng)脈。

待處理好女孩的傷，秦艽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掌柜的早已是目瞪口呆。

“嗯？掌柜的剛才喊我何事？”秦艽疑道。

掌柜的本想說你怎么擅自動刀，見秦艽刀法嫻熟老練，到嘴的話卻又說不出來了。

“也無事，”頓了片刻，又道：“秦丫頭，你何時學(xué)的刀法？”

秦艽漫不經(jīng)心的拋了一下手中的刀，“掌柜的說這個？”

刀自她指間轉(zhuǎn)了一圈，又穩(wěn)穩(wěn)的回到秦艽手中。

掌柜被她嚇的后退了一大步，就怕她一個失手，傷了自己就不好了。

又覺被一小丫頭嚇到，有點失了顏面，不禁斥道：“胡鬧！如此利刃怎可兒戲！”

“是是是，掌柜的說的有理。秦艽再不胡鬧了！”

被秦艽這一嚇，掌柜的卻是再也記不得問她刀法如何習(xí)得的事了，總歸她本事強一些，對百草堂也是好事。

是以，也默許了秦艽和魏言一同看診的事。

二人一直忙到下午，才微微得空，幾位大夫更是忙的滴水未沾。

唐大夫倒也就罷了，到底年輕些。

王柳二位大夫本來接診的人又多，年紀(jì)也大了，身體到底有點吃不消。

秦艽看在眼里，招了藥童前來，“小牛，勞煩你幫我們?nèi)ベI幾個燒餅吧，再打壺水過來。”

小牛正是抓了偷藥渣的小八的那一位，雖有些仗勢欺人，此時得了秦艽的錢，也就歡天喜地的去了。

秦艽給的錢多，便是給大夫們買夠足量的燒餅，也還有余的。

不多時，小牛便拿了燒餅回來了。

遞與秦艽后，又忙去打水過來。

“魏師兄，暫且停一停，先來吃點東西吧。”

魏言聞言，笑著應(yīng)了一聲，處理完手上的事，便起身去凈了手過來。

此時要緊的病人已經(jīng)處理完，二人得以歇了一口氣。

“還是秦師妹細(xì)心。”魏言擦凈手上的水，嘆道。

又接了秦艽遞過來的燒餅。

秦艽一邊吃著燒餅，對魏言的笑笑，“女孩子細(xì)心一點也是應(yīng)該的，不是么？”

看魏言錯愕的樣子，不由又笑出聲來，“師兄勿怪，我自小沒規(guī)矩慣了，還望師兄別與我一般見識。”

恰逢小牛提了水過來，秦艽又遞給了小牛兩個燒餅，“辛苦小牛了。”

小牛本得了點好處，此時接過燒餅，更是喜道：“不過跑一腿的事，辛苦個什么，秦小大夫有事喚一聲便是！”

放下水，自又去堂后忙活去了。

秦艽抬手倒了兩杯水，推給魏言一杯。

魏言接過，謝了秦艽。

“師妹言重了，哪就是師妹沒有規(guī)矩了？”

二人吃罷，魏言拿了柳大夫的一份，給柳大夫送去，也換得柳大夫出來吃點東西。

而秦艽也給唐大夫和王大夫各自送了一份過去。

唐大夫自不必說，師徒二人關(guān)系一像不錯。

倒是王大夫，秦艽送過去的時候，王大夫剛巧忙完手上的一個傷者。

看見秦艽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喲，這不是小秦大夫嗎？”說著又斜了秦艽一眼。

“別是別人喊你一聲小秦大夫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我這外科也是你說進(jìn)來就進(jìn)來的！”

秦艽知王大夫因他侄子被趕出百草堂一事把她怪上了，雖不是她錯，秦艽此時也沒說什么。

只把燒餅留下，又給王大夫倒了一杯水，“先生半晌沒吃東西，便是不喜我，為著這些傷者，也先吃點吧！”